「東子，你船上那台五花大綁的柴油機哪來的？」

「咦？對哦，怎麼多了一台柴油機？你該不會也去當了一回海盜吧？」

「瞎幾把亂說，老子是這種人嗎，等會幫忙抬一下。」

「那你哪來的啊？」

「撿來的。」

嗯？大家都瞪眼了。

「哪兒撿的，告訴我，我也去撿個十台八台的。」

「告訴你，你也撿不到。」

「不會是前段時間鹿州島人沉下去的那條船上的機器吧？」小小靈光一閃。

葉耀東嗬嗬兩聲，「從古至今，海底沉船那麼多，誰知道是哪條沉船，你彆亂說，老子費勁的拖上來，那就是老子的。」

「看著都還沒生鏽呢，肯定還沒沉下去多久。」

「意外沉船的多了去了，能撈上來也是東子的本事，你管是哪條船上的。」阿光幫忙說話道。

「海水能腐蝕，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用。」

「修一下就知道了，不能用，當廢鐵也能賣點錢。」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就直接把撈機器的事揭過了。

隻是等他們賣完貨幫忙上船抬機器的時候，發現竟然不止多了一台柴油機，船尾還多了一台起網機！

「臥槽，彆告訴我這台起網機也是海裡撈的？這麼新。」

「你管我，快點幫忙抬吧。」葉耀東催促道。

其他人也跑船尾去，之前被中間的小船艙擋住了，還真沒看到船尾的那台機器。

「嘖嘖嘖，還得是你，這一下子又省力了，船上還有沒有啥好東西？」

「沒了，快點幫忙抬板車上。」他不停的催促著好奇的幾人。

「哎，乾活乾活，早點搬完，早點回家。」

在大家合力幫忙下，那台機器被搬上了板車。

岸邊的人好奇的問，都被他們隨意搪塞過去，隻說機器壞了抬回去修。

今天天色已經晚了，葉耀東就讓他爹回去的路上順便叫村裡的師傅明天上門拆洗。

林秀清看到他推了一個大機器回來，也好奇不已，坐在屋裡窗戶邊上往外張望，並問道，「你哪來的機器？」

「撿的，明天修修看能不能用？能用也能轉手多賣點錢。」

「機器還能撿啊？」

「乾嘛不能撿？」

「東子…東子……快跑，來人檢查了，正在村口……」

正當夫妻倆隔著窗說話時，阿光就氣喘籲籲的跑過來。

葉耀東驚的差點跳起來。

林秀清在屋裡聞言也驚的猛站起來，凳子都倒了。

正坐門口織網的葉大嫂葉二嫂也驚訝的圍過來。

阿光氣都沒喘勻又道：「我剛回去，在村口的時候看到了，正在挨家挨戶的查。」

「啊…肚子……阿東……我要生了……」

「啊？要生了？臥槽……」葉耀東瞬間慌的一批。

葉大嫂葉二嫂畢竟生過孩子，經驗足，瞬間就反應過來，「阿光快去老宅叫咱娘過來，我們先進去看看。」

…

葉耀東也趕緊跟在身後進屋。

「哎？羊水破了？」葉大嫂一進去就看到林秀清褲子有水印，「阿東快，快將她抱進屋。」

「羊水破了生的快，阿清都第三胎了，好生的很……來得及，來得及，不要慌……」葉二嫂關鍵時刻還是挺靠譜的，還能安慰人幾句。

「先抱進去，抱到床上去，然後你快去燒水……」

葉耀東又不懂生孩子的事，隻能指哪打哪，兩個嫂子

叫他乾嘛？他就乾嘛？

鍋裡還有阿清剛煮好的飯菜，他慌的哪裡還能顧得上燙？直接上手全部都端出來，飯都差點用手把它抄出來。

正當他抖著手，剛把水燒上後，屋裡就開始傳出陣陣的痛叫聲，塞柴禾的手都被火蛇燙了一下，袖子都燒了一小截，這時候他哪裡還能想起來有燒火鉗可以用？

生老大，老二的時候他在外麵瞎晃，又不著家，反正回家就當爹了，沒啥緊張感。

這會兒雙重夾擊之下，他額上就開始冒冷汗了。

燒上水後，他就趕緊去屋外頭看著，這時葉母也飛快的跑來了。

「啊，要生了是嗎？」

「對對對，說是破水了，不知道破啥水，你快進去看看。」

「哎幼，破水好，破水好，破水生的快……」葉母邊說邊往屋裡跑。

葉父也前後腳就到了，站在門口，「趕緊生了好，生了好，省得提著心。」

阿光也扶著老太太姍姍來遲。

「咋樣了？」

「不知道，剛進去」，葉耀東緊張的看著阿光，「你去看看人到哪了？陳書記在不在？有沒有陪同？叫他幫忙想辦法拖一會兒，花點錢沒事，算我的。」

「好，我這就去看看。」

阿光又匆匆的跑的飛快。

葉耀東急的一會兒看著屋內，一會兒又看著路邊，一會兒又抬手看看手表，聽說女人生孩子慢的很。

「要生多久啊？」

老太太安慰道：「這都第三個了，生很快的，你娘生你的時候，連一個小時都沒有，都差點來不及，生在沙灘上。」

他胡亂的點頭，從小聽到大，他知道自己差點被生在沙灘上。

村裡有的婦女都還差點生在田裡，生在山上，希望阿清也能生快點。

聽著屋裡的痛呼聲一陣高過一陣，他心都提起來了。

看著他娘出來打熱水，他連忙湊上去，「咋樣了，生了嗎？」

「沒呢，你去門口等著，有人來了趕緊攔著。」

他隻好又跑到門口守著。

正當他緊張的來回踱步時，阿光又飛快的跑回來了。

「來了？這麼快？」葉耀東心裡咯噔了一下。

「沒有，沒有，我悄悄告訴了陳書記，陳書記正領著人往另外一條路去。」

他瞬間鬆了口氣，「那就好。」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太陽也落下山頭，旁邊蓋房子的工人也準備收工了，要不是春天雨水多，三天兩頭不能乾活，旁邊的房子早就該完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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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耀東不停的低頭看著手腕，這都一個多小時了，怎麼還沒生？不是說很快嗎？

緊張死了！

這時葉耀鵬跟葉耀華兩人也出海回來了，葉成湖跟葉成洋也在外頭玩好，踩著飯點回來，聽說林秀清正在生孩子，都一起在門口等著。

「爹，娘要生妹妹了嗎？」

「嗯。」

葉耀東一直看著路邊，正當他看到路口出現一群人時，他心都提起來，可是就在這瞬間，屋裡響起了一聲嘹亮的啼哭。

他喜的差點跳起來。

「生了，生了……」

屋外頭守著的人也都鬆了口氣。

老太太也歡喜不已，「生了就好，生了就好，我還以為我一把老骨頭了，還得躺地上去。」

「這下沒事了。」

「還好生的快。」

來人越走越近，也聽到了屋內嬰兒的啼哭聲，陳書記鬆了一口氣，其他人倒是臉都黑了。

隻能無功而返。

陳書記陪笑著跟隨左右，「這太陽都下山了，領導們都累了一天，咱們先去吃飯吧，這工作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完成的……」

等陳書記將人又送走後，大家夥這才都舒了一口氣。

葉耀東也興奮的趕緊進屋，「阿清咋樣了？男孩女孩？快給我看看……」

「等一下，等一下，急什麼？」

葉耀東房門剛推進去，就又被葉母趕了出來。

「我看看啊！人都走了，沒事了，讓我進去啊！」

「等會兒，還沒收拾好。」

房門毫不留情的又被關了起來。

「好歹告訴我是男是女啊？」他伸著脖子站在屋外，心裡激動不已。

這是驚險伴隨著刺激，又夾雜著當爹的喜悅。

老太太笑著道：「彆急，馬上就知道了。」

「哎！」

反正已經平安生下來，葉耀東搓了搓手，臉上笑容滿滿。

「爹，肯定是妹妹！」

葉成洋也跟著點點頭。

他笑著揉了葉成洋臉蛋一把，「不是弟弟了？」

「我想要弟弟。」

「為啥？」

「因為妹妹會被送人。」

啊？葉耀東驚訝了一下，然後笑著揉了揉他的腦袋，「不會，放心好了，不會被送人。」

村裡挺多女嬰被送人的，為了能生個男孩。

沒想到這孩子這麼小就知道了，難怪一直說是弟弟。

這時，房門也被打開了，葉母笑著抱了一個小娃娃出來。

葉耀東瞬間歡喜的湊上去，「啊，男的女的？頭發真多……」

那肉都都紅彤彤的臉蛋，皺巴的模樣，他也不能違心的誇好看，隻能誇頭發多了……

「女孩，正好你也沒女兒，以後有豬腳吃了。」

他聞言欣喜不已，果然是女兒！

「給我抱抱……」

雖然他不是一個稱職的爹，但是好歹也是抱過孩子的，雖然不是很熟練，但是會抱的。

「真小，幾斤啊？」

「7斤2，不小了，家裡所有的孩子生下來都沒有她大，你留回來那些好東西沒有白吃。」

大胖姑娘！

葉耀東得意不已，難怪看他媳婦肚子挺的那麼高，還是他投喂的好。

「爹，讓我看看……」

「我也要看……」

褲腳被兩個抓住，他隻好蹲了下來，讓兩兒子看一眼。

「啊，好醜！」

「好醜！」

「你知道啥？你們小時候更醜，瘦巴巴的，臉都還沒有我拳頭大，妹妹比你們好看多了。」

「我不信，她臉上紅紅的，難看死了。」

老太太笑嗬嗬的道：「等明天就好看了，這孩子有福氣，生的正是時候。」

葉大嫂也笑著說：「確實有福氣，耳垂挺大的。」

「對對，耳垂大有福氣……」

一杯冰檸檬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