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船勻速行駛作業，海風呼呼的在耳畔吹著，寒風刺骨，一切都是為了生計。

作業的過程中又碰上了一條漁船，他遠遠看到就直接避讓開來，各乾各的，互不乾擾。

直到漁船作業了2個小時後，葉耀東才選擇起網，這一網要是不論價值的話，收貨量也很好。

滿滿當當的一大包魚被拉了上來，收獲很喜人，比天沒亮拖的那一網收獲多多了。

這一網大多都是泥猛魚，一條條都比巴掌大，約莫半斤左右，這時候的泥猛魚最肥美，夏天的時候一條基本才隻有2兩左右。

閩南一帶方言管它叫娘哀，也有的地方叫臭肚魚，他們當地一帶還是叫泥猛魚比較多，隻能說各個地方的叫法都不一樣。

他們沿海一帶有一句順口溜，「一魟二虎三沙毛四金古五娘哀。」

這條民間俗語概括了海洋世界裡魚刺有毒，魚肉卻鮮美的棘毒魚類排行榜，其中五娘哀說的就是泥猛魚。

它的刺不但鋒利而且具有毒性，刺到有如蜜蜂螫到般的痛楚，尤其是殺的過程中很容易就會被它的刺紮到。

但是這種魚好吃確實真的，它沒有魚鱗，殺的時候要用剪刀，給它開膛破肚，但是要小心，不能將它的肚子裡頭的腸子弄破，要整個完好的扣掉，不然整條魚煮起來都會很苦，失去了它本原有的鮮美。

然後把它身上背部跟腹部上堅硬的整排刺都剪去。

拿來煮魚湯，先將兩麵油煎後放水煮開，然後放一點薑絲，再拿一個蘿卜推成絲煮開後放下去，再放味道。

這樣燉出來的魚湯是奶白色的，特彆鮮美，出鍋時撒一點蔥花，色香味俱全……

吸溜～

葉耀東邊把魚倒出來，邊小心的往自個桶裡撿幾隻，小灶肯定得開的，看到這魚他腦子就已經過了一遍要怎麼煮了，回去就安排！

「爹你要不要這個魚啊，拿回去煮蘿卜絲啊，正好後院一大堆蘿卜都長大了，可以吃了。」

「隨便拿幾條吧。」

他拿了個籃子，往裡頭丟了十幾條，順便將他桶裡的軟絲跟對蝦也分一分，蛤蟆魚也扔了兩條進去，隨便加兩個素菜差不多夠他們吃一整天。

他們海邊人發財得靠命，但是吃還是不愁的，勤快的在海灘邊弄幾張圍網，等退潮後隨便都能收貨一大桶，吃都吃不完。

葉耀東隨便分了分自留的貨後，也不管船板上的魚了，拍拍手站起來，「爹，你去開船吧，我來放網。」

抓緊時間再下一網就回家，這天氣看著不太好，早上還有點微弱的太陽，中午就陰了，下午現在才兩點，天就有些昏暗了。

葉父依舊在附近海域轉悠，葉耀東下好漁網後，就拿了個筐裝那些泥猛魚，足足裝了兩筐滿，看樣子有個八九十斤的樣子。

底下還有一些雜魚小蝦，他另外裝，這些隻能拿回去曬了，排鉤要拿回去修補一下，最近兩天不需要魚餌，接下來啥時候就起風了也不好說。

還好北風天，沒有太陽，魚貨吹吹風也能風乾。

海邊人少不了曬魚貨，尤其是秋冬天，隻要不下雨，家家戶戶門口、牆上、路邊，都是立著長竹扁，走在路上哪裡都能聞到濃濃的魚腥味。

葉耀東理完貨後，就閒著沒事摟著衣服靠在船艙門口擋擋風，看看波光粼粼的海麵。

以往天還沒涼的時候，海麵上還會經常有小魚跳出水麵，今天都沒有了，隻正好碰到了大白鰱，它們現在估計也往海底潛去了。

賺錢的情況不容樂觀啊。

他邊看著海麵邊想著之前腦子閃過的粘網，琢磨著等回去了就搞一張試試。

琢磨了一會

兒，一條正急馳而過的旗魚打斷了他的思路。

那麼快的速度，彆問他怎麼知道的，原因是他看到了它的背鰭，那張開的背鰭就像一麵飄展著的旗幟一樣顯眼，即使它一下子呼嘯而過，他還是認出來了。

旗魚跟劍魚一樣都有著長長的口器，但是它比劍魚多了一麵迎風招展的旗子。

這回他興不起追逐的心思了，瑪德，那尖尖的吻聽說連潛艇都能刺穿，原本他還不太信的，直到前幾天親眼看到劍魚刺穿鐵皮船才信。

但是前麵碰到的那條漁船，這會兒居然馬力全開的追了上去，真是勇！祝你好運！

葉父也盯著看，猶豫的道：「東子，這回咱們不跟了吧？」

「不跟了，省得沒事找事，反正又沒當場看到。」

「那魚太危險了，咱們還是彆想著撿便宜了。」

「嗯。」

等以後他釣魚裝備升級了，有條件了，他可以試著用釣的！到時候釣它個一船！

葉耀東意Y了一會兒後，海麵上也沒看到那漁船的身影，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抓到，他瞅著時間差不多了就去起網。

晚間海麵上風好像大了一點，看樣子又要起風了，早點收了也能早點回家。

也不知道是不是海被泥猛魚獨點了，這一網連小魚小蝦都少，倒出來的都是泥猛魚，隻有幾條大對蝦混進去了。

葉耀東撥弄了一下，發現這一網的魚更大，大半都超過一斤了，好家夥，長的可真好。

他隨手又撿了兩條扔到自個桶裡跟他爹的籃子了……

自己辛苦抓的，當然得留兩條大的。

葉父看了也沒說啥，這個魚也便宜的很，隨便他霍霍了。

今天抓的魚貨價值都不高，但是後麵這兩網的泥猛魚數量還是很多的，兩網加起來也有兩百多斤了，葉父還是很滿意的。

葉耀東也覺得勉強可以吧，也不能指望天天撞大運，已經入冬了，今天這收貨還算不錯了。

依舊讓他爹開船，他將魚都裝筐裡去，大小就沒有分揀了，等到了岸上再慢慢挑不遲。

漁船靠近沿岸時，他接過他爹手上的活，今天返程的時間還算早，才4點不到，他打算去收一下地籠。

他估計今天地籠裡還會有海星，沒個幾天它不會消失的，收一收也能補貼一下今天的魚貨，今天撈的魚價值都太低了。

蛤蟆魚跟大白鰱還有泥猛放幾十年後價格都還是個位數，偶爾大白鰱跟泥猛能漲價到十幾塊吧，也是要看季節。

等他收起一網的海星，葉父臉上滿是溝壑的臉都笑開了花，「這個海星也不知道還能持續幾天，天天這麼源源不斷的收貨個幾百斤，持續幾天也很樂觀。」

葉耀東聞言翻了個白眼，現在他爹說這話沒關係，反正周圍岸邊礁石上的貝類都不值錢。

等幾十年後，他再說這話，就要給人罵死，養殖戶可最怕這些海星了，對養殖戶來說，海星就跟蝗蟲一樣，所過之處養殖貝類生蠔鮑魚等損失慘重。

「想想就好咯，這個跟蝗蟲一樣，等它退走，咱們該有好幾個月吃不到澹菜海蠣那些了，也不知道周圍孤島有沒有幸存的，還是全往咱們岸邊衝。」

「那個有啥關係，能賣錢要緊，那些貝殼沒了就沒了，反正有海水衝刷，過兩月還會長出來。」

「嗯。」

反正他家裡多的是乾貨。

他緊接著一網又一網的將地籠陸續收上來，將裡麵的海星都倒出來後，又將地籠放回海裡，葉父則拿著麻袋幫著裝貨。

所有的地籠都薅了一遍後，他清點了一下數量，又收貨了7袋半，比昨天多收了一袋，

心裡無比滿意。

東拚西湊的，今天收貨好像也還不錯？果然需要多方拓展業務。

將船往岸邊開去，現在是漲潮狀態，漁船可以直接靠岸卸貨。

這個時候，岸邊依舊人山人海的都是人，到處都是嘈雜，對比昨天也不遑多讓，看樣子大家又都奮鬥了一天。

這會兒估計都剛上岸沒多久，都在排隊賣貨吧？

葉母一直留意著海麵，見他們回來了，讓葉惠美看著貨排隊，就過來幫忙，順便給他們講今天撿海星時，在水裡發生了幾起衝突，打的有多慘，還從水裡打到了岸上，波及了一大片人，有的都還拿上了扁擔打人……

有人頭還被打出血了，都送去包紮了，鬨到了剛剛才停。

父子倆聽得咋舌……

「那你們有沒有事啊？我們今天不在家，你們幾個女人有沒有吃虧啊，明天彆來撿了。」

葉耀東也附和，這衝突都一天天升級了，一個個都打出經驗來了。

第一天被打了，心胸狹窄的人第二天肯定瞅準了機會找回場子，第三天更甚，要是再多來幾天，估計都能打出人命來。

葉母也有些後怕的道：「沒，就早上撿了一會兒，看到打起來了，我就趕緊拉著惠美上岸，也不敢再下去了。」

「明天碼頭這裡也彆讓小妹出來，讓她好好在家裡待嫁就好。」葉耀東皺著眉頭說道，這麼混亂已經不適合她小姑娘出來了。

「嗯……」

就在這時，身後又進來了一條船，跟他們的船並排著停靠。

葉母抬貨的時候轉頭看了一眼，卻驚了一下，「哎幼，怎麼到處都是血，這不是東橋村的那個林圍英嗎？你們出啥事了？怎麼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