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海麵上的奇觀下飯，父子倆都可惜自己沒有四隻手，旁邊的漁船都肉眼可見的堆滿了貨，一船船的都是沙丁魚，還有各種大魚。

其他船上的人也大多都靠在甲板上休息，惋惜人力有限。

阿光他們把漁網重新放下去後，也在那裡中場休息，並將船靠了過來。

「東子，你們撈幾網了？撈多少斤了？」

「兩三千斤吧，臂力吃不消啊，不然也不用休息了，你們呢？」

「也差不多，就是比你們多了幾條大魚，一網也不敢撈太多，撈太多的話怕拉不上來。」

葉父笑著道：「有幾條大魚就夠了，那些沙丁魚可不值錢，隨便一條深海大魚都抵得上大幾百斤的沙丁魚了。」

裴父笑眯眯的道：「就是這麼說，所以天亮後，我們儘量抓大貨。」

「就是比較費手啊，今天這一票乾完之後，大家都得歇個幾天，不能出來了。」阿光甩了甩酸澀手臂，也不知道高興好，還是高興好，還是高興好……

葉耀東把吃了一半的飯盒收了起來，抹了一把嘴巴才說：「今天一天把一年的錢都掙了，彆說歇幾天，歇一個月都行！」

裴父哈哈大笑，「東子說的對。」

「歇夠了，繼續繼續。」

葉耀東被阿光漁船上的大魚刺激到，抖了抖手拋網，打算抓緊時間繼續乾，他已經瞅中了不遠處的那條黃鰭金槍魚。

沙丁魚現在在這些捕魚人眼裡都隻是魚餌，是他們抓大魚的魚餌，抓它都隻是順便的事。

可惜他們周圍沒有看到藍鰭金槍魚，到處都是船隻，換個點也不好換，隻能跟前有啥抓啥，免得落一場空。

阿光見他們又開始忙活起來，還又撈上來一條黃鰭金槍魚，也興衝衝的不甘落後喊上他爹繼續。

努力乾完這一票，結婚也不愁三轉一響了！

海麵上的其他漁船也不敢多做歇息，少捕一網就是好幾十塊的損失。

海麵上的密密麻麻的沙丁魚不斷遊動的，大魚在身後追逐捕食，漁船也緊跟其後，從天亮到黃昏。

突然，他們前方一條船上突然傳來了驚呼聲，原本正在緩慢前進捕撈的漁船，全部都一條接一條的停滯不前。

葉耀東他們正好剛費勁的收上來一網，人還靠在船舷上休息，就聽到前方的漁船傳來陣陣的呼救聲。

葉父伸著半個身子探出船舷張望著，隻看到前方海麵上好像有個人在那裡沉沉浮浮……

「前麵的船好像出事了，東子！」

葉耀東也皺著眉頭看著，「我看到了，好像是有人掉下去了，爹，我們把船開上去一點，看看能不能幫上忙。」

海上有一條公認的約定，海上遇難必須要救，即使你正在拖網，正在上貨，都必須將救人放在首位。

這海麵上到處都是大魚，他前麵還看到好幾頭大白鯊，一般鯨魚鯊魚是不吃人的，但是難保出現萬一，要是出現血腥味……

…

不止他們的漁船，周圍很多漁船都看到了這一事故，大家都快速的驅動馬力朝那條船靠近，然後自發的將那一片區域圍攏起來，儘量不讓海麵上的那些大魚靠近。

說時遲那時快，等他們圍攏的時候，海麵上掙紮的水花都小了，葉耀東看著周圍應該還比較安全，一把脫掉外套，解下手表跳了下去，旁邊還有兩條船也跳了兩個人下來。

他一潛入水麵就看到往底下沉去的一個中年女人，還帶有微弱的掙紮，連忙朝她遊去，奈何之前收網力氣損耗過多，臂力有限，女人仿佛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在那裡揪著他的衣服掙紮，還好，另外跳下來的兩個人也遊了過來幫忙，

他頓時鬆了一口氣。

這時他也看到了不遠處海麵下密密麻麻的沙丁魚，壯麗的景觀比海麵上看到的更甚。

他瞬間瞪大了眼睛，隻見數不儘的沙丁魚就在眼前不斷穿梭，以各種規則或不規則的成群排列，像是在起舞一般。

隻是短暫的幾秒，這一壯麗的自然景觀就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腦海裡，待他浮出水麵時，他都還有些神情呆愣，眼底都還放著光芒。

其他兩人也是同樣的表情，他們都沒想到海麵上的沙丁魚隻是沙丁魚風暴的冰山一角，真正壯觀的景象是在海裡。

但是隻不過一瞬間，他們看到周圍聚攏的船隻跟耳邊的嘈雜聲，立即就回過神來。

三人跟船上女人的老公還有船上一些熱心的漁民，合力將手上的中年婦女拖上船，然後也跟著爬上的那條船。

葉耀東上船後就脫力的直接坐在角落喘氣，看著其他人急救。

周圍的船隻也全部都並攏過來，關心的看著。

還好撈上來施救的及時，中年婦女急救後吐了一口水，也慢悠悠的醒了。

女人老公喜的差點老淚縱橫，嘴上沒停的不斷向大家感謝，並說都怪他自己不會遊泳，然後留下了幫忙的幾個人地址，表明回去後一定上門感謝。

葉耀東自報了家門後，也爬上了自家的船，繼續癱坐著甩動手臂，望著遠處海麵上的各種大魚，腦海裡又閃過剛剛在海底看過的畫麵，回味無窮，心裡也多了一些想法。

人的眼界都是需要拓展的，眼界寬了，格局也大了，人生就寬了。

葉父讓他先把濕衣服脫掉，穿著外套免得感冒，這會兒才下午2點多，誰也舍不得早早回去。

「還有這塊表，啥時候買的，敗家玩意兒，這麼貴的東西也買得下手……」

葉耀東接過手表看了下時間就將表放到口袋，也不回答他爹的問題，愛嘮叨就給他嘮叨幾句。

葉父也知道兒子這幾個月變化挺多的，他說話也沒有了以前那種恨鐵不成鋼的氣憤，最多就是看不過眼的時候愛念叨幾句。

等休息好了後，葉父就讓船隨波蕩漾，他們要繼續再努力多抓幾條大魚，今天是陰天，天色看著有點暗，他們需要抓緊時間。

…

在整理漁網時，葉耀東發現在不斷的高強度拋撒當中，漁網已經有部分地方損壞了，漏洞太大，都是因為大魚掙紮的太厲害了。也能繼續抓，就是容易漏魚，但是他們主要是為了捕大魚，沙丁魚跑了就跑了。

他揉了揉手臂上酸疼的肌肉，他們現在撒網也沒有一開始的手勁了，網也不能完全張開，他們原本也不指望那些沙丁魚，隻要能網一條大魚就夠了。

還好他們的希望也沒有落空，海麵上的大魚還是很多的，都在跟著沙丁魚跑，就是他們視野範圍內可選擇的魚比較少，隻能有啥抓啥。

每次上來的貨不管沙丁魚有多少，大魚都會帶一條，即使兩人已經累癱了，手都快抬不起來了，但是還是希望能多抓兩條。

這時，葉耀東瞅準當前離他們最近的一條大青鯊。

之前他們都特意避開那些超大型的鯨魚鯊魚，那不是他們能撈的上來，但是沒辦法，視野裡現在就隻有大青鯊離他們最近。

還好，大青鯊在鯊魚裡頭個頭算小的，這一隻長兩米不到，體型修長，大概就100斤出頭，但是網裡的沙丁魚也不少，父子倆呲牙咧嘴的，努努力照舊將它拉了上來。

雖然鯊魚的肉價值不高，但是它的魚鰭值錢，那可是魚翅，總比抓一網沙丁魚強。

將大青鯊跟一同撈上來的沙丁魚隨意的散落到甲板上後，父子倆已經快累癱了，靠在船舷上，不停

的大喘氣，兩隻手都抖得厲害。

「爹，還抓嗎？快五點了。」

雖然男人不能說不行，但是人的力量有窮儘，高強度的體力活他真的快不行了，感覺手已經不是他自己的，而且滿船都是沙丁魚，個彆角落堆的跟小山丘一樣，他們已經沒地方下腳了。

天也昏暗了下來，本來秋冬了天就黑的快，今天還是陰天，更顯天暗。

延繩釣都還丟在身後海裡，兩人都沒舍得離開去收。錯過這一次機會，以後還不一定能遇上，他們船上又沒有多餘的食物，可以讓他們追逐沙丁魚跑一兩天，又沒那麼多冰塊保鮮，他們都想儘可能的趁現在多撈一網。

「要回去了嗎？太可惜了……」

葉父也大喘著出氣，手都已經酸的抬不起來了，但是他都還舍不得走。

「你手還能抬得起來？」葉耀東也舍不得走啊，但是沒辦法，繼續呆下去，他們也隻能在那裡看，在船上追著沙丁魚群跑一兩天，他們也照樣沒力氣抓。

當斷則斷，不如早點回去休息。

葉父雖然不舍得，但是也知道再呆下去也沒用，他眼巴巴的看著海麵道：「走吧走吧，回去吧……」

「哎等等，還有排鉤沒收呢，咋辦，咱們手上都沒勁了？」

這個葉耀東也想到了。

「那些排鉤，隻能將它扔到海裡一晚上，明天我讓大哥二哥開船過來幫我收，應該不至於沒掉，順便帶他們來這一片海域拖網，沙丁魚風暴剛過，這片海域的貨肯定比彆處海域強。」

…

「也行，可惜了，他們今天不知道跑哪裡拖網，我在海麵上看了一圈也沒看到家裡的船。」

「嗯，那就回……唉？」

葉耀東發現旁邊海麵上突然冒出來了一隻馬林魚，他瞬間雙眼發光的盯上了。

葉父也看到了海麵上突然出現在他們周邊的馬林魚，狠狠心的道：「東子，最後再抓一網，把那條馬林魚抓了我們就回去。」

「行！」

這一條馬林魚長有兩米多，大概有一百多斤，算是未成年的，成年的馬林魚一般都有三四米長。

它的頂部是鈷藍色，下麵和銀白色；有著明顯的背鰭，還有著長長的、能致命的矛狀上顎。

葉耀東強忍著抬起手臂撒網，將它網住後兩人都喜形於色，這等於成功了一半，就差將它拉上來。

父子倆原本已經力量枯竭的手臂，又再次爆發出了力量。

兩人手上、額頭都青筋鼓起，咬著後牙槽打算使出最後的力氣，但是這一網對他們來說卻尤其的沉重。

他們使出吃奶的勁，才將漁網拖拽到船舷邊上，正打算再使使勁，卻不成想怎麼都拉不上來，隻能僵持在那裡。

葉耀東嘴裡罵罵咧咧，鬱悶死了，想放棄又覺得可惜，跟葉父兩人一時覺得有些兩難了。

最後一網，就不能讓他抓一條像樣的嗎？

重回19@小漁村

一杯冰檸檬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