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清正好在門口翻動正在晾曬的魚乾，看著葉耀東拿著一塊豬肝跟一個豬肚回家，驚訝的道：「你去哪買的？」

「不是買的，胖子那裡拿的，他老丈人送了一堆豬內臟，讓我拿點回來。」

「這個豬肚都有三斤多吧？咱們怎麼吃的完？要不拿去娘那裡給她燉？」

「行啊，拿去給她處理，燉好了咱們去裝兩碗，也省事，豬肝咱們就留著，你多吃點。」

「好。」

豬肚是暖胃的，當地的煮法是豬肚裡麵塞一隻小母雞燉，叫豬肚雞。

或者是豬肚頭尾綁起來，中間肚子裡打幾個土雞蛋然後跟補藥燉，燉熟了直接剪刀剪一圈分吃。

這會兒沒有小母雞，葉母往豬肚裡打的雞蛋，葉耀東也有很多年沒吃到了，沒人張羅。

晚飯他們就一碗清蒸的魚，一碗清炒白菜，然後就是豬肚湯了。

豬肝菠菜湯林秀清煮了放到一旁，蓋起來留著，明天再配，不然豬肝放一晚上得臭了，煮好放在那裡，不攪拌就不會壞。

飽飽的美餐一頓後，幫忙看了一會兒孩子，等天黑下來後，葉耀東就打算出去活動筋骨。

三人直接來到了許來富家附近，不管能不能蹲得到人，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就當出來逛逛，消消食也無所謂。

阿正剛結完婚，正跟老婆蜜裡調油的，大晚上的不方便打擾他，阿光夜裡又要出海，他們也沒去喊他，就他們仨。

小小還很有先見之明的從口袋裡掏了兩包瓜子出來。

葉耀東輕笑的接過他手上的那一團紙包，「你還準備的挺充分的，瓜子都帶來了。」

「這不是怕無聊嗎，剛剛路過小店，就順帶買兩包，省得乾等著，帶兩包瓜子嗑嗑正好。」

「也不知道這龜孫子什麼時候出來。」

「尿急肯定就屋裡尿壺解決了，你得等他屎急了才行。」

「那一會兒不得把他屎都打出來？」

「要這麼凶殘的嗎？」

「那等他拉完了再打？」

「你們踏馬的能不能不要屎啊屎的？瓜子都不香了。」

「你不拉屎啊？你下午拿走的豬肚就是裝豬屎的！」

葉耀東無語的看了死胖子一眼，然後往旁邊挪了兩步，靠在一棵大樹下。

胖子得意的挑挑眉。

「你個死胖子，能不能不要說的那麼惡心？我晚上還吃了爆炒肥腸呢。」小小邊說也往葉耀東那靠攏。

「吃歸吃，說歸說嘛，吃喝拉撒，本來就是人生大事！大俗既大雅！」

三人逼逼叨叨的邊嗑瓜子邊聊天，還好才10月，還不會很冷。

「瓜子嗑完了，再去買兩包唄，然後吃完沒出來，咱們就各回各家唄，初一起早淘海去，初一6點多退潮……」

「噓～出來了，出來了，不用買了……」

三人往坡下看去，隻見一個人影瘸著一條腿，一拐一拐的往前走，還左顧右盼。

他們一開始過來的時候就特意選擇站在高處的坡上，這樣看底下也能清楚一點。

「總算沒白等。」

「吃喝拉撒總要……」

「噓噓～你彆再吃喝拉撒了，安靜點，才剛走出家門，你彆出聲把他嚇回去了～」

三人鬼鬼祟祟的跟在後頭，一個在下麵，三個在上麵，直到快跟到了茅廁。

小小：「還真的是出來解決人生大事的。」

葉耀東：「不然你以為是貔貅，隻進不出？」

胖子：「咱們真的在這裡守著，等他拉完啊！」

葉耀東：

「不然呢？你還真的想把他屎打出來？」

小小：「他進去了，不然我們先去嚇一嚇他？等他提著褲子出來，正好套他麻袋？」

「很臭啊……」

「去吧，又不是沒上過茅廁。」

這會兒的茅廁，就是一小間矮矮的小房子，比豬圈還不如，底下是一個大的茅坑，裡頭白色的小動物在蠕動著。

上麵就是簡單的搭了幾塊木板，讓人可以站在上頭，前麵遮擋的隻是稻草編織的小簾子，底下還露出一丁點能看到腳。

萬一有人靠近的話，還能知道裡頭有人，或者裡麵的人會假裝咳幾聲，提醒外麵有人在裡頭。

三人邊往下走邊小聲滴咕，「要怎麼嚇？」

小小略有些得意的說：「等會看我的！」

「好的，那就看你的。」

然後走著走著，他就感覺怎麼隻有他一個人？

轉頭一看，那兩個家夥在他說完後就站在原地不動了！

草！

他拚命的使眼色比劃，叫他們上前，他們就是一動不動的搖頭？還朝他努努嘴，催促他快點去！

***！

說好的一起上的，他們兩個躲背後！

他瞪著眼睛都快瞪瞎了，倆人還是一動不動，氣煞他也！

聽著茅坑裡麵好像有提褲子的聲音，他隻好自己上了。

無聲的扯了扯喉嚨，然後他用尖細的聲音，假裝在那裡哭……

「嗚嗚嗚～我死的好慘啊～嗚嗚嗚～快還我命來～」

感覺到木板有晃動的聲音，他信心大增，繼續再接再厲。

「嗚嗚嗚嗚～～幾百年了～我終於找到你了～～富～哥～」

「砰～」

「冬～」

「啊～救命啊～嘔～～」

小小聽到茅坑的動靜，激動的直接蹦了起來，心裡一直在臥槽臥槽，興奮不已。

葉耀東跟胖子也驚喜的捂著口鼻直接跑上前，聽著茅坑裡時不時傳來的作嘔的聲音，都無聲的在那裡咧著嘴笑，兩人紛紛朝小小豎起大拇指。

這隻是一個小茅坑，沒有很大，也沒有很深，人掉進去的話，還是可以站立的住的，也能爬出來。

就在這時，他們看到茅坑裡探出了一隻手，又聽到茅坑裡麵有他往上爬的聲音，他們趕緊立馬又往上坡跑去，然後蹲在那裡小聲的滴咕著。

「真有你的，居然還把他嚇得掉進茅坑了？」

「是他膽子真小，不經嚇，真沒用，弱雞。」

「所以這才叫做賊心虛！」

「嘔～好惡心……」

看到他臉上還青一塊紫一塊的從茅坑裡爬了上來，身上還有白色蟲子在那裡蠕動著，而他邊作嘔邊在那裡跳動，似是要把身上的惡心的東西抖下來……

三人嫌惡的打了個冷顫，卻又看得津津有味，眼神都不帶眨一下。

許來富也自我嫌棄，看著自己身上掛著的東西，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也懷疑剛剛是有人故意嚇他，可是偏偏左右看了，哪裡都沒人，身上又這麼惡心，隻能邊嘔吐，邊一瘸一拐的先回家。

三人看著茅坑前地麵上的一灘惡心的不明物體，還有一路上，從他身上滴下來的液體，跟帶著印記的腳印，臉上滿滿嫌棄的表情。

小小：「不打了吧？太惡心了。」

胖子：「這誰敢上啊？」

「瑪德，我雞皮疙瘩都掉一地了，太踏馬惡心了，差點都要吐了。」

葉耀東邊說邊又打了個冷顫，還好他新家後門備了一個馬桶，不用去茅廁，也不用

那麼費勁的挑去糞坑倒，直接拿來摻水當肥料種菜正好。

「今晚的體驗估計讓他畢生難忘了！」

「老子再也不去茅廁了，我這噸位，好怕一不小心跟他一個下場！」

葉耀東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的體型，確實得經常上他家串串門！

「你悠著點啊！這麼多年上廁所沒掉下去，還挺幸運的，體重再漲上去，木板都要承受不住你的重量了。」

「得跟我老婆說說，買個大馬桶！大不了我勤快一點去倒。」

小小伸著脖子看著遠處隻有一丁點的人影，「還要不要跟上去？」

「去去去，反正閒著沒事，跟上去看看？」

「媽呀，今晚的體驗真的太深得我心了！」

「你真變態！」

「彼此彼此！」

三人興致勃勃的繼續尾隨在許來富身後，與他保持遠遠的距離，免得有銷魂的刺激性氣味飄入口鼻……

跟到他家的上坡位置，他們就停了下來，蹲在那裡豎起耳朵聽。

「什麼東西這麼臭？」

「我也聞到了？」

「是不是誰把自己房間的尿桶打翻了？」

不一會兒，一整個許家燈都亮了起來，許母罵罵咧咧的，每個房間都敲一遍，問一下，才發現自己小兒子不在房間，而且堂屋地麵上有一些不明液體也汙漬。

她蹲下去聞了一下，頓時整個臉都皺巴了起來，嘴巴開合間一直在那裡罵……

三人蹲在山坡上透過他家的窗戶往裡看得津津有味……

不一會兒，許母聽到後門有水聲，打開門一看，頓時，嫌惡的在口鼻前揮舞著手，想要趕跑惡心的氣味。

「你乾嘛啊？什麼這麼臭？」

「娘，我是不小心的！」

怎麼不小心的？

她定睛往前一看，頓時更嫌棄了，身上居然還有蟲子在蠕動？

「你是掉到茅坑裡了嗎？你是傻子嗎？居然還往家裡走？到處都是印子，你個蠢貨……」

許母劈頭蓋臉的將他臭罵了一頓，並勒令他洗乾淨了才能進屋，才進去收拾地麵……

三人直到看完一整場鬨劇才拍拍屁股，心滿意足的站起來。

「晚上真的不虛此行了！」

「笑死掉，明天上茅房的人，看到茅房周圍滿地的汙穢，又該罵人了。」

「惡心死，趕緊回家洗洗睡覺。」

林秀清看他今天又晚晚的回來，臉上又笑容燦爛的模樣，忍不住放低了聲音問道：「你撿到錢了，這麼高興？」

「比撿錢還高興的事？」

他滿臉笑容的的將晚上發生的事跟她說了一遍，林秀清也無語了。

「你們真損！這掉茅坑裡可比打一頓難受多了。」

「哈哈，那是他自個膽子小，可不關我們的事，我們動都沒有動過他一根手指頭，笑死我了。」

「不要笑了，彆吵醒孩子了，快去洗手洗腳睡覺了。」

葉耀東樂嗬嗬的照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