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耀東將魚竿遞給他，順便還要把小魚小蝦都各扔了一條給他，隨他要用什麼當魚餌。

他連忙擺手，「不用，不用，我也是剛收了地籠回來，桶裡麵有貨，隨便拿條小雜魚就好了。」

「那行。」葉耀東將小魚又扔回桶裡，蝦子往船板上一丟。

林老六拿著魚竿，笑著道：「那我就試試，釣一竿後還給你。」

說完他也學葉耀東將魚肉摳了一塊下來，掛上魚餌，然後甩進海裡，道：「也不知道運氣好不好，能釣到啥？」

「慢慢等，總會有魚兒上鉤的。」

葉耀東撐著下巴盯著海麵在那裡看著，感覺過了有四五分鐘了，在林老六有些猶豫要不要提竿看一下，是不是魚餌掉了，卻見海裡有一個長條型的東西遊過。

還沒3秒，林老六就欣喜的說：「有了，有了。」

他緩緩的試著提了一下，發現還挺沉的，有些驚訝的又用力拉了一下。

「大鰻魚！」

葉耀東驚喜的叫了一聲。

林老六也欣喜的說：「好家夥！這一條有七八斤了，又粗又長。」

「林叔好運氣。」

「哈哈，可能是新人手旺」，他將這條大鰻魚提了起來，伸到葉耀東跟前，「快放回桶裡吧！這麼大鰻魚也很不錯了。」

「你釣的，要麼你留著？我就借個魚竿而已。」

桶裡已經有幾條好貨了，他釣的就給他好了。

「不用，不用，說好的，我就借你魚竿玩一下，釣的魚給你。」

「那怎麼好意思。」

「這有什麼，我一個做長輩的，還能說話不算數昧下這條魚啊？快點把它放到桶裡，小心一點，彆被它咬了，這麼大的鰻魚，牙齒厲害的很。順便把魚竿接過去，我也得回去吃飯了。」

既然這麼說了，那他就不客氣了。

「那就多謝叔了，有空來村子裡就去我家坐坐啊。」

「好好……」

打了個招呼，林老六就劃著船往回走，西山村也有一個很小的碼頭，比不得他們村子，但是也能停靠，上下岸。

等人走後，葉耀東用魚肉又釣了兩竿，又是一條傻呆跟石九公，他就乾脆也收工回去。

正午了，該趕回去吃午飯了。

今天可是他們另起爐灶的第一天，怎麼也得早點回家。

他毫不留戀地收起魚竿，順便將甲板上麵剩的小蝦都撿回桶裡，不能浪費，賣不了錢也能剝了曬蝦仁。

至於那條被他扣的隻剩半條的魚，他隨手扔回海裡，就讓它塵歸塵，土歸土，回到大海的懷抱作出它最後的貢獻。

劃著小船，頂著烈日，海麵上的風吹散了他身上的熱氣，讓他覺得舒爽的很，海麵上還有一些小船也正在準備收工，停止作業。

他將小船緩緩靠岸後，依舊將魚竿放在船上，這麼簡陋的魚竿誰都會做，不至於還有人特意去偷。

固定好小船後，他就提著兩個大桶的貨下船，送去收購點，老虎斑不常見，但是也不是沒有人抓到過。

他三個月前抓過一條，就是這一條更大，有2斤3，阿財也很給麵子的給了個好價格，一斤4塊5毛收了。

鰻魚4毛一斤，那一條7斤2，紅章3毛5，抓了4隻有3斤，黃山魚則是看個頭給價。

他釣那一條一斤二兩的，1塊1毛收購，剩餘的隻有六七兩大，7毛一斤。

媽呀，這麼一算，他今天收獲太好了！

都超過他地籠貨的價值了，地籠也才賣了十五塊，那幾隻青蟹紅膏蟹是大頭。

「最近地籠貨很多啊

？」阿財把單子遞給他，邊笑著問。

「還行。」

他笑眯眯的收好單子，沒有特意去說有一半的魚貨是他釣的，沒必要啥事都給人交代清楚，自己賺錢了就好了。

桶裡還有他特意留的一隻單腳的紅膏蟹，幾條傻呆他也都留下了，今天收貨挺好的，這幾條不值錢的就帶回去醃鹹魚，還能做魚片酸辣湯。

還有一些小魚小蝦，也要帶回去曬魚乾。搬家時，家裡曬的那些魚乾蝦乾，他們可是啥都沒有拿，真的是隻拿了自己屋裡的東西。

拎著兩個桶，他歸心似箭，加快了腳步。

等到家門口時，他就看到了他老婆拍掉要偷吃的老大的手，「你爹還沒回來呢，著什麼急？」

「我餓啊，娘，爹啥時候回來？」

「快了，誰讓你一天到晚的到處跑，可不是餓的快，再等等看，應該快了。」

葉成湖扁扁嘴，「阿嫲以前經常都說不要等爹，咱們吃咱們的，讓爹餓著好了。」

葉耀東：這個臭小子！

林秀清也不知道該如何跟孩子解釋，他們爹變好了，想了想道：「那是以前，我們現在不是沒跟他們一起住了？」

「娘，餓，飯飯……」

她見小兒子也叫，隻好給他們拍拍他們的腦袋，「那好吧，娘先給你們裝飯，邊吃邊等……」

「我回來了。」

「爹，你可終於回來了，我都要餓死了！」

「爹，抱抱～」葉成洋利索的爬下凳子直接衝了過去，習慣性地抱住他的腿！

葉耀東把他提溜了起來，放到凳子上，然後看向林秀清，「下次我回來晚的話，就不要等我了，你們吃就行。要是沒有飯菜剩的話，到時候直接煮個麵條，能填飽肚子就行。」

她笑著說：「這不是想著第一天，一家子一起吃嗎？快去洗手吧。」

「嗯。」

簡簡單單的三個菜一個湯。

蒸鹹魚，蝦仁炒雞蛋，炒小青菜，還有鹹菜土豆湯。

小青菜他倒是知道，是他們自個種的，後院他開出來的小菜地已經長得綠油油的一片，可以掐下來吃了。

其他的菜，是他娘拿過來的？

心裡這麼想著，他也是這麼問出來。

林秀清應道：「是啊，你出門沒多久，娘就拎了一大籃子乾貨跟土豆過來，讓我跟大嫂二嫂分，讓我們吃完了再去拿。」

「哦，那省得買菜了，快吃吧。」

「娘還說家裡的米剩的不多了，爹跟大哥出海了。她讓你跟二哥下午空的時候，把穀倉裡的稻穀裝四個麻袋送去作坊打，打出來的米一家分一袋。米糠也都自己收著，等她母雞抱窩了，孵出小雞我們一人分幾隻，到時候正好拿來喂雞。」

葉耀東聽著耳邊絮叨，邊吃邊點頭，「我等會吃完飯就去。」

「不著急。」

林秀清給他夾了一大塊的蝦仁炒雞蛋後，緊接著給大兒子碗裡也夾了幾塊小小的，懷裡的小兒子卻等不及她喂，在那裡嚷嚷：「要，要……」

「知道了，會給你夾的。」

給他嘴裡塞了一塊蝦仁後，他才安靜了。

「慢點吃，還有呢……」

葉耀東看著母子三人的互動，眼底滿是笑意。

「你也吃啊，他都這麼大了，拿個勺子給他，自己挖著吃就好了，不用這麼喂了吧？」

「那哪能吃的像樣啊，這兩個吃好下桌我才能安心吃飯。」

「好吧。」

等兩個孩子吃完下桌了，林秀清才拿著小兒子吃了一半的飯繼續吃，葉耀東連忙把剩

下的一點蝦仁炒雞蛋都倒進她碗裡。

「太多了……」

「吃吃完！」

他喝了幾口湯後就將碗快都收了，然後拿著菜刀跟菜板殺魚去。

林秀清看著他乾活，也加快了吃飯的速度，準備去幫忙。

夫妻倆一個殺魚，一個剝小蝦仁，不一會兒功夫就把活都乾完了。

「另一個桶裡還有一隻單腳的紅膏蟹，等晚上飯後去藥店買幾根黨參還有枸杞再燉給兩孩子吃。」

「嗯好。」

說到這裡，葉耀東才想起來，回來就洗手吃飯，貨單都忘記拿給她收著了。

林秀清看著貨單上的價格，她也不吃驚了，也不問了，都麻木了，也習慣了他回回都能賣好多錢，她隻管數錢好好攢錢就好了。

「我今天收完地籠的貨，順便釣了一會兒的魚，收獲挺好的，釣了一條兩斤二老虎斑。」

「啊，難怪了，賣了這麼多錢。」

「嗯，你好好攢著，以後要用錢的地方還多著。」

這個不用他說，她也明白。

「東子？你好了嗎？一起去老宅裝稻穀了。」

是葉耀華聽到後門的說話聲，就出來喊他了。

「好了。」

正好殺完魚洗完手，剩下的就讓她處理好了。

他們村子裡沒有碾米機的作坊，需要將一板車的稻穀推到東橋村去，那裡有一個碾米機的作坊。

他們去的時候正好前一個人剛加工完，正好不用排隊就到他們。

兩兄弟扛著一袋的稻穀從碾米機最上麵的口子倒了進去，葉耀東拿了個麻袋在出米口套著，準備妥當後，作坊的主人就啟動碾米機。

不一會兒，砂輪就動了起來，磨削稻穀外表皮，除去澹棕色層的殼，一粒粒白花花的大米就從口子裡嘩啦啦的流了出來，流向了麻袋。

剛碾出來的大米燙呼呼的，又白又好看又好摸，葉耀東時不時將手伸過去接，等手掌接滿了又翻轉了一下，扔回袋子裡，然後又重複這個動作。

等加工完一袋，他提了一下，估摸著一百斤稻穀約莫出產六七十斤左右的大米，收1毛錢加工費，米糠不要的話，可以少收1分錢。

這個他們肯定要的，他們娘還叮囑要把米糠拿回家喂雞的。

等把4袋米都碾完，已經一個小時過去了。

兩兄弟把工錢給了就推著碾好的大米回去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