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看洛陽

內侍拉著一車的金銀而來,稟報導:「這是吐蕃讚普進獻的。」

李承乾從一堆金銀中拿出一顆珠子,鬆讚乾布比預想的更沉得住氣。

內侍又道:「殿下,四方館桑布紮的奏疏。」

李承乾接過奏疏道:「祿東讚沒有寫奏疏來賀嗎?」

「回殿下,吐蕃大相今日裡忙於文學館諸事,倒是沒有說起。」

「嗯,你把這些金銀與珠寶送去庫房。」

「喏。」

李承乾重新坐下來,看著桑布紮送來的祝賀奏疏,自從洛陽解除宵禁三天,該來的道賀也都到了。

除了大唐周邊被打沒了幾個小國,沒想到是吐蕃最先來賀。

鬆讚乾布在吐蕃就年少成名了,過了十歲之後習武,讀詩書,也對……從那個時候開始就開始讀中原的書籍了。

十六歲開始嶄露頭角,十七歲便開始平定吐蕃各地,十九歲將散亂的吐蕃整合之後征服了吐蕃周邊的小部落,並且與泥婆羅聯姻,讓吐蕃有了穩固的後方。

到現在,即便是失去了青海,失去了祿東讚,他也穩住了吐蕃的大後方,至今吐蕃內部還是趨於穩定了。

祿東讚雖在長安,可鬆讚乾布親自撫養著祿東讚的孩子,以此穩固祿東讚在吐蕃的舊部。

不論是鬆讚乾布或者是父皇,這兩位的人生經曆實在是太有意思了,相反的,在這個誰都要乾一番大事業的時代。

李承乾忽然覺得自己的人生平淡至極。

仔細想來,又覺得劉仁軌的處世態度很有意思,他是一個甘於平凡,也能奮進向前的人。

小鵲兒用稚嫩的嗓子道:「爹爹,烤包子很好吃。」

李承乾笑著點頭道:「小福的手藝一直很好。」

「有好吃的,為……為何不開心?」

李承乾笑著道:「隻是想到了一些人。」

「那一定是不好的人。」

言罷,她又用力咬下一口包子。

李承乾忍著笑意道:「彆吃太飽了,你還不能吃太多。」

小鵲兒嘴裡嚼著,吃了一個之後,便不再吃了,她跳下了凳子,用水盆仔細洗著手,洗完之後她還張開有些紅的雙手,示意洗乾淨了。

而後,這丫頭快步跑去了奶奶身邊。

李承乾放下了桑布紮的道賀奏章,獨自一人坐在桌前,思量著。

「朕聽聞你想要改製京兆府?」

李承乾頷首道:「嗯,在準備了。」

李世民看著天色,又道:「聽說中書省幾次提出改製的想法,都被你否決了?」

「嗯。」

「改了幾次你都不滿意?」

「因他們的想法都不夠基層,顧及方方麵麵,反而比現在更差了,那現在改製又有什麽用,兒臣儘可能讓京兆府更全麵一些。」

這兒子總是這樣,李世民都習慣了。

伺候皇帝一家的內侍太監近來很焦慮,這個焦慮來自於太子,本來陛下東征回來,太子應該是高興的。

可現在的太子似乎並不高興。

「餘掌班,這太子殿下的臉色似乎有心事呀。」

掌班太監看了看身後的河渠,道:「宮裡的河渠沒有魚。」

餘下幾個太監神色了然。

洛陽皇宮與長安的皇宮不同,長安的皇宮北麵有開闊的太液池,可洛陽皇宮的河渠中是沒有魚的,也不是沒有想過在河渠中養魚,但總是養不活。

應該是隋煬帝不喜歡吃魚,因此隋煬帝在洛陽皇宮修建的時候,並不考慮建設一個池塘或者是一個人造湖。

翌日,今天並沒有早朝,皇帝與太子離開了皇宮,父子兩人並沒有離開洛陽,而是在洛陽城的周邊走動。

李世民坐在車駕上,李承乾給父皇趕著車。

一路上走得很安靜,來到一處書舍前,一群孩子正在書舍內跟著夫子讀書。

在書舍門外,還有幾個夫子正蹙眉看著書。

車駕停下,李世民道:「不要驚擾讀書的孩子。」

薛萬備頷首命眾將士站在原地不要輕舉妄動。

但即便是這樣,此番皇帝父子出行的護衛人數也有上千人,四周的村民早就跪拜在地了。

與父皇一起走下車駕,李承乾道:「在洛陽像這樣的學舍並不是每個縣都有,大抵上三個縣的孩子都在同一個書舍,支教人手不多,目前維持成這般光景。」

李世民走到兩個年輕的支教夫子麵前,道:「有勞你們支教了。」

「我等聽朝中吩咐辦事,全聽陛下號令。」

李世民很喜歡這個夫子說話的態度,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這個夫子朗聲道:「在下郭待舉,潁川人氏。」

李世民拿過他手中的書卷,剛剛這夫子就看著這書,翻看了幾頁,便見到了書中熟悉的言語,詢問道:「這卷書是?」

「回陛下,此書出自關中,聽聞是涇陽所印,傳聞中是如今一種學的學說,叫作辯證學。」

李世民又看了看身邊的兒子,頓時就明白了緣由,這件書不是出自承乾之手,而是出自女兒麗質之後。

這個女兒一直想要著書傳世,現在她正在這麽做。

李世民將書卷交還給他,道:「你覺得此書如何?」

郭待舉回道:「陛下,生澀難懂,不過辯證一說倒頗有意思。」

在看書舍內,讀書聲依舊,李世民又重新回了車駕。

李承乾多看了一眼這個郭待舉,便趕著馬車離開,若是以往麗質成了大唐新學派的創始人,或者是成為一位學術派的領袖,那也挺好的。

「那卷書是麗質所寫?」

李承乾道:「父皇放心,但凡有書籍要發印,都是要秘書監與朝中文翰幾經核準的,不會私印,關中與洛陽的造紙作坊,但凡紙張用度各縣官吏都會有記錄。」

李世民又道:「麗質現今也是小有成就了。」

李承乾回道:「所謂辯證學,不過是麗質的順手為之,並不是她將來的方向,不過以她的理論水平,僅僅隻是順手為之,或許對他人來說,是極其晦澀難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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