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意在掃平天山
上官儀解釋道:「許少尹,現在不是指責人的時候,我們重新建設就好,是先前小看了河道的水流。」
有民壯指著河道大聲道:「快看淤泥攔下來了。」
眾人順著目光看去,就見到了堤壩雖說被衝塌了,但底下的淤泥卻被擋在堤壩坍塌的底部。
許敬宗眼中好像要升起一團火,他大聲道:「諸位隨我回去,重新製定圖紙。」
「喏!」大雨中眾人朗聲應道。
在一個巨大的木棚內,雨水落在木棚上,棚前形成了一片水簾。
許敬宗與眾多的工部官吏正在商議。
他還放下一句話,這座淤地壩修不成,他許敬宗不回長安了。
雨中郭駱駝戴著鬥笠對魏王道:「臣要走了。」
李泰忽然扭頭看他,疑惑道:「走?你要去哪兒?」
郭駱駝道:「臣向太子遞交了奏章,親自奔赴西域種植棉花,趕在五月之前抵達西域,還能種棉花。」
「你去西域?」
「是臣向太子進諫的,有些事要親自去看了才知道,今年秋天便回來,太子殿下說臣可以帶著家小一起去西域,會在安西都護府住半年。」
言罷,郭駱駝向李泰行禮道:「臣就先告辭了。」
「你去西域,許敬宗他們知曉嗎?」
「臣與他們說過了。」
郭駱駝麵帶笑容,他在雨中轉過身,邁步走向長安城。
李泰對他道:「待伱回來,與你飲酒。」
郭駱駝在雨中擺了擺手,這具還顯佝僂的身影淹沒在了雨中。
三月這場雨下了兩天才停歇,李承乾得知淤地壩第一次放水被衝垮的事,凡事都要嘗試,失敗一次不要緊,積累經驗,總會成功的。
寫好回複的奏章,讓於誌寧送了過去。
褚遂良遞上了安西都護府建設奏章。
這本在開朝之前就要遞交的章程,褚遂良愣是從當初的冬至一直拖過了元宵,直到現在的三月。
褚遂良麵上掛著帶有愧色的笑容道:「殿下,臣查閱了弘文館的往年案卷,不知殿下覺得現在的章程如何?」
李承乾深吸一口氣,拿起奏章看著。
褚遂良站在一旁等著結果。
李承乾又瞧了瞧站在身邊的岑文本,道:「岑侍郎,與西域的人手都準備好了嗎?」
中書侍郎岑文本回道:「殿下都準備好了,現在就可以啟程。」
李承乾將他的章程放下,道:「很好,褚侍郎終於不想著將安西都護府建設成西域明珠了。」
褚遂良道:「臣慚愧,是臣當初沒有考慮周全。」
李承乾又拿出了一份奏章與褚遂良的章程放在一起,都交給了岑文本,吩咐道:「都交給郭駱駝。」
「喏。」
吩咐完這些,李承乾走出中書省,便見到了站在門外的張士貴將軍,還有一個麵生的將領。
「末將梁建方。」
李承乾邁步繼續走著。
張士貴領著梁建方走在太子身後,一邊走他一邊說著:「太子殿下,梁建方將軍想要投效殿下。」
因為淤地壩第一次試行放水失敗,要說心裡沒有挫敗感是假的。
但凡事總不是一蹴而就的,許敬宗他們忙活了一個月並不是毫無收獲,至少攔住了一些淤泥,現在隻需要總結經驗,發現問題,解決問題。
李承乾揣著手道:「投效孤?大將軍何出此言?」
梁建方朗聲道:「聽聞太子殿下派人去西域,末將願一路護送。」
「去西域的隊伍不是去打仗的,是去督促曲智盛種棉花的,況且西域的兵事與孤無關,至於哪路兵馬去西域戍守,那都要聽從父皇的安排,張大將軍。」
李承乾轉回身看著他道:「大將軍以為呢?」
張士貴道:「末將此行去西域戍守,陛下已有旨意了,建設安西都護府的同時還要太子殿下保持糧草供給。」
「大將軍放心,孤讓河西走廊安排好了。」李承乾又道:「梁將軍聽從軍中安排便好。」
張士貴朗聲道:「殿下,糧草護送需要兵馬。」
李承乾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徑直走向了秘書監。
秘書監外,張士貴看向梁建方,道:「你看看你,這般冒失。」
「末將失言了。」
自去年大唐打下了高昌,今年皇帝終於下了旨意,修建安西都護府。
此行由張士貴大將軍領一萬兵馬,再次奔赴西域。
相比於先前匆忙地攻打高昌,這一次去西域,唐軍準備很充分。
大軍奔赴高昌,將原本的高昌改名為西州,並且在西州的南麵建設安西都護府,駐軍五千。
此行還有一個目的是在旨意上沒說的,今年從伊犁河南逃的咥利失可汗又派來使者,向天可汗哭訴欲穀設的惡行。
其中還有焉耆使者從中述說欲穀設的罪狀。
此行,意在準備平定伊犁河北岸的欲穀設所部,這一仗不能倉促,而是興建了安西都護府之後,徐徐圖之,先在西域收服人心,安頓西域諸國,攜西域諸國之力,在之後的某一年掃平天山。
大唐的西進腳步需要一步一個腳印,李承乾與老師的想法是一樣的,讓父皇先在西域準備充足之後,再一次西進。
畢竟這一戰不像攻打高昌這麽容易,漫長的行軍路線是一個巨大的問題。
為此,鄭公又向皇帝提議,在安西都護府屯兵屯糧。
三月天的長安,弟弟妹妹都出去春遊了,連著父皇也一起去了。
最近父皇的行程還挺多了,本著去查看修建淤地壩的事宜,順路春遊
太液池邊,照顧著東陽養的這幾頭小鹿。
其實東陽與李麗質並沒有去春遊,麗質帶著她的弟子還在東宮上課。
東陽則是與當初一樣,給長安城的權貴人家的老病號看病。
李承乾拿著一把刷子,洗刷著梅花鹿的皮毛,道:「彆著急,你們的主人去給彆人看病了,過了晌午就會來看你們。」
這幾頭小鹿一天天地在長大,李承乾手一鬆,它便掙脫開,倉皇逃向了遠處。
李承乾惆悵道:「它們隻在東陽手裡能聽話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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