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父子春遊

聽到李道彥的問話,許敬宗神色輕鬆道:「下官在這裡看雨景,怎麽了?」

「你跟這夥惡徒?」

回頭看了眼,確認魏昶已經跑了,許敬宗麵色從容道:「將軍誤會了,他們與下官沒關係。」

又看這些人,他又感慨道:「將軍,這長安城的年輕人真是血氣方剛。」

李道彥點頭道:「好,這一次算你有藉口。」

許敬宗笑道:「將軍辛苦,下官先回京兆府了。」

這一次確實沒有當場抓個現行,許敬宗更像是個觀戰的,李道彥無可奈何先放人離開。

一路走在雨中,郭駱駝問道:「那些人……」

「那是他們的事,與老夫沒有乾係。」

「可魏兄他……」

「他早跑了。」

「還有那些救我們的民壯……」

許敬宗解釋道:「放心,出不了人命,他們被拿下之後杜荷公子交了罰錢就能回家了。」

郭駱駝不住點頭,「原來許少尹都安排好了,那上官兄他……」

「也不知道他去做什麽。」

雨水還在下著,上官儀渾身濕漉漉的來到右武侯大將軍府,他迅速拍響了緊閉的大門。

門房將門稍稍打開,道:「何人到訪?」

「在下弘文館主事上官儀。」

「大將軍正在休息。」

眼看他要將門關了,上官儀連忙道:「事關寶琳公子。」

「讓他進來。」

院內傳來了厚重的嗓音。

門房這才打開門請人進去。

上官儀渾身濕漉漉走入大將軍府邸,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都是為了太子殿下的關中大計。

腳步停頓片刻,上官儀也不顧身上濕漉漉,帶著笑容從容走入堂內。

尉遲恭穿著一身圓領的衣袍,正在對著鏡子用一把小刀修著絡腮胡。

上官儀作揖站在堂內,衣服上還有水滴落下。

尉遲恭瞧了他一眼,道:「說。」

上官儀收起行禮的姿勢,道:「大將軍前些天是不是讓尉遲家的作坊遷去關外了。」

尉遲恭沉聲道:「那是老夫妻子的家業,這種事老夫不過問的,去年秋季時候長孫皇後見過幾位夫人,約好了之後便一同將家業遷出關中,老夫也讓人照做了,隻是她過世得早,都是老夫吩咐的。」

「那就對了。」上官儀來回走了兩步,腳步在地上留下濕漉漉的腳印,他的官靴都已濕透了,接著道:「半個時辰前,寶琳公子帶著一夥部曲,打算毆打許少尹。」

聞言,尉遲恭的神色冷了下來,重重將手中的小刀紮在桌上,怒道:「這個逆子!老夫屢屢叮囑他。」

上官儀又道:「大將軍,好在許少尹無礙,官兵來的及時,這件事隻會是寶琳公子的部曲與民壯之間的衝突,與京兆府無關。」

尉遲恭盯著眼前這人,道:「你剛剛不是說是衝著許敬宗去的嗎?」

「當然。」

「那伱又為何這般言語。」

「大將軍,隻要許少尹否認,這件事就與京兆府無關。」

「老夫自會教訓這個小子。」

「大將軍關中各縣之間還有權貴來往,對關中各縣有怨言的何止您一家?」

「你是何意思?」

上官儀笑道:「此事儘量不鬨大,大將軍的作坊遷出關中,京兆府可以給予補償。」

尉遲恭揮袖道:「不用!既然是老夫的兒子闖禍,自然是要教訓的。」

「此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希望大將軍嚴加看管,如有下次京兆府可不會再看太子殿下的情分了。」

「有勞了!」尉遲恭朗聲道。

「告辭。」

等人走出了門,外麵大門重新關上。

好一會兒,原本氣勢淩人的尉遲恭頹廢了幾分,他神色懊惱道:「寶琳真是屢教不改。」

一旁的仆從的道:「大將軍,就算是太子殿下念及大將軍與陛下之間的情分,可太子殿下手下的那些人……可不會講情麵,許敬宗與上官儀看似是太子門下的人,這些人可都精明著呢,當初陳倉都尉虞寧被劉仁軌活活打死……」

尉遲恭怒道:「把逆子帶來。」

其實尉遲大將軍妻子蘇娬過世之後,便一直沒有再娶繼室。

寶琳公子年幼失去了生母,又因尉遲將軍的寵溺,才會讓這孩子有了跋扈性情。

不多時,尉遲寶琳被押送了回來,跪在尉遲恭麵前。

「你好大的膽子!」尉遲恭一腳踹在兒子身上,怒道:「誰讓你去打許敬宗的?」

尉遲寶琳道:「父親也害怕太子的權勢嗎?」

「你閉嘴!」

尉遲恭大吼道。

尉遲寶琳跪在地上也板著一張臉。

尉遲恭道:「你娘過世得早,老夫處處慣著你,沒想到慣出了你這麽一個逆子!」

說起母親,尉遲寶琳稍稍低下頭。

尉遲恭道:「來人!」

仆從連忙道:「大將軍有何吩咐。」

「帶這個混帳去他母親的靈位前給老夫跪著。」

「喏!」

尉遲恭快步走到府外,仆從一路跟著道:「大將軍這是要去哪兒?」

「老夫管教無方,這個逆子幾次衝撞京兆府,老夫去請罪。」

春雨還在下著,雨水不斷衝刷著一座座的宮殿。

寧兒站在殿下身邊,看著雨景沉默著。

其實東宮殿前就是這麽一堵牆也沒什麽好看的,隻是雨聲能夠讓人的心平靜。

李承乾道:「聽說最近黃河以南的暖春來得格外早,這才會讓關中的這場春雨來早了。」

寧兒道:「殿下,暖春來的早,桑樹早發芽,今年的絲綢肯定會更多的。」

李承乾坐在屋簷下,接住一些從屋簷落下來的雨水。

一旁的廚房傳來飯菜香,是小福已經在準備晚飯了。

「孤覺得不能掉以輕心,這種天氣很可能會迎來倒春寒,漠北傳來的消息,他們那兒還飄著飛雪,北方的冷空氣還在積蓄,此時還不能耕種。」

寧兒笑道:「殿下什麽時候懂了這些學識了?」

李承乾歎道:「東宮放著這麽多書,孤隨便翻了翻,就記下了。」

寧兒伸手收起淡藍色的裙擺坐下來,拿起爐子上的水壺倒上一碗熱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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