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外麵傳來了馬蹄聲,沒多久便來到院外。

“下官古潯縣縣首,季中何叩見公主。”

翻身下馬跪地叩首一氣嗬成。

身後兩個差役也跟著跪了下來。

唐朝朝轉過頭,看向那腦袋都快貼到地上的縣首季中何道。

“起來吧,這人所犯之罪你應清楚。

古潯縣為你治下,百姓過冬卻無鞋可穿。

遼海雖不比淮北苦寒,但有此事,便是你的疏漏。”

“公主所言極是,下官知罪,定妥善處理。

可百姓如此並非下官一人所能阻止。”

“莫不是這百姓甘願天寒地凍下還光著腳不成?

本公主看你是不想活了!”

古潯縣首季中何趕忙叩首道。

“公主息怒,其中內情還請聽下官解釋。

遼海佛道昌隆,百姓閒暇時便會進寺祈福,佛門講究因果。

所謂吃苦就等於享福,來世。”

“住嘴!大膽季中何,這天下乃康國之天下,你身為朝廷官員,不思教化百姓,卻將事情推到佛門身上。

你若不允,他們如何猖狂!

所謂君子德行如風,民如草,辦事不利便想著推脫。

若朝廷地方官員皆如你這般,還要你等何用?

不如將你做成陶俑放在縣府,豈不是更好?!”

冷汗從季中何腦門上滲出,唐朝朝冷聲道。

“還是那句話,半月時間,若無改善,本公主便要了你的腦袋。

此等不正之風絕不可長!”

“下官遵命,下官遵命。”

唐朝朝看向杜大寶的父親道。

“此人依法處置,本公主就在此看著。

還不起來!”

季中何站起身子,對著兩個差役道。

“將他給本官拿下,依朝廷法度,典妻者杖八十!給本官狠狠的打!”

“是!”

兩名差役上前,幾下便將杜大寶的父親按在地上。

後進屋一腳將桌子踹翻,便將桌子腿卸了下來。

一人一個,舉起便打。

“饒命,饒命,銀子就在灶中藏著。

啊!!彆打了。”

季中何臉色黑如鍋底,捅出這麼大個窟窿,全因眼前這人。

“給本官將他的嘴堵上,繼續打!”

兩個差役聞言看向縣首,見其雙足腳尖向內,眼底複現一抹狠厲。

杖刑一直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

那就是看上官的官靴,若呈外八,打傷即可,雙腳平行便是正常行刑,但不能出人命。

而這內八可就真是動了殺心。

彆說八十棍子,有經驗的差役,一棍子就能將人打到瀕死。

棍棒落下,輕重不一,直到最後五棍,兩個差役對視一眼,手中一狠。

兩棍落下,杜大寶的父親猛的瞪眼,身體緊繃悶哼一聲便鬆了下去。

“大人,這人受不住已經去了。

還差了三棍。”

季中何轉身拱手道。

“公主,這人體弱,沒熬過去,死者為大,最後三棍可否免了?”

唐朝朝眯起眼睛,對方這點小伎倆也想瞞過自己。

此舉不僅是在給唐朝朝看,更是在試探她做事會不會手下留情。

“免什麼?繼續打!”

今日一事不僅是為了震懾當地官員,更是做給百姓看的。

再有典妻,皆會有此下場。

季中何心底一沉,傳聞果然不假,這朝安公主眼裡揉不得沙子,非大勢裹挾,絕不退步。

“繼續打!”

三棍落下,差役去了灶房將銀子翻了出來。

季中何伸手接過,小心上前道。

“公主您的銀子。”

唐朝朝伸手接過輕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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