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六 大家都很滿意

路吉很憤怒,十分憤怒。

對於烏魯來刺殺自己這件事情,他缺乏了起碼的心理準備。此刻的他就感覺是被養了很多年,早已經馴化完成的狗給狠狠的咬了一口,咬下來的血肉連皮帶筋。

「你怎麽敢的?!你是怎麽敢的?!」暴怒下的他都已經顧不上自己腹部的傷了,立刻衝到了烏魯的麵前,伸出手死死的掐住了烏魯的脖子,衝著他的耳朵大吼,「無禮的畜生!忘恩負義的崽種!看著我,看著我,崽種!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麽敢的?!」

這時的路吉就像是一頭暴怒的老狗,用上了那與布滿溝壑的老手完全不相符的力量,如鉗子一般死死的卡住了烏魯的脖子,仿佛要將他直接捏死一樣。

烏魯沒有想到自己這麽迅速的就被路吉反殺了,他開始後悔,早知道進來的時候就直接借用白維的力量了。

原本他還想著能不能在不動用白維力量的情況下直接將路吉給乾死,畢竟路吉就隻是個老人,再厲害也就隻是個老人,隻要他的動作夠快,在路吉使用出超凡力量前就亂刀捅死結束戰鬥就可以了。

而且,對於白維的力量,烏魯的內心還是抱有一定恐懼的,想著能不借用就不借用,真的打不過了再說。

而現在,他就不得不借用了,於是他在心底高呼著「救救我,維薩斯大人」。

但白維卻沒有回應,就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樣。

見烏魯沒有說話,路吉微微眯起了眼睛:「怎麽不敢說話了?你個懦夫,二十年前是這樣,二十年後也是這樣,就像是隻會討好主人的狗……這樣的你,到底是哪來的勇氣對我動手的?」

哪怕烏魯確實對路吉心存敬畏,但在這種被逼入絕境,又如此出言侮辱的情況下,再懦弱的人也忍不了了,何況他本來就因為要刺殺路吉而做足了心理準備,此刻自然是腎上腺激素飆升,於是他惡狠狠的盯著路吉,低聲吼道:「從你對我下手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做好了要向你報仇的準備!隻不過正好是今天罷了,做了那些事情,你還想要好好的退休嗎!」

聽到烏魯的話,路吉臉上的憤怒到少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不屑和譏諷。

「從那天起就想著向我複仇?嗬嗬嗬,不要把自己描繪的那麽有毅力和決心,像個臥薪嘗膽的複仇者,伱覺得我還不了解你?我做的事情有哪一件你是沒有做過的嗎?你和我就是一類人,你來殺我也絕對不是複仇這樣偉光正的理由,僅僅隻是因為,不想看到我分走這批賑災的錢,我說的沒錯吧?」

眼見自己的想法被戳穿,烏魯瞪大了眼睛,下意識的想要反駁,卻見路吉又搖了搖頭。

「不對不對,你這個家夥……就算真的是想要那筆錢,也是萬萬不敢直接對我下手的,你沒有那個膽量。」說罷,路吉又緩緩的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烏魯,「說吧,是誰讓你來的?是誰蠱惑你的?」

全部都被看穿了。

路吉的一番話讓烏魯感覺自己又回到了幾十年前,被他逼著脫光衣服在桌子上讀《萊茵聖約》時的樣子,自己在路吉的麵前毫無遮擋,一切都被收入眼底的無力感。

「說!」路吉低吼一聲,再次掐住了烏魯的脖子,「是誰讓你來的?!」

烏魯依舊不敢回答路吉。

因為他很清楚,路吉雖然恐怖,但他身體裡的那個東西,更為恐怖。

隻是他不知道為什麽,從剛才開始,白維就一直沒有回應自己,就像是消失了一樣。

「不想說是吧?你個忘恩負義的狗東西!」路吉咆哮著說道,「你在吃不起飯的時候,是誰給你的食物?你在無路可去的時候,是誰給你的工作,讓你成為神甫?如果不是我,現在的你要麽被餓死了,要麽就像你的家裡人,不是被賣在妓院裡就是被賣到煤窯裡。我給了你一切,你卻不想著報答,還想殺了我,明明等我退休以後,那些賑災款都是你的,你卻連這點時間都不願意等……好好好,既然你不願意等,那就到下麵去和你的家裡人團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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