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八章 魚餌(1 / 1)

紅袖妖君之前說得很清楚,孤風口一線,其實隻需要看著,將戰事開啟,不必非要不死不休。

隻是戰事一起,到底會怎麼發展,其實也很難說。

就像是如今,本來城下的妖族士卒對於是否能登上城頭,將此處攻陷隻怕都沒報什麼希望。

但隨著有妖君戰死在此處,城頭上那邊的士氣大振之後,城下的妖族,也有不同的士氣改變。

總之一場戰事,到了如今,已經和最開始不同。

尤其是如今,萬天宮宮主的突然發難,是之前誰都沒有想過的局麵。

這位一向低調的太平道領袖,掠下城頭之後,整個人身上的道氣大漲,磅礴氣機在身側彙聚,頗有一種真正的道門領袖的感覺。

過去那些年,提及道門領袖,人們隻會想到癡心觀的那位觀主大人,除此之外,不會再想到任何彆的旁人,但如今的萬天宮宮主,也算是有了幾分這樣的感覺。

妖族大軍裡,很快便掠出幾道身影,從氣息來看,都是忘憂的大妖,他們看著萬天宮宮主一邊在用八卦道圖抵擋一位妖君,自然也就不相信他如今還有什麼太多的精力。

幾人對視一眼之後,便齊齊出手,大片的妖氣在頃刻間在這裡便將萬天宮宮主吞沒,這幾位大妖也不管那麼多了,看到如今這個局麵之後,就隻想著將這個道門大真人打殺在這裡。

但誰能想到,離得最近的一位大妖身前頃刻間便彌漫出一張符紙。

那是一張有半人大小的符紙,此刻就飄蕩在他身前,青綠符紙此刻的微微擺動,上麵那些以朱筆寫就的符文上,則是有磅礴無邊的道氣彌漫出來。

人族的修行強者,不如妖族多,這是誰都知道的事情,但人族卻還是有些優勢在身上,那就是像是方外這些修士,各自都有些壓箱底的千奇百怪手段,而妖族卻沒有。

就像是如今飄蕩在那位大妖之前的符籙一樣,那就是曆代之一的萬天宮宮主所寫的符籙。

這樣的符籙一旦激發,無異於一位忘憂儘頭的修士傾力一擊!

那位大妖也是在第一時間便察覺到了十分危險的氣息,妖族天生對於危險的感知就要強於人族,所以他很快便覺察到了不對,他正想著撤走,那道符籙已經驟然炸開!

一道無比可怕的磅礴氣機在這裡瞬間激發,對著那位大妖便撞了出去,因為距離實在是太短,所以那位大妖沒有半點躲避的可能,就一下子被那道恐怖氣息擊中,當場便直接炸開,妖血在這一瞬間,漫天都是。

其餘幾位大妖的眼眸深處幾乎是同時生出一抹忌憚,隻是他們還沒有什麼動作的時候,又有好幾張符籙就此出現在萬天宮宮主之前。

既然有了那位大妖的前車之鑒,如今的其餘大妖隻想著遠離此地,他們並不願意就這麼死去。

就在此刻,一大片妖氣便從眾人之後彌漫到此。

“退!”

大祭司終於趕到了戰場,他送走了這幾位大妖,獨自一人擋在了萬天宮宮主之前。

幾張符籙也在此刻被催動,驟然朝著大祭司湧去,大祭司微微蹙眉,作為妖族明麵上的二號人物,他的境界也是實打實的,要不然也不可能鎮得住妖族這麼多年。

此刻雖說算是同時麵對幾代萬天宮宮主的傾力一擊,他卻也沒有如何慌張,而是運轉妖氣,在自己身前拉出一道屏障,除此之外,指尖更是彌漫而出一縷彆樣的氣息。

大祭司抬頭看了一眼前方,眼眸裡的殺意,一閃而過。

下一刻,在那些符籙上的氣機轟擊自己這道屏障的時候,他往前走了一步,拉出一條黑色的細線。

仿佛這位大祭司要在之後不退反進,將眼前的這位萬天宮宮主打殺。

但萬天宮宮主腳尖一點,此刻已經後撤,掠回了高空裡。

那張八卦道圖在此刻,正式破碎!

大祭司皺起眉頭,沒有想明白為何萬天宮宮主要如此行事,既然沒有把握能以一敵二,那為何要下城頭?

難道就隻是為了殺那麼一兩個的大妖?

有意義嗎?

大祭司任由那幾道恐怖的氣息擊在自己身前的屏障上,雖說那裡麵有著曆代萬天宮宮主的氣息所在,但畢竟隻是一擊之力,沒有後手,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忘憂儘頭的修士之所以可怕,就是因為他們體內有著幾乎生生不息的氣機流轉,在對敵的時候,可以有著層出不窮的手段,這樣的一擊之力,或許可以殺境界更低的存在,但遇上同境的強者,尤其是像大祭司這樣在這個境界裡的佼佼者,就幾乎不可能了。

隻是在那片道氣眼看著就要徹底消散之時,大祭司忽然聽到一道蟬鳴聲。

那道蟬鳴聲無比縹緲,不知道從何處響起,也很微弱,但此刻大祭司就聽得很清楚。

他原本放下的心,在此刻,又有些凝重。

作為過往那些年為數不多時刻關注人族的人,大祭司很清楚,那道蟬鳴意味著什麼。

那是那位出自書院,最後選擇成為一位劍修的大劍仙柳半壁的佩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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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那些年裡,他在北境待了很多年,參加過無數次和妖族的戰爭,在那些戰爭裡,他的劍下死過不止一位大妖。

如今那位當初劍仙已經成為了大劍仙。

大祭司的妖氣已經散開,他的神識也在尋找那位大劍仙的蹤跡,他知道,在當世的大劍仙裡,或許殺力最高的不是柳半壁,但最難纏,最不能掉以輕心的,就是他。

他的劍沒有那麼多花裡胡哨的東西,有的隻有最純粹的殺意。

就是殺人。

或者說殺妖。

一刹那後,大祭司看到了自己眼前某處的一粒劍光。

就是那一瞬間,一粒劍光驟然而起,變得無比璀璨,然後拉出了一條璀璨的長線,以一種最為決絕的姿態,就這麼撞了過來!

大祭司身前的妖氣流轉,為的就是要攔下那一劍,但在片刻之後,還是被撕開了一條口子。

那道劍光之前,仿佛一切都會被斬開。

隻是當最後那道劍光最終變得一眼看清楚之後,那柄飛劍已經到了他身前一丈左右。

那是一柄無比鋒利的飛劍。

這柄飛劍自然不是當世最為鋒利的飛劍,但這柄飛劍的主人,卻肯定是當世膽子最大,話最少的劍修。

但大祭司在攔下那柄飛劍的時候,還是很疑惑,因為在此時此刻,他都沒有能看到那位大劍仙。

他隻是聽到了一道蟬鳴聲。

好似看到了眼前有一隻夏蟬正在高飛。

夏蟬從來在讀書人們眼裡,都有著極為不凡的意象,在地下蟄伏二十三年,隻為一個盛夏。

那份大毅力,無旁的可比。

但是如今的卻是寒冬啊!

大祭司皺起眉頭,無儘妖氣從衣袖裡彌漫而出,然後便要籠罩那柄飛劍,銜蟬的劍身上,的確是在很快便有了妖氣纏繞,但隨著那些妖氣不斷攀爬,直到劍柄之時,一隻手終於按在了劍柄上。

一位臉色發白的青衫劍仙出現在了他身前。

大祭司看著這個平日裡隻在各種文字裡存在的大劍仙,感受到了他的決絕,笑道:“真準備好要以命換命了?”

作為妖族的大祭司,他哪裡想不明白此刻的柳半壁要做些什麼。

柳半壁握劍之後,往前走了一步,劍氣便越發的濃鬱,“不虧的。”

柳半壁笑了笑。

大祭司也笑了笑,“讓那道士出手,隻是為了來到我身前一丈,如此便有自信殺了我?”

柳半壁不說話,隻是在頃刻間,身上的劍氣便從衣袖裡一縷縷鑽了出來,恐怖的劍氣在出來的同時,便撕開身前一道又一道的妖氣。

修行這種事情,其實從來都說不清楚,籠統著說,好似天底下所有的修士,都走在同一條道路上,畢竟最後的目的都是越走越遠,讓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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