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一章 神祗(1 / 1)

被這麼一提醒,陳朝很快便轉過頭去,同樣也將鬱希夷的腦袋給擰了過去。

鬱希夷感慨道:“這片藥圃裡的任何一株靈藥,如今隻怕都是各大宗門都視若珍寶的東西,結果在這裡,就隻能成為養料。”

陳朝笑道:“不是一個時代,在他們的那個時代,隻怕扶雲境雖說稀少,但也不會像是如今這般一樣,找遍世間都找不出幾個來。”

那個時代,據陳朝的估計,扶雲境的修士數量,大概和如今的忘憂儘頭差不多。

而不知道什麼原因,那些修行之法,隻怕有大部分都沒有傳承下來,武道修行更是如此,如今的武道,和之前已經大不相同。

可以說是這個時代的武夫,自己重新開辟出來的一條道路。

人族的曆史如今往前推去,最多也就千年,千年之前的那段時間,就被人稱為上個時代。

至於那籠統的上個時代,到底是存在多長的時間,是不是隻有一個時代,其實都無法論證,畢竟如今的修士,了解上個時代的唯一手段,大概就是偶爾發現的上古遺跡宗門了。

或許像是癡心觀裡那些活得足夠長的老道人們會知道些什麼,但這些老道人,都不見得會出現在人間,旁人就根本不可能從那些老道人嘴裡知道些什麼了。

不過這世間的真相,陳朝覺得遲早會知道的。

因為自己的叔父,那位大梁皇帝已經去了海外,許多事情,海外的那些修士,隻怕會很清楚。

離開這片藥圃,三人緩慢走在山道上,天空裡不斷劃過流光,那都是一個個回山或者離山的修士,根據氣息,其中彼岸境的修士有幾道,而就在這短暫的時間裡,忘憂境的修士竟然出現了將近十位。

已經不少。

窺一斑而知全豹,光從此刻的忘憂修士的數量來看,這戎山宗要是還在,隻怕底蘊比起來癡心觀,也要深厚不少。

“這麼多忘憂修士?看著身份都不高,可能嗎?”

鬱希夷有些震驚,劍宗肯定是能找出十幾位劍仙的,但那十幾位劍仙,隻怕也已經是極致。

所以他才懷疑這座戎山宗會不會有這麼多忘憂修士。

陳朝看了一眼朱夏,搖頭道:“不會出錯。”

如今的景象都是朱夏親眼見過的,加上她的靈藥身份,對於氣息的感知本就不同,因此不會出錯。

之後三人來到山頂大殿之前,陳朝問了朱夏一個問題。

“朱夏,你是什麼時候生出靈智的?”

朱夏是仙藥,當然仙藥也不可能一開始就是仙藥,最開始她隻是一顆仙藥種子,種下去之後就開始慢慢生長,隻要有足夠的時間和養分,她成為仙藥隻是時間問題,但是戎山宗很顯然不止是想要一棵仙藥,不過仙藥是否能長成神藥,就不好說了。

但不管是仙藥還是神藥,朱夏這樣的藥草,都會在某個時間生出靈智,這也是用來區彆它們和尋常藥草的最重要之處。

朱夏說道:“很早的事情了,反正我有知覺之後,就常常溜出藥圃去玩,隻要不離開山門,就沒有關係。”

鬱希夷詫異地看了一眼朱夏,“看守藥圃的家夥,不會攔住你?”

朱夏搖搖頭,“我的真身走不了,隻能以修士神魂出竅的法子才能離開藥圃,而且每天隻有一個時辰。”

談及這個,朱夏想起很多,緬懷道:“那會兒我還有個好朋友呢,你看,就是他!”

隨著朱夏伸手指了過去,山道下方有個白衣少年正沿著山道走了上來,他生得很好看,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特彆的氣息。

好似是一種先天帶來的道韻?

陳朝怎麼也算差點能夠成為一位道門大真人的存在,對於這些道韻,也自然有些熟悉。

朱夏看著他說道:“他叫北庚,好像是什麼先天道胎,山上的修士說,這樣的體質,就是天生適合修行的,隻需要不到百年,他就能道法大成,踏入扶雲境。”

“為此他才上山,就被宗主收為關門弟子了,聽說以後他可能就是下一任的戎山宗宗主。”

朱夏向陳朝和鬱希夷介紹著她的朋友。

直到那白衣少年來到這裡,朱夏才指著他眉頭淡淡的憂愁說道:“就是不知道怎麼的,他好像一直都不太高興,很少笑。”

陳朝沒說話,隻是看著眼前的白衣少年,兩人相隔足夠近了之後,陳朝感受他身上的氣息,就越發的明確了。

的確是一種不同於修行道法的道韻,而是隱約和天地相連的一種氣息。

這種人,一生下來,好像就和天地有所共鳴,的確是無比適合修行的苗子。

鬱希夷嘟囔道:“天賦高了不起?老子一劍就捅死他。”

陳朝沒說話,隻是看向不遠處,有一朵小小的紅花落到了北庚的肩膀上。

北庚低頭看了一眼,然後說道:“又跑出來了,就這麼待不住?”

紅花化作一個小人,是紮著羊角辮的小姑娘,坐在他的肩頭,有些氣鼓鼓地說道:“你又不來看我,我每天待在藥圃裡,除了吃就是睡,很無聊的!”

北庚說道:“我每天修行,跟你說的也差不多,不過修行是這樣,你做草也是這樣,沒有區彆的。”

“所以說才無聊啊,小庚,你能不能帶著我下山去看看,外麵的世界很大,我還沒看過,而且你一直這麼修行,也肯定會覺得很無聊,你不想去看看嗎?”

小姑娘坐在北庚的肩頭,誘惑著這位少年,少年卻隻是搖了搖頭,“耽擱了修行,師父會不高興的。”

他被視作戎山宗的未來,被譽為有可能百年之內扶雲,然後在千年內有可能破開更高境界的那個少年,宗門上下對他的期望都隻有一個,那就是他好好修行,爭取一直往前走,走到他們希望的終點。

“修行修行,你就知道修行,真無聊!”

小姑娘氣鼓鼓的,但很快便閉上了嘴巴,不再說話,甚至很快重新化成了那朵紅花。

因為在前方的山道儘頭,出現了一位高大的中年男人。

“師父……”

白衣少年這麼抬頭看去,陳朝和鬱希夷同時抬頭看去。

三人在一瞬間,其實感受各不相同。

白衣少年的境界還不夠高,所以這會兒看著那個高大的中年男人,隻覺得高大。

鬱希夷則是神情無比凝重,因為他在那個中年男人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當初在無恙真人身上感受過的感覺,而且還不同,那中年男人應該比無恙真人要強大太多了。

至於陳朝,是感到了如山嶽一般的沉重。

這位戎山宗的宗主,給陳朝帶來的威壓感覺,和之前的妖帝無比相似,換句話說,這座不知道在當時是個什麼地位的宗門,其宗主修為就足夠媲美如今的妖族第一強者。

那個時代,果真要比如今強太多。

高大的戎山宗宗主,看向山道上,最開始的視線卻沒有落到那北庚身上,而是在陳朝身上停留了片刻。

陳朝無比確信,這位強大的宗主,真的看到了自己。

但他的視線也很快便從陳朝身上移開,落回到了北庚身上。

“阿庚,隨為師來,為師有一門道法傳授給你。”

戎山宗宗主說完這句話之後,便自顧自轉身,甚至都不等白衣少年說話,就這麼離開。

北庚趕緊一路小跑朝著戎山宗宗主追去,自家師父時不時便閉關,這次要是錯過了,說不定以後三五年又見不到了。

陳朝三人也跟著追了上去。

戎山宗宗主來到後山一處僻靜處,盤坐下去,這裡有一方悟道台,台後生著一棵枝繁葉茂的老鬆。

坐下之後,北庚也坐到了戎山宗宗主對麵,安靜等著戎山宗宗主傳授道法。

戎山宗宗主卻不著急,隻是淡然道:“阿庚,修行一事,道法在外,道心在內。你若無法堅定道心,被外事所擾,那麼此生學習了再多的無上道法,也不可能成為真正的強者。”

北庚想了想,問道:“師父,如果我的道心本就不是為了更強修行,本意從來就不是成為強者呢?”

戎山宗宗主看著眼前的白衣少年,好似並沒有因為他的這個問題而生氣,隻是淡然道:“宗門上下對你期望太重,你因此覺得修行路上一切都需要小心翼翼,生怕辜負了師叔伯們的期待,是也不是?”

“師父明鑒。”

北庚沒有隱瞞什麼,這種外部的壓力,對於她一個少年來說,的確有些殘酷,他很多時候在修行的時候都不能心靜,約莫也是因為這個緣由。

戎山宗宗主平靜道:“不必去想,大路在前方,你即便偶爾走上了岔路,也沒關係,有為師在,自然能指引你走回來,你天賦出奇,天生便適合修行,當初為了帶你上山,為師跟不少人都戰了一場,付出代價不小,你若因為畏懼而止步不前,就有些辜負為師了。”

北庚看著戎山宗宗主,沉默片刻之後,才深吸一口氣,點頭道:“弟子知道了,弟子請問師父,若是修行有成,弟子可以下山一趟嗎?”

“下山如何?”

“曆練一番,怕是對修行也有好處。”

“並無意義,你身份特殊,山下凶險,許多宗門會派遣出強者襲殺你,到時候你尚未修行到更高境界就此殞命,反而無意義。”

“那弟子何時能下山?”

“自然是當所有人都無法殺你的時候。”

戎山宗宗主這句話,歸結起來就隻有四個字,那就是舉世無敵。

鬱希夷嗤笑道:“他這套修行理念倒是和那些個一直閉關修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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