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在低頭認真的洗著衣服,神都入夏之後天氣越來越熱,此刻不過清晨,但很快婦人鼻尖額頭便有了不少汗珠,隻是她連抬手擦汗的動作都沒有,隻是重複著洗衣的動作,沒有任何變化。
汗珠一顆顆墜落進那個大木盆裡,就像是斷線的珍珠。
隻是由不得汗珠蕩開,便被皂角帶來的泡沫掩蓋,就像是從來都沒有墜入一樣。
“砰砰砰——”
院子前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一身黑衣的少年站在那本就不算高大的院門前,看著院內微笑道:“這位大姐,我是來找隔壁宋大哥的,他不在家,能讓我進來喝口水,等一等嗎?”
婦人很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聽著那個少年開口叫她大姐,便有些開心,此刻更是笑著說道:“那有什麼不可以的,進來坐!”
她打開院門,就要跑著往屋子裡去燒水泡茶,她有些不好意思說道:“家裡沒什麼好東西,就隻有些茶葉,公子不要嫌棄。”
陳朝剛剛想要擺手說不用那麼麻煩,但或許是很久沒有客人的緣故,那婦人沒給他拒絕的機會,走入屋子裡就開始煮茶。
陳朝想了想,坐到那婦人之前坐著的木盆前,開始熟練的洗起衣服了。
他雖說是幫著宋斂來問問這女子心意,可要是耽擱太久,她這一天的工作完不成,也會極為麻煩。
不多時,婦人捧著尋常的大白瓷碗和鐵壺走了出來,看著陳朝在洗衣,當即便皺起眉頭,不是為彆的,隻是下意識覺得這少年幫她洗衣是好,可不知曉要浪費多少皂角和水,這洗衣的活計本來就掙不到多少錢,如今要是被這少年浪費一些,隻怕就更沒有多少收益了,可看了幾眼之後,她才驚訝的發現,眼前的少年洗衣,竟然比她也慢不了多少,而且不僅用不了多少皂角,甚至於還洗的極為乾淨,就是這一下子,婦人對眼前的少年好感又多出好幾分。
婦人不知道的是,在渭州的那些年,陳朝自已幾個人生活,煮飯洗衣這種事情,自然極為熟練,他知曉怎麼用最少的皂角和水去洗乾淨衣衫,一切都需要錢,而他的錢,幾乎全部都要用來購買打熬身軀的靈藥,隻能節省,也必須是要節省。
“趕緊放下,怎麼能讓公子來做這種事情,公子快來喝茶!”婦人趕忙開口,眼裡倒是沒有責備的意思,反倒是極為高興。
陳朝站起身來,接過那看得出來在拿出來肯定是再洗了一次,但仍舊有些陳年印記是洗不去的,他沒有在意,倒出茶水,一仰頭便喝了一碗,然後有些驚喜道:“是渝山郡那邊的岩茶,其實放涼了喝最解渴!”
婦人搬來板凳,就憑著這眼前少年之前的舉動,她便和陳朝的關係拉進了好些,覺得這少年和她見過的那些人不一樣,很親切,應當也是窮苦人家。
陳朝把茶碗放下,又倒了一碗,讓它晾著,這才笑道:“大姐你隻管洗衣服就是,我在院子裡坐一會兒,不耽誤你做事,要是大姐有空,咱們可以聊上幾句。”
婦人笑道:“那就不用客氣了,拉拉家常也行。”
陳朝看了一眼遠處閣樓,這才收回目光,開口問道:“隔壁的宋大哥這些日子在忙些什麼,我來了好幾次了,都沒見他在家。”
提及那個身材高大,但每次看到她都沒有什麼話的漢子,婦人也說不上有什麼了解,她想了想隻是說道:“我也不清楚,好像也沒搬來多久,具體是乾什麼的我也不清楚,隻是隔三差五能碰到,他啊老是板著臉,我有時候想給他打個招呼,卻也不太敢。”
聽著這話,陳朝內心偷笑不已,心想那宋指揮使原來是這般對待眼前婦人的,怪不得這麼些日子都沒有進展。
“我這宋大哥其實人不錯,就是話少,之前還跟我提過周邊的鄰居都不錯,隻是可憐這麼個好人,到了這把年紀,身旁都還沒個說話的人。”
陳朝唉聲歎氣,一邊說話,一邊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