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士林微微低頭,抱拳,上半身有些蜷曲。

起來很是恭敬,但從他的身上你不到一絲“驚恐”,甚至“不安”的情緒都沒有。

他就站在那裡,背後是大片的鮮血,襯托得他一身白袍嶄如雪。

南樂兒則一雙冷眼瞧著他,眼裡泛著怒意。

如果依照她的性子,早就動手了。

可那怒意翻滾著,最後居然生生憋了下去。

她最後聲音低沉地問:“範士林,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寧天眉梢一挑。

他出來了,南樂兒無法動他。

範士林微微拱手,平淡回道:“知道。”

“事情是這樣的,不久前,我遊曆西北域,行至天耀城的時候,飼養十年的靈犬衰老去世,因我與它感情深厚,所以特意給它辦了一個葬禮。”

“隻是沒想到,我指使來辦葬禮的侍女驕縱不堪,目下無塵,竟然欺到了南師伯頭上。”

“此女實在罪該萬死,所以我方才解決了她。”

說到這裡,範士林再次拱手:“我有錯,錯在馭下不利,希望南師伯原諒我。”

“你錯的地方,隻有這些嗎?”南樂兒冷聲道。

範士林嘴角一抿,淡淡道:“自然。”

“自然?你還有嘴說自然!”

南樂兒不悅極了:“你為一靈寵舉辦豪華葬禮,作風奢侈!你可知人族不易?這是豪奢之錯!”

“然後是你的侍女,即便她驕縱不堪,但也是活生生一人,你卻如此輕易斫殺,你可把人命當做是命?這是你濫殺之錯!”

範士林卻是不急不緩地道:“師伯,你話不能這麼說。”

“我們人族並沒有規矩說‘不許給靈寵辦葬禮’,我承認給我的靈犬辦了一個奢靡的葬禮,可再奢靡、再豪華,浪費的也是我的錢、我的資源,和他人無關。”

“如果有人不過去,那他閉上眼睛不要就行了。”

“至於濫殺一事,”

範士林嘴角一勾:“我的侍女並不算人,她的母親是人族,但父親卻是魔族,乃是人族母親受辱生下了她,她生來就帶著罪孽,流著肮臟的血。”

“是我收留於她,讓她給我做事,隻是顯然,流著魔族血的人就是魔,所以她不堪教化,驕縱無禮,我殺她是殺魔,何必在意?”

南樂兒眼皮狂跳。

範士林的話都是歪理!

她當即就要辯駁:“你說的不對!”

“我浪費我的錢財,我殺臟汙魔族,請問哪裡不對?還請師伯賜教。”

“你……你……”

南樂兒張了張嘴,居然找不到理由去辯。

“你的話不能這麼說,你的侍女是魔族,但也有一半人族的血不是嗎?你殺的不止是魔,還有半個人。”

此時寧天開口了,他上前一步,昭歲緩緩出鞘:“再說第一條,你且這一劍。”

範士林眼睛微微眯起。

呼!

昭歲忽然劈斬。

劍芒化作一道虛影,衝了出去,刺破空氣,撕出了陣陣火星!

範士林大驚,連忙後退。

但寧天這一劍卻不是朝他而去的,而是射向了另一邊。

轟!

劍氣直接在半空中炸開,崩散的氣浪橫掃周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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