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武平靜的看著張玉兒。

張玉兒開心的笑著,那雙會說話的眼眸裡滿是嘲弄。

陳武低下頭,輕吸一口氣,喃喃自語道:“我的確很愚蠢。”

“我以為我能解決這件事。”

“最後,卻還是借助了玉葉堂的力量……”

他從懷中摸出一個白色的小瓷瓶,往手心倒了一指甲份量的藥粉。

“其實,承認自己不行……”

“並不難。”

陳武仰頭,將藥粉倒進嘴裡。

藥粉很苦,苦到讓人忍不住反胃想吐。

“你知道我為什麼不去找玉葉堂嗎?”

“因為我害怕……”

陳武嘴唇輕抿,將唇邊的藥粉吞入腹中,嘴角因為藥粉的苦,微微抽搐。

“我是玉葉堂的少主,我應該對任何事都表現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任何事在我麵前,都應該不攻自破。”

“我如果去找玉葉堂,那和在街上打架打輸了找父母的孩子有什麼區彆?”

陳武感受著嘴裡的苦味,一臉平靜看向張玉兒。

張玉兒表情微微變化,她覺得眼前的陳武好像發生了某種變化。

“但是我錯了。”

“打架我可以,這種事我確實不行。”

“我無法解決這件事。”

燈火跳動,射出昏暗的亮光。

張玉兒有些迷惑,不明白陳武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陳武平靜的看著張玉兒,雙手摸向身後,從後腰解下一對鋒刃兵器。

見到這對奇門兵器,張玉兒頓時臉色大變。

她一下子明白了陳武的意思。

他想殺她!

張玉兒臉色蒼白,腳下變換,縱身向窗戶掠去。

上次交手,張玉兒便知自己不是陳武的對手。

若是久戰,死的一定是她!

不等張玉兒飛到窗邊,一道沉悶的風聲便從窗外打來。

“嘭!”的一聲巨響。

一柄碩大的紫金錘重重的砸在窗欞上,木製窗欞瞬間被打得粉碎。

碎片四濺,一些濺在張玉兒的臉上,留下幾道紅印。

陳二咧著嘴,站在窗外,手裡拎著兩柄紫金錘,玩味的看著張玉兒。

他身旁是手扶鐵傘的何五。

何五同樣在笑,如看猴子一般看著張玉兒。

張玉兒臉色慘白,身子踉蹌,退回到了房中。

“去年,我初入江湖,從旁人口中得知,我父親是天下第一宗師的時候。”

“我覺得我要有身為宗師之子的樣子。”

“不能給父親丟臉。”

“於是,我每天都會想,玉葉堂少主應該是什麼樣子。”

陳武雙手垂在身畔,手裡拿著子午鴛鴦鉞,緩步向張玉兒走來。

桌上的燈火映照著他平靜、俊朗的臉。

跳動的火光反射著子午鴛鴦鉞的寒光。

他的身後是燈火照耀不到的黑暗。

張玉兒看著陳武向她緩步而來,忍不住後退了一步,莫名覺得有種壓迫感。

“現在我明白了。”

“我錯了。”

“我不能扮演一個想象中的人,扮演一個想象中的玉葉堂少主。”

“當我不知道該怎麼做玉葉堂少主的時候。”

“或許……”

“這說明我還沒有資格自稱玉葉堂少主。”

張玉兒看著陳武一步步靠近,心裡開始發慌。

她大聲喊道:“老師!”

“老師!”

距離富貴宅邸不遠處的院牆上。

一名身穿黑衣的老者遠遠看著房間內發生的一切。

他目光落在陳武身上,眉頭皺起,有些想不通。

像陳武這種初出茅廬的正派弟子,他不知算計過多少個。

這種人的想法、性格,很好揣摩推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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