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昌府。
悅來客棧。
寬敞乾淨的臥房中。
一名身穿黑色錦衣,腰間佩著一把金色匕首的老漢坐在椅子上。
他手中拿著一杆煙槍,黃銅色的煙鍋裡飄出嫋嫋青煙,裡麵放著上好的旱煙葉。
“吧嗒……”
慕容龍淵深吸一口旱煙,煙鍋中的煙葉飛快燃燒,火星四濺。
幾息後。
“呼……”
慕容龍淵長吐出一口煙氣,淡白色的煙霧被他噴出三尺遠。
臥房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一名同樣身穿黑色錦衣,腰佩金色匕首的六扇門捕快走了進來。
來人是一名年輕女子,她頭戴笠帽,臉上戴著薄薄的輕紗,遮擋住容貌。
從她露在外麵的眉眼上看,可以看出,她長的很漂亮。
眉眼中帶著一抹巾幗不讓須眉的英氣。
女子笠帽下壓著一條馬尾辮,馬尾的末端係著一條紅絲帶。
“師傅,這是衙門的卷宗。”
“據衙門所說,前夜瓊傲海突然出現在張布政使的府邸中,當時張布政使正在和鄭知府商談桃花汛的事。”
“那瓊傲海窮凶極惡,進屋後,一掌便打死了鄭知府。”
女子把手中的卷宗遞給慕容龍淵,語氣有些憤恨。
鄭知府的為人,她也曾聽說過。
是個好官,愛民如子。
沒想到這瓊傲海竟然如此嗜殺,桃花汛這種緊要關頭,竟然敢殺死荊州知府。
荊州知府一死,荊州那邊可以說是徹底亂套。
慕容龍淵伸出他那黝黑,粗糙的左手,接過卷宗。
他沒有看,而是隨手放在桌上。
“咳咳……”
慕容龍淵輕咳幾聲,清了清嗓子。
他不再抽旱煙,拿著煙槍的右手搭在桌邊。
他看向年輕女子,聲音沙啞道:“紅櫻,你說……”
“瓊傲海為什麼要千裡迢迢,從太湖跑到武昌,殺死荊州的知府?”
名叫紅櫻的年輕女子被問得愣住,她眼眸中流露出思索之色。
慕容龍淵沒有停頓,他繼續說道:“而且瓊傲海闖進張布政使的府邸中,為什麼隻殺了鄭知府?”
“如果他真的殘忍嗜殺,以他的武功水平,為什麼不把張布政使一起也殺了?”
慕容龍淵問完自己的問題,他再次拿起旱煙,不緊不慢的抽了起來。
“呼呼……”
白色如匹練的煙氣從他口中噴吐出。
沒多久,煙氣彌漫,臥房便成了“人間仙境”。
紅櫻站在臥房中,秀眉緊鎖,思索著慕容龍淵所說的問題。
忽然,她眉頭鬆開,眼中露出一抹恍然。
紅櫻拱手道:“我明白了,師傅。”
“瓊傲海不是嗜殺之輩,他所做的事很矛盾。”
“難道……他是被人陷害的?”
紅櫻小心翼翼的說出自己的看法。
慕容龍淵點了點頭,吸了口煙,在嘴中含了半晌,這才吐出。
“每一個案子都不要帶自己的情緒。”
慕容龍淵嗓音沙啞,教導著紅櫻。
紅櫻聽完恭敬道:“我明白了,師傅。”
慕容龍淵點了點頭。
自己這名弟子悟性很高,武功上的資質也不錯。
隻可惜做事太容易帶上自己的私人情緒。
思考問題的時候,也會被情緒左右。
這是她的缺點。
紅櫻冷靜下來,她思索一陣,喃喃道:“師傅,這瓊傲海難道真是被人陷害?”
“按他的江湖名氣和武藝,不應該做出那些事才對。”
慕容龍淵瞥了眼煙鍋,裡麵的煙葉燃燒殆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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