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杭縣,城外。
幾匹駿馬嘶鳴著飛快從官道上跑過,揚起一道塵煙。
一名身穿黑裙,左手持劍,臉上戴著麵紗的女子靜靜的在官道上走著。
持劍的手背雪白,青色的鯊魚皮劍鞘在陽光照射下反射出暗青色。
官道旁,一家歇腳的茶肆,門前三四丈高的木杆上旗幟隨風飄揚。
女子走到茶肆中,隨意找了張長凳坐下。
小肆不大,裡麵還坐著兩名跑商的小販,他們腳邊放著貨筐,大口大口喝著隻有茶沫的茶水。
茶博士見又有客人進來,他微微抬頭看了一眼,佝僂的身子下意識挺直,然後又彎下。
女子坐在長凳上,沒有點茶。
茶博士也沒有過去招待。
兩人仿佛心照不宣,在等待著跑商的小販離去。
不多時,那兩名小販飲足了水,休息夠了,再次拎起地上的貨筐,背在背上,離開茶肆。
安靜的茶肆中響起一道蒼老嘶啞的聲音。
“你還敢來?”
“有何不敢?”
女子平淡的聲音響起。
茶肆中偽裝成茶博士的黃執事笑了,他挺直腰背,走到了女子對麵,坐在凳子上。
“你殺了江寧府的李執事?”
“嗯,是我殺的。”
得到回答,黃執事沉默片刻,語氣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意味著什麼?”
“叛出風雨樓?”女子語氣依舊平淡。
黃執事歎了口氣:“你知道,還這麼做。”
“我沒有叛出風雨樓,背叛風雨樓的不是我。”
女子語氣堅定的說道。
黃執事沒有說話。
“我要見樓主,給我一塊令牌。”女子說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黃執事依舊沒有說話。
一道聲音從女子背後響起。
“樓主,你是見不到了。”
那是一個男人的聲音,聲音渾厚,沉穩有力。
女子緩緩回頭,看到茶肆旗杆處靠著一個懶散的男人。
男人身著一件平民百姓穿的黃麻衣衫,嘴裡叼著一根雜草,腰間是一把黑鞘長刀。
他模樣平庸,臉上帶著一股慵懶與疲倦。
“黃三。”女子念出了男人的名字,看向黃執事問道:“這就是你的底氣?”
黃執事沉默了一下道:“我知道你會來找我。”
“你既然殺死李執事,就說明你終究是查出了些什麼。”
女子平靜的注視著老人:“你怕了?”
黃執事點了點頭:“你的劍太快,我還不想死。”
“不過,他的刀,和你的劍一樣快。”
黃執事看向倚在旗杆處的男人,眼底帶著欣慰,看男人的眼神仿佛是在看自己的傳人。
女子沒有說話,她左手拇指輕推劍柄,露出一寸劍刃,內力灌輸入劍身上。
刺骨的冰寒從劍身上傳出。
寒光閃在黃執事的眼上。
他微微眯眼,身體微僵。
明明還未出劍,他卻感覺到全身都被森寒的劍尖籠罩。
黃執事臉色微微發白,聲音有些急促的低喝道:“還不動手?”
嘴裡叼著雜草的男人不緊不慢的走來,路上,他吐出嘴裡的草根。
黃三沒有拔刀,他平靜的走到黃執事麵前。
黃執事察覺到一絲不對,他表情微變。
黃三注視著他,眼神平靜:“其實,我也想知道風雨樓,到底怎麼了。”
……
育嬰堂。
小蓮盤坐在床上,緩緩睜開雙眼,吐出一道濁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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