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錢的工人叫二彪子,棉紡廠小有名氣的混混,很多人都認識他。

方正領到了兩張票子,一張紅色,一張綠色。

旁邊的工人美滋滋的將錢揣進兜裡,問:“接下來去哪?”

二彪子說:“去南門街工地幫吳欣欣站個場子。”

“哪個吳欣欣?”後座的精神小夥問。

二彪子撇撇嘴:“吳總經理的女兒你都不認識?”

工人們這才反應過來,紛紛破口大罵:“原來是吳永恒的女兒,瑪德,棉紡廠就是被這狗日的搞破產的。”

方正也從劉慧欣口中聽過這個人。

棉紡廠總經理,二把手,不遺餘力的促成趙祥虎的收購案,肯定是收了不少好處。

不過這老小子還沒資格和趙祥虎直接對話,都是和震宇公司的焦總聯係。

工人們義憤填膺,七嘴八舌,二彪子臉一沉,“哐”的一下拉開車門。

“車接車送,晚上還包一頓夜宵,這麼好的待遇還不滿意?要是入了吳大小姐的眼,以後說不定還能升車間主任,你們到底去不去?”

工人們考慮了一會,嚷嚷道:“廠子都要破產了,彆扯那些有的沒的,要不加錢,要不我們下車。”

方正也跟在後麵吼了兩句,不然有點不合群。

二彪子想了想,又從口袋掏錢:“一個人再加50,夠意思了吧。”

大家收了錢,不再吱聲。

工人們咒罵吳永恒害他們失業,卻又抵抗不了200塊錢的誘惑。

這錢雖然不多,對於已經半年沒領工資的他們來說,卻代表了一百斤大米,或是半個月蔬菜。

“人齊了,走了。”司機扭動鑰匙,麵包車吭哧吭哧的向南門街方向駛去。

車內的人話不多,棉紡廠有5萬職工,除了高層和一個車間的,大部分普工彼此並不認識。

這一趟對於方正而言隻是耍著玩,順帶了解棉紡廠的真實情況。

而對他們而言,接這趟活的目的,那就真的是為了200塊錢了。

車內都是二三十歲的男工,之所以來這邊上班,就是因為廠子是國企。

他們的父母常年在耳邊灌輸,國企比民企穩定,就算工資低點,起碼旱澇保收,還交社保。

很多人都是被父母逼著過來的。

然而國企也不穩定。

廠子最終還是走向破產,他們個人蹉跎了時光,沒掙到錢,還沒學到經驗。

過了35歲就很難找到工作,年齡大了想改行要比年輕人困難無數倍。

中年逆襲的故事隻是鳳毛麟角。

有句話方正覺得很有道理。

父母從商從政,可以聽父母的,父母從農從工,就要堅持自己的選擇。

22歲到28歲是人生最重要的一段時光,不積累財富也要積累經驗,如果選擇錯誤,這一輩子基本上就算是廢了。

沉默了一會,後座的精神小夥問道:“我們就8個人,站場子夠嗎?”

二彪子說:“夠了,對麵聽說也是個小娘們。”

工人們又開始討論廠子的話題。

“聽說震宇投資好像撤銷了收購。”

“要我說還不如讓他們收購呢,5億現金說不定還能分我們幾千塊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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