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還叫人家方兄弟,今天就叫人家方先生。”

方正心知肚明,這種稱呼在這種場合才是最合適的。

既表示出了一定的尊重,又表示出了一定的距離。

至於二者究竟是什麼關係,就得靠其他人自行領悟了。

“噫,楊署你怎麼來了?”方正抬起頭,露出意外的表情。

“方先生這是怎麼了?”楊暴指了指方正手上的鐐銬問錢剛。

錢剛心想昨天晚上你也在,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錢剛見韓署一臉疑惑,不得已將昨晚的事情敘述了一遍。

“這不是瞎胡鬨嘛。”

楊暴負手說道:“昨晚張少傑以危險駕駛的方式危害公共安全,方先生完全是見義勇為。”

“我也參與了攔截,要不你把我也抓起來?”

韓署皺了皺眉,嗬斥道:“快把人放了。”

錢剛遲疑了一下,沒動。

這件事是梁清遠交代的,他的命令對於錢剛無異於聖旨。

與之相比,楊暴還要往後挪挪。

但是他也不敢明著違逆楊暴,隻得杵在原地,露出為難的表情,支支吾吾道:

“這人涉嫌重傷害,就這麼放了恐怕不太合適。”

“錢隊長秉公執法,固守原則,看來還是我僭越了。”楊暴麵無表情的誇讚道。

“僭越”這個詞對於楊暴的身份來說非常有意思,錢剛心裡一歎,看來自己是徹底得罪了這個新來的常務副署長嘍。

不過在官場上混,首先就要站位明確,自己既然是梁清遠的人,就不能左右搖擺。

楊暴家世雖強,梁清遠也不是朝中無人。

“想當馬前卒,你夠資格嗎?”室內忽然傳來一道譏笑聲。

錢剛循著聲音的源頭看了一眼,原來是那個叫方正的犯人在嗤笑自己。

他心裡震怒,一個混社會的小癟三竟然敢恥笑自己這個重案隊長。

膽大包天,太放肆了。

以為楊暴會一直給你撐腰?

等他走了就慢慢收拾你。

正在這時,錢剛的手機忽然又響了起來。

“抱歉,我去接個電話。”

錢剛走到走廊無人處,接通電話。

裡麵出來梁清遠的聲音。

“秦烈剛給我打過電話,把人放了。”

錢剛掛斷電話,不禁搖頭苦笑。

這個電話為什麼不早來兩分鐘?

早來兩分鐘,自己也不至於得罪楊暴啊。

他返回訊問室,解開方正的鐐銬,不情不願道:

“你可以回家了。”

方正舒緩了一下手腕,從胸口掏出一個針孔攝像頭,遞給楊暴。

“這是丁強刑訊我的證據,下手毒的很呢,到現在我頭還疼的要命,估計八成是得了腦震蕩。”

“膽大妄為。”

楊暴一聲冷哼,接過攝像頭拂袖而去,根本不顧眾人的阻攔。

等他走後,韓署盯著丁強,目光冰冷至極。

“跟你說過多少遍,要文明執法,要知法守法。”

“你看看你天天乾的什麼事,你現在就停職,接受組織調查。”

丁強求助的看向錢剛,希望他能幫自己求情。

錢剛裝作沒看見,被楊暴抓住了小辮子,這人已經是一枚棄子,再也沒有絲毫作用。

方正朝韓署點了點頭,完全忽視了其他人,和方平走出訊問室。

“等我一下。”方正走出治安署,看了一眼即將上車的楊暴,和方平說道。

然後走到楊暴的A8前,開口說道:“楊署,謝謝你了。”

“不客氣。”楊暴揚了揚手中的攝像頭,道:

“你的方法很好,但是丁強隻是個雜魚,脫了衣服也沒多大作用。”

方正笑道:“換成錢剛,僅僅憑借這點事也扳不倒他啊,得其他證據才行,比如經濟問題。”

“那倒也是。”

“這玩意你有興趣嗎?”

“這個可以有。”楊暴饒有興致的盯著他,點點頭笑了。

方正朝方平的方向伮了伮嘴,“我哥為人正直,挨了一顆子彈才混了個副科,空有一身抱負卻無處施展,實在是遺憾啊。”

“不錯,執法如山,嫉惡如仇,敢打敢拚,治安署缺少的就是這樣的人才。”

“那就提前謝謝楊署了。”

楊暴接著問道:“頭沒事?”

方正哈哈一笑,“沒事,我練過鐵頭功。”

楊暴搖上車窗,啟動車子,心裡暗自好笑。

“這小混混還挺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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