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其實是在戲弄吧？
“嗬嗬，很癢。”
做了。
“是呢，蘇明哥哥都知道肯定是騙人的……還是會來親。好羨慕，好妒忌……蘇明哥哥居然這麼喜歡我呢。”
“咕——”
抓住她纖細的脖子，她還是在笑。
“是……小雲雀以前就需要人家。”
“才會和人家共存。前麵幾十年小雲雀對身體毫不在意……蘇明哥哥不覺得很過分嗎？”
“已經快七十年了。該輪到人家了。”
“人家什麼都沒做，但人類總是想占有，想殺掉……就隻好把他們都殺了。蘇明哥哥的殺意，也是很好的食物呢。”
她已經能輕鬆抗住免疫，腐蝕蘇明的手腕。森白的肉綻開，流淌的鮮血再逐漸染紅皮肉。
7月30日。
晚。
最近的蘇明哥哥很怪。
即便摟著我，也好像沒那麼開心。
有時候我依偎在身邊，過了好久蘇明哥哥才反應過來。
“……”
庫裡鎮出了好幾起命案。
穿著袍子。
戴著麵紗。
我不是傻瓜。即便第一次床單被換過我不知道，但這麼多次……原本有的頭發都沒了。那麼整潔。
很多次想提‘回去’的事。
蘇明哥哥那麼喜歡曾經我見過的女人，‘回去’就該是令人喜悅的事。
可我一次也沒見到喜悅。
“快了。”
總是說快了，總是在這之後要麼捧起我裹著襪子的腳，要麼突然揉或者接吻。
我有個猜想。
會不會，根本就沒法帶我回去？
會不會，我做了什麼不好的事？不想帶我回去了？
“怎麼可能？”
“看看，這都是拜你所賜……”
蘇明哥哥堂而皇之展現令我害羞的部分。
書上說，如果男人真的膩了。連敷衍都懶得敷衍，何況是這種笑臉相迎……像是忍著什麼情緒安慰我的狀況。
有秘密。
但是不肯和我說的秘密。
我一直都不願意往另一個方麵想。因為我早就贏了，不然根本不可能等到現在。
現在手腕已經沒出現過勒痕，但之前出現過。
蘇明哥哥說是對睡著的我忍不住。
但為什麼……哪怕我想裝睡，看看到底是怎樣的忍不住，卻從來沒有關於那種畫麵的記憶？
有什麼事需要把我綁住呢？
“……”
我趁著蘇明哥哥出去買晚飯，站在浴室裡。凝視鏡子裡臉色蒼白的我。
“出來。”
“是你吧？我贏過一次，就可以贏第二次！”
我不害怕它。
我以前能贏，現在也可以。
隨便它怎麼說，我都不會對蘇明哥哥說的任何話動搖。他已經回來了。我比以前更強。
可不管我怎麼催促，怎麼對著鏡子說話……根本沒反應。
“雲雀？”
直到蘇明哥哥回來，詫異的望著我。
是搞錯了？
不對。
蘇明哥哥拎著袋子，站在那……很痛苦。
我還知道一些事。
一些在不自覺親吻蘇明哥哥的時候，發現的。
“蘇明哥哥。”
“早上……肩膀有傷痕。”
說是我抓的。可我早在上次被說之後就把指甲剪短了。
蘇明哥哥大多數時間都和我在一起，就算外出，我也沒見過蘇明哥哥對其他女人有興趣。或者說被我抱著不放之後，按書裡說的沒精力有興趣。
“是……它抓的？”
我的聲音都在顫抖。
如果是這樣，我以為的贏……其實一直都在折磨蘇明哥哥。
“先吃東西。”
“……”
“彆那麼在意，我已經找到辦法解決了。”
騙人。
如果找到辦法了。為什麼還會死掉幾個人，還會這麼做作的笑？根本就沒有色眯眯的樣子。
我不想吃東西。
也不想換有蝴蝶結腿環的白絲。如果一直以來都隻有我開心的度過，我……
“真沒事。雖然發現了點小插曲，但這兩天就能結束了。”
“不相信我？”
“……”
即便抓著我的肩膀，這樣說。擦掉我的眼淚。
“你看，我不是還好好的？隻是時間問題而已。”
蘇明哥哥是個怎樣的人呢？
從最初我就覺得很奇怪。明明有欲望卻因為我的身體不支持，會退走。明明可以隻顧著展現欲望就行，但卻也會陪我看他根本不感興趣的書。明明不用買盔甲回來穿給我看，但還是拿回來了。
以前，我沒法控製汙染的時候，誰都害怕我。也是蘇明哥哥來找我。
8月3日。
晚。
我還是無論如何都得不到睡著後的記憶。哪怕我坐在床上沒打算睡，也一樣會在不知不覺的時候失去意識。
就算蘇明哥哥再怎麼閉口不談。我也能確認。
“嗯。它在變強。”
“我也該拿出壓箱底的本事了。放心吧。”
我要怎麼放心的繼續和以前一樣數次數呢？
我知道，蘇明哥哥的自愈能力很強。那麼，能到我再醒過來之後依然清晰可見的傷痕，原本該是怎樣的傷口？
鏡子裡的那張臉，永遠不會有回應。就像是在嘲笑，說‘從來沒贏過’。
我是不是永遠也無法擺脫它？
即便我覺得，在逐漸取回最初的性格。變得容易害羞，沒那麼容易妒忌。在變好。
“蘇明哥哥，如果它再出來。”
“……”
“殺了雲雀。”
假如真的沒辦法。就在她饞食我的仇恨，引誘我變得不再是我之前。會輸之前……先殺掉我。
“真沒那麼嚴重，稍微需要點時間。傷是因為想搞清楚她的構造有點急功近利來的。”
“……”
彆說是輸贏了。我連再和它對峙的機會都沒有。
我曾經真的是大小姐。
隻不過是太偏科，總是被打罵的大小姐。後麵還被拉出去當怪物差點被斬首。
“蘇明哥哥，我換的還是有蝴蝶結腿環的。但不是白絲。”
“是黑色的。”
“？”
我不再提關於‘它’的事。
我的確很妒忌曾經出現在蘇明哥哥身邊的女性。很憧憬。
所以，就算不帶我回去。有那位漂亮的女性在，會有比我穿上更好看的蝴蝶結腿環……不論再怎麼吃東西，長了些許肉。還是沒有她漂亮。
8月3日。
深夜。
“雲雀，彆這樣。”
“……”
我打算再故技重施。曾經我可以在痛苦的時候徒手摳破太陽穴，現在也可以。
“……”
我的手心全是血。腦袋被蘇明哥哥用繃帶綁住。
為什麼不和我說？
為什麼直到現在還是隻安慰我，什麼都不要我做？
我贏過一次。
明明贏過一次，可現在蘇明哥哥的傷越來越嚴重了。是因為我在強烈的仇恨它？
是不是，我不在了就好？
“……蘇明哥哥。”
“我……嗚，該怎麼做？”
可我想跟著蘇明哥哥回去。想相信，真的有辦法。
也眷戀抱著我，溫暖覆蓋在後腦勺的手。
至少綁住我，彆讓我做絕對不願意做的事。我不喜歡鐵鏈，可我更不喜歡……第二天起來，看見蘇明哥哥身上有我造成的傷。
8月10日。
庫裡鎮待不下去了。
儘管沒再發生命案，但每次蘇明哥哥都會去阻止。再加上越來越多懷疑我的視線。隻有離開。
我發現蘇明哥哥瘋了一樣再也沒掩飾，四處尋找也許能解決它的人。
可那隻能導致我逐漸開始再被關注。
“……”
我眷戀很多事。無論是明知道我不想再和以前一樣稱呼‘明弟弟’，還是要我保持。
還是毫無保留的說喜歡我的腳。
或者普通的也帶我出門，等我說其實什麼都知道的時候驚訝的樣子……或者等我用看過的怪書裡麵的知識服侍，很舒服又難以自拔對我有念頭的樣子。
我很珍惜這些。我想永遠都是他口中偶爾會害羞，偶爾會大膽的讓他看不懂的女人。而不是怪物。
我也清楚，朝向我的惡意越多，我會越強。再這樣下去，某一天……我會真的把蘇明哥哥殺掉。
【看來小雲雀終於明白了】
【當初我隻是詫異，小雲雀居然會為了討厭的人類把手伸進腦子，真的被嚇到了呢~然後，就想。要是一直等不到，會是多麼大的怨念呢？】
【要是等到了……結果眼看很開心的時候，蘇明哥哥噗的死掉……會是多麼大的仇恨呢？】
【彆的都是代餐。隻有小雲雀你呀……會是源源不斷的食物。】
現在已經晚了嗎？
因為我的眷戀，猶豫，來不及變成輕鬆就能被殺掉的怪物。
【嗯……不知道。蘇明哥哥很奇怪呢……每次人家以為他要不行了，噗的又變厲害了。不過最近好像真的到極限了呢。】
【但蘇明哥哥想逃的話，人家抓不住啦~又不像小雲雀，牢牢抓住蘇明哥哥的心呢。而且蘇明哥哥還認識好可怕的怪物……隻要逃掉了，人家不敢亂追。】
我所謂的贏，就是笑話。
我隻是一直在折磨蘇明哥哥。
【死不掉的啦~小雲雀就是我。就算把頭砍掉，也不會死喲~】
【要怎麼選呢？把身體徹底交給我，蘇明哥哥應該就會狠心殺掉人家吧？】
【到底有多少次？】
【呀，幾乎每晚都會。被蘇明哥哥狠心的綁住……然後這樣那樣。噗噗，明明是同一具身體……蘇明哥哥對人家卻一點興趣都沒有。差一點就抓出他的腸子啦，可就這樣都不肯打人家的皮鼓呢~】
【難過嗎？我很高興呢。吃的飽飽的。感覺這次應該能抓出蘇明哥哥的腸子……呀，真的抓出來，人家肯定會蘇明哥哥被狠狠地打皮鼓？】
我不要再繼續。
我沒救了。從我不再是大小姐之後，順便也不再可能是人。不能懷孕也是因為這原因。
【當然不能懷孕。臭烘烘的……人家和小雲雀還是不一樣，不喜歡喝啦。】
現在還來得及吧？
就算殺不掉。也不用再對是怪物的我留手。
逃的遠遠地也好。等著我殺了很多其他的人，又被誰殺掉。這樣就好了。
【真的要一下子都給我嗎？】
【小雲雀這麼求人家的話，人家會心軟的……就不對蘇明哥哥動手吧。】
【……】
【小雲雀都知道人家是怪物，說謊不是很正常嗎？現在就去殺掉蘇明哥哥。怨恨才是對的……最開始的小雲雀就是這樣。源源不斷的仇恨，想殺掉所有人。人家隻是滿足小雲雀的初心。蘇明哥哥也是人嘛。包含在所有人裡麵。】
我完全沒法控製身體。
【時間到咯~】
【等殺掉蘇明哥哥後，小雲雀很生氣……就算蘇明哥哥認識的可怕怪物出現，人家也不會那麼害怕了。人啦，最不開心的就是看著好事變壞，小雲雀現在明白了嗎？】
能不能已經玩膩了？
能不能彆再回來？
【真是的，小雲雀要控製人家去哪呀？蘇明哥哥那麼喜歡人家，肯定會來找的。】
【畢竟……】
【蘇明哥哥被人家抓的皮開肉綻也舍不得殺掉人家，絕世好男人。他傳遞的殺意……太好吃啦。】
我頭一次，希望聽到蘇明哥哥親口說不再需要我。
我應該在自覺醜陋的時候，就悄然消失。
【彆這麼傷心，蘇明哥哥話……就算被人家殺掉。肯定也不會討厭小雲雀。】
“閉嘴！！！”
我把這具身體碾成碎末，把手指全部斬斷。把眼睛扣出來。
我去感受不到其他人惡意的地方。變得更弱。
去誰也找不到的地方。
我討厭舞姬和騎士的淒慘結局。但我現在理解了，我和舞姬一樣……也不希望因為自己的身份導致騎士隻是來見最後一麵便一起死。我沒辦法和舞姬一樣，責怪之後又坦然握緊騎士的手合上雙眼。
畢竟，蘇明哥哥身邊還有比我好很多的女人。我不夠好，沒有跟著蘇明哥哥一起回去的資格也正常。
“噗呲——”
我用石頭砸向手腕。
沒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