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各宗,有資格在玉京城建正式的彆院也就四大宗,如今添了飛花劍派。
這算是大喜事。
派人過來觀禮既不費什麽事也給了人情。
偏偏四大宗竟然沒派人來。
這麽不講人情世故,這般直白?
因為瞧不起飛花劍派呢,還是因為彆的緣故?
武林宗門行事與朝廷官員不是一路,思維方式不同,身為宗武司的員外郎,要仔細揣摩才好。
楚致淵說了一會兒話,抬頭看了看天,笑道:「時辰已到,周大人,開始吧。」
「叮……」
「當……」
鍾磐清鳴聲悠悠響起。
「世子爺。」一個內務府中年官員一臉諂媚的笑,雙手捧著一個兩米長一米寬的紫檀木盤湊上前。
這內務府官員又瘦又小,被這紫檀木盤一比更顯瘦小,盤上還擺著高高的三牲,仿佛一下就能把他壓垮。
可他卻輕鬆的托著,顯然身負武功。
楚致淵擺擺手。
郭馳與王府護衛讓開路,讓這內務府的主事周慶豐來到近前。
楚致淵對他輕頷首,沒露笑臉。
他算看透了內務府的官員。
對他們沒必要客氣。
對他們再客氣,你若是不得勢,他們一樣怠慢,你若是得勢,再不客氣他們一樣恭恭敬敬。
他打量著紫檀方盤,沒什麽差池。
方盤上的三牲是祭天地之用,要在動土之前獻上祭品以尋求天地庇護。
楚致淵看向陸婉:「陸長老,我們一起吧。」
「好。」陸婉上前,與楚致淵一起托著紫檀方盤,來到已經布置好的祭桌前。
紅布鋪祭桌,一直鋪到了桌前兩丈。
祭桌上擺著金光閃閃的香爐,香爐前是六個大碗,碗內鮮花美酒甘泉。
兩個禮部吏員已經點燃六柱香候在兩邊。
「叮……」
「當……」
鍾磐清鳴聲中,眾人的矚目中,楚致淵與陸婉神情莊重的放下紫檀方盤,接過三柱高香各自插到金香爐中。
又接過兩隻金碗盛的酒。
酒香四溢,金碗閃輝。
先澆一點兒到東邊,再澆一點到西邊,然後是南邊,再是北邊,最後潑到正中央。
將碗遞到一旁後,他們肅然合什一動不動。
一個褐袍老者來到近前,身形頎長鶴發童顏,揮金色木劍繞祭桌疾走,嘴裡喃喃有聲,誦持經文。
誦經聲忽高忽低忽遠忽近,仿佛悠悠飄自天際。
這是厚土教的高功長老在向天地通傳祭文。
這位厚土教的高功長老腳下步法奇妙,行走之間宛如在水中滑行,飄逸若仙,可又似每一腳都令大地震動,給人奇異的差異感。
楚致淵閉著眼,將這位高功長老的變化看得清清楚楚,發現一股奇異力量從地底鑽進他身體。
因為地元訣,他對大地的力量格外敏感。
這高功長老調動這股力量,令誦經聲越發奇異,隨著誦經聲,大地鑽進他身體的力量越來越多。
待繞著香案與他們兩人走過九圈,他身上的力量已經漲了十倍,濃鬱宛如實質。
超感之下,他發覺這力量極似地元訣所吸納的元氣。
這厚土教並非純粹的唬人,有真本事,怪不得信眾越來越多,發展壯大。
高功長老忽然長喝一聲:「皇天在上,後土在下,四海鹹平,萬民安息,香火永在,萬世不易,無量地尊!……無量地尊!……無!量!地!尊!」
喝聲越來越高,宛如洪鐘大呂,震蕩四周。
他身上洶湧力量猛的爆炸。
頓時狂風呼嘯,塵土飛揚。
以他為中心的周圍十丈之地一塵不染。
「無量地尊……」高功長老聲音低沉下去,合什朝四方各一禮,然後收回金木劍。
楚致淵睜開眼,稽首:「無量地尊。」
「無量地尊。」飛花劍派的長老與弟子們紛紛合什。
楚致淵上前:「祝長老,辛苦了。」
高功長老祝一山稽首道:「員外郎大人,老朽功成身退,且告辭。」
他一副冷淡的表情,拒人於千裡之外。
楚致淵頷首:「有勞。」
祝一山大步飄飄而去,兩個厚土教的弟子緊隨其後,三人眨眼鑽進了前麵的小巷消失不見。
高淩峰惱怒之極,冷冷瞪著他們的背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