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5年的廣交會足足開辦了十五日。

遠在東北的李部長也難得安心了一段日子。

這幾天,在他和幾個兵團大佬在聊到張宏城的時候,都會情不自禁的露出一種滿是趣味的笑意。

任你張猴子再能耐,遇到廣交會這種檔次的大場麵,估計也被震撼到無以複加,一時也掀不起丁點浪花來。

尤其是這小子在廣交會明顯被人“排擠”了,端茶送水啊。

又解氣又心疼又想發火。

隔壁老高曾經長籲短歎的:“好在咱以後算是徹底安心了......。”

這是高部長在唏噓,自己以後估計再也惦記不上這小子了。

他其實想罵老李這個家夥太狠了,寧願送給老領導也不願意支援下兄弟部門。

“安心個屁!”

李部長揉著眉心,放下手裡的文件,忍不住又罵了一句。

沒了張宏城時不時給自己的驚嚇,他部門裡的事從此變得一成不變起來,反正不是這裡要錢就是那裡要物資。

對於這些申請,李部長也不糾結,統統批複兩個字——“沒有”。

老李又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手邊的電話,旋即搖頭。

算逑,人都送出去了,還想什麼。

李部長正要給新文件上再次寫上“沒有”兩字,忽然手邊的電話如同受驚般響了起來。

“喂,哪裡?”

一個讓李部長有些想念又有些頭疼的聲音出現在電話的那頭。

“領導好!是我啊。”

“什麼事?是不是在那邊惹麻煩了?”

李部長的語氣很嚴肅,但他自己都沒注意到自己垮了好些天的嘴角居然露出了一絲微笑。

對方立即在電話裡撞天屈。

“領導,不帶您這樣埋汰人的!”

“我可是您一手推薦過來幫忙的,怎麼可能給您丟份子呢?”

“行,小馬屁先彆拍,先說說什麼事吧?”

嘴裡說著話,李部長轉頭看了一眼桌上的台曆——原來今天正好是廣交會最後一天。

電話那頭的張宏城遲疑了一下。

“那個,領導,趙秘書在您身邊不?”

李部長摁了一下桌上的一個按鈕,麵無表情的訓斥起來。

“嗬嗬,你小子不錯啊,去了一趟廣交會,本事不知增長了沒有,但膽子是越來越大了,我辦公室裡的人和事你也敢問?”

聽到摁鈴聲的趙秘書剛好走進來,李部長沒好氣的把話筒遞給他。

“花城的電話,兔崽子打到我這裡找你,越發無法無天了!”

趙秘書也是一頭霧水。

小張要找自己直接掛秘書處電話就是了,怎麼打到部長這裡來?

他拿起電話聽了幾句,嘴角隱藏的一絲笑意再也忍不住。

“那個,部長,小張問我您的藥還夠不夠?”

“有沒有放在手邊?”

一臉古怪的趙秘書在轉述著張宏城的話。

“還問您最近身體怎麼樣?能不能扛事?嗬嗬嗬嗬嗬,這小子是在賣關子呢。”

“哦,還問我百米速度怎麼樣?背著您去醫務室要多久?”

李部長被氣笑了。

行吧,如今賣關子都有新花樣了。

看來是好事。

他一把搶過電話怒斥起來:“少跟老子打馬虎眼,直接交代吧!”

“廣交會啊,你小子一個端茶送水的,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不敢不敢,我向來老實,從來不敢主動惹事或者玩花樣,”張宏城滿嘴的委屈跟真的似的,“您還不知道麼,那些事我都是被人逼的!”

“嗯,行,都是被逼的!”李部長伸手抓住半個月沒碰過的藥瓶,趙秘書已經貼心的把水給他倒好,“說吧,彆磨磨唧唧的。”

“所以你小子這次又被逼著賺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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