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大戲落幕。
張宏城“平白”背了全班一個埋怨,怪他怎麼會忘記把證件還給郝愛國。
但郝愛國卻把張宏城當成了親兄弟。
因為張宏城挽救的不僅是他個人的前程,更是他全家的性命。
葉文明的陷害極其險惡,一旦成功可不隻是郝愛國無法提乾那麼簡單。
說句不好聽的,郝愛國一家子人會比楚描紅一家更慘。
郝愛國提乾後的第三天,郝愛國把張宏城一個人請到團場部大食堂吃了一頓。
兩瓶白的下肚,一個人自己灌了一瓶多的郝愛國抱著張宏城哭著叫兄弟。
“兄弟,這輩子你但凡有什麼事,隻管跟哥哥我說!”
“我不問你是怎麼做到的,但哥哥這心裡,記死了你!”
“你嫂子在家頂班,乾的的鍋爐房,我家大的才六歲,小的剛會走路。還有個妹子明年開春就要下放,那天要是真的被......,哥哥一家子都隻能自己上路。”
“你也看到了,就河對麵的那個小楚......,”郝愛國一把鼻涕一把淚,“看看她那過的是什麼日子?”
“想到我妹妹、媳婦和孩子要過那樣的日子,我當時就恨不得自己死了算!”
快三十的人,一米八幾的東北大漢哭得像個孩子。
張宏城聽得出來,排長當時是真的已經存了死誌。
郝愛國最後喝得酩酊大醉。
張宏城也有些打晃——下次他死也不會聽東北銀的鬼話,什麼叫酒盞太小.......下次必須拚啤的。
兩個酒鬼知青互相扶著在場部轉了許久......。
最後是坐在知青辦裡的劉副主任實在是看不過眼,叫笑得前俯後仰的小秦出麵,把兩人領著往搭車的地方踉蹌而去。
劉副主任無奈搖頭:兩個酒蒙子喝得隻會左轉彎,稀裡糊塗的圍著自己知青辦轉了八圈,愣是不知道右轉一下......。
場部東出口。
何東紅的卡車正百無聊賴的停在那裡。
何東紅無視了周邊幾個熱情遞煙的知青,就差兩眼直接望天。
甚至有人拿出了一包大生產,他眼珠子都沒瞄一眼。
直到他看到大辮子小秦領著兩個搖搖晃晃的酒鬼一路走來,這才露出了笑容。
喝蒙了的酒鬼有一點絕對不會忘記——逢人給煙。
例如郝愛國。
何東紅和圍在他身邊的幾個知青都被醉醺醺的郝愛國一人發了一支煙。
剛才連三毛六分一包的大生產都看不上的何東紅,卻笑眯眯的接過了郝愛國遞的一支勤儉。
這種煙隻賣九分錢一包。
甚至郝愛國說麻煩何東紅久等,非要給何東紅點煙,剛才還一臉不耐煩的何東紅都耐心的看著郝愛國一遍又一遍的劃著火柴。
小秦捂住肚子哎喲大笑——郝愛國在用火柴屁股頭死勁的在火柴盒上劃來劃去。
最後急得郝愛國不行了,旁邊的另一個酒鬼說話了。
“排長,你行不行啊?”
“滾,嗝~~~,我不行你、你行?”
言語間又折了一根火柴。
旁邊的酒鬼張一瞪眼,也急了:“你、你、你擦不著是沒~沒瞄準!!!”
酒鬼一號不滿的看著二號。
“那、那你說怎麼、麼瞄?”
張宏城得意洋洋的在郝愛國兩眼中央豎起一根手指。
“兩個、個眼珠子都、都看、看著我的手指,誒~~~,這、這回準了~~吧?”
酒鬼一號大喜,用鬥雞眼看著火柴盒傻笑。
“對,對準了,還是你小子聰明.....,嘿嘿,我一次能擦著兩根!!!就、就是太、太浪費了一點。”
小秦直接蹲在地上笑得直打嗝。
看得何東紅眼睛都直了。
但沒過一分鐘,小秦就甩著臉子離開。
何東紅一臉蕭瑟的拉著兩個酒鬼往北方走。
剛才他盯著小秦太久太過熱切,把人姑娘給惹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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