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西鎮國營食堂。
最靠邊上的一個桌子。
躲在外地好些天的龐優德正殷勤的給人倒酒。
被龐優德諂媚對待的是一個二十七八歲的男人。
八成新的軍大衣顯得有些不太合身,這個人索性直接用手裹著,斜著眼看著滿臉尷尬的龐優德。
要不是桌上那瓶茅台,他估計早就翻臉了。
龐優德上次損失很大,大到了傷筋動骨的地步。
那些東西、錢和票其中大部分是眼前這位的。
同時,這個人也是他龐優德在雲西鎮做黑市的靠山。
公社民兵隊長,賴文武。
雲西鎮是長風公社的駐地,因為公社裡的公安特派員缺額,所以公社的治安工作都是武裝部長一手抓的。
長風公社武裝部長也姓賴,叫賴文才。
正是賴文武的親哥。
龐優德這回為了給賴文武賠罪,可是把借來的十多塊都壓上了。
光這瓶茅台酒就要八塊,外加三張酒票。
“文武哥,你放心,您的四百多塊和那些東西我一準都會還上。”
“以後黑市這邊的收益,我再多給您一成。”
賴文武沒有答他的話。
雲西鎮的黑市當初才開了兩個月就被他給抓了,然後眼前這個家夥才成了自己的人。
這半年下來,他什麼都沒乾就入手五六百塊,上次龐優德丟了錢和東西,說不心疼那是假的。
不過黑市才停了半個月,他手裡就沒了花銷,就連身上的這件八成新大衣都是硬“借”的彆人的。
所以他隻能讓龐優德再把黑市撿起來。
“市場稽查那邊我問了,根本就沒人去過黑市。”
賴文武一口把酒喝儘,臉上的猙獰顯得格外滲人。
“你那邊得再讓兩成出來,”賴文武沒有給龐優德叫苦的機會,“投機倒把雖然我們民兵隊可以管,但新成立的稽查那邊才是正主。”
龐優德苦澀的笑了笑。
“那.....成吧。至於上次砸我們場子的那個小子......。”
賴文武惡狠狠的一拍桌子。
“彆讓我知道他是誰!”
那可是六百多塊啊!
還有那些雲西鎮食堂的飯菜票,那是他讓龐優德替自己去買的。
他一家四口、大哥一家三口和爹媽,合計九口人一年來食堂打牙祭的飯菜票都沒了!
龐優德見賴文武已經放過自己,這才低聲說出了一個讓賴文武極感興趣的事。
“文武哥,我想我發現了一條能搞到外頭藥物的路子。”
賴文武眼睛一眯,當即壓低聲音。
“真的假的?”
“就在我那邊出事的前幾天,有個女的拿了一瓶沒有標簽的阿司匹林來換三合麵。”
“我找人問過,那瓶阿司匹林絕對是大洋對岸的東西。”
“幫我看的人說了,以這種塑料的瓶子材質來看,要麼是進口藥,要麼就是走水進來的。”
“而且他保證這藥絕對是很新的東西!”
賴文武看了看四周,眼裡的精光幾乎壓抑不住。
“你是說這個女人後頭有條通往外頭進出東西的路子?”
“我看十有八九!”
“那你有沒有派人去查?”
“文武哥,這事我......嘿嘿.....派的人跟了她一段路,結果被這女人發現給甩了。”
“嗬嗬,你和你的人都特麼是廢物。”
龐優德唾麵自乾的繼續賠笑。
“不過我還是打聽到一點消息。”
“鎮上的人我基本都熟,我斷定這個女人肯定不是鎮上的。應該是個知青。”
“而且那天沒集沒市的,在鎮口等人的車把式就那麼幾個。”
“我叫人挨個打聽,在這個時候離開的車把式就兩個。”
“其中一個車上有兩個女的,但年紀都對不上,所以人很可能在往河下遊去的那個車把式車上。”
“那個老頭不大記得人,但他的車當天過了五個村就沒客了。所以人肯定就在這五個村裡。”
賴文武笑著拍了拍龐優德的肩膀。
“老龐啊,你小子還真有一手。”
“得,五個村名給我,這事我來辦!”
楚描紅並不知道危險正在向自己靠近,唯一曉得危險即將降臨的是張宏城。
但他現在心裡想著的全是郝愛國的事,女主已經被他給忘了。
胖子和新確認關係的女友何雨桐一起走進了一家奶茶店。
胡宇約了一個網上的大牛在這裡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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