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解惑
高新華哭笑不得道:「沒事?怎麽可能沒事啊!這次都引起市裡的關注了。」
陳興安道:「市裡是應該好好關注一下長興的問題。」
此時副院長袁佩強也在幾名助理的陪同下朝這邊走了過來,看到他們兩人,袁佩強主動過來向陳興安打了個招呼:「陳書記!」
陳興安非常敷衍地點了點頭:「你來得可真及時。」
他打心底看不起這種雇傭兵,民營老板聘請的幫手罷了,就因為公私合營,堂而皇之地混進了長興,什麽副院長?沒有資本抬轎子,你算個屁的副院長?無非是資本家豢養的狗而已。
袁佩強道:「我剛剛在高新區考察……」
「一塊空地有什麽考察的?你們聊吧,我一個人抓黨政工作,伱們這麽多副院長好像比我還忙。」
袁佩強心中充滿了不屑,你不就是個混體製的老油子,你給長興做了什麽貢獻?
陳興安向高新華道:「趙院長呢?醫院發生這麽大事情,他不回來解決嗎?」
所有人都覺察到了陳興安的轉變。
趙飛揚其實已經到了醫院門口,但是他又改變了主意,事件已經發生,他就算趕到現場也毫無意義,而現在最重要是向上級領導解釋。
他能夠想像到分管領導此刻必然是不悅的,長興今天的抗議造成的不良影響將會持續很長一段時間。
趙飛揚意識到簽訂合同已經刻不容緩了,如果任由這種情況發展下去,隻會出現越來越多的阻礙,他必須當機立斷解決員工關注的問題,他必須要儘快簽訂合同落實合作,他必須要向所有人證明自己的清廉。
前任院長顧厚義也看到了長興內部抗議的新聞,他因此而感到憂心忡忡,在他的眼中長興就像即將出嫁的女兒,不知未來的命運將會怎樣?偏偏他這個曾經的家長已經被清除出去,他隻能擔心,沒有任何的發言權。
顧厚義時常在想,如果自己還在長興,會不會做出和趙飛揚一樣的抉擇?至少他和趙飛揚在一點上是相同的,他們都認為長興必須需要改革,隻是他不會做得像趙飛揚這樣激進。
雖然顧厚義無數次提醒自己不要再關心長興的事情,可他還是控製不住自己,每次經過的時候,總是忍不住向長興的病房大樓看上一眼。
康健的裝修工程即將完成,可是原本已經答應合作養生館的許長善,卻突然反悔了,以身體為由婉拒了顧厚義的邀請。
顧厚義這段時間和許長善來往頻繁,他還是想和許老先生見上一麵,搞清楚他改變主意的原因。
因為旁邊開了社區門診,回春堂的生意日漸冷清,顧厚義到的時候,許長善正在後院喂魚。
望著一條條在水池中來回遊動的錦鯉,許長善露出會心的微笑,院子裡的楓葉正紅,水池映射出天光的倒影,看上去,仿若白雲飄在水中,五彩斑斕的錦鯉徜徉在浮雲之中。
秋風吹過,一片楓葉飄入水池之中,宛如一葉輕舟劃入天水之間,恍惚間分不清雲在水中還是魚在雲中。
顧厚義讚道:「這魚養得真是不錯。」
許長善微笑道:「有些時候感覺魚要比人活得自在。」
顧厚義道:「談不上自在吧?」在他看來,這群魚養得再好,它們也隻能生活在這小小的魚池之中,世間萬物無不向往自由,魚也不會例外。
許長善猜到了顧厚義想說什麽,淡然道:「其實世間萬物誰又能談得上真正的自由呢,我這一生的多半時間都在經營回春堂,這回春堂就是我的魚池,當初你想我離開舊址,其實我離開就可以獲得自由,最後我雖然離開,可是已經習慣了這方天地,於是又做了一個新的魚池將自己困住。」
顧厚義啞然失笑,自己又何嘗不是這樣?
所有的青春和熱情都消耗在長興,離開長興之後,自己完全可以放開一切,享受難得的自由,可是他卻選擇前往康健,說得是發揮餘熱,可真正的原因呢?還是他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他享受管理和權力。
顧厚義道:「許先生擔心受到製度的約束嗎?」
許長善搖了搖頭:「隻要活在世上,每個人都得受到約束,我隻是忽然覺得,那種地方不適合我,多認識一個朋友就多一分生離死彆的憂傷,我時日無多,不想平添傷感。」
顧厚義點了點頭,明白了許長善心中所想,他也不想強人所難,微笑道:「先生如果改變了主意,可隨時跟我聯係,隻要我在康健一日,就隨時歡迎先生到來。」
許長善感謝顧厚義對自己的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