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人知道張小月惹了禍,村長回來還要找她算賬,怎麼會為她出頭,一個個縮的像鵪鶉模樣,隻埋頭吃著飯菜。

經過成磊一罵,他和元瀅瀅夫妻兩個可算是在橡木村出了名,同樣是嘴巴不饒人的脾氣,以後還不得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

送走客人,天已經黑透,成磊回到房間就注意到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盯著他,烏黑發亮的眼珠滴溜溜地轉。元瀅瀅努著嘴,把盛著綠豆糕的盤子往成磊麵前遞:“喏,給你留的。”

成磊說了句謝謝,拿起綠豆糕就吃。他比元瀅瀅起來的時間還早,忙的像陀螺,根本沒有閒工夫吃飯。可即使餓著,成磊也吃的慢條斯理,一點沒噎住。元瀅瀅支著下巴看他吃點心,想著這就是書裡說的教養很好吧。

元瀅瀅本想讓成磊吃兩塊墊墊肚子,再用正餐。今天是他們結婚的好日子,桌上準備的每道飯菜,元媽都留了一份,沒道理這樣好的飯菜客人吃上了,成磊卻嘗不到。但不過眨眼的功夫,一盤子九個綠豆糕都進了成磊的肚子裡。元瀅瀅眨眼,心想這人吃的有風度,速度卻不慢。

成磊喝了口水,準備和元瀅瀅攤牌。他和元瀅瀅結婚雙方都是被逼無奈,但領證可以,成磊逼不了自己去碰一個不喜歡的鄉下女人。他鐵定是要回城去,到時候兩人勢必要離婚。成磊準備和元瀅瀅商量好,雖然兩個人名義上是夫妻,但他不會碰元瀅瀅,這樣方便元瀅瀅離婚後再嫁人。在新婚當天就提離婚,未免太過涼薄,可成磊這人,在京市的時候就是我行我素,從小到大沒有委屈過自己,現在也是一樣,就隻能委屈元瀅瀅了。

成磊想,無論元瀅瀅想要什麼補償,錢,票子,或者一份工作,他都能給。

成磊剛張口,看見元瀅瀅身後的兩隻枕頭,分彆印著龍鳳的團案,龍的那隻肯定是成磊用。枕頭向上滑動,露出一角雪白顏色,成磊隱約看著像是襪子,他擰眉覺得奇怪,誰會把襪子放在枕頭底下。

成磊俯身,要掀開枕頭揪出來兩隻襪子。

見狀,元瀅瀅的心跳的砰砰快,她想起元媽叮囑過的,一定要在新婚之夜,讓成磊枕著她的襪子睡一整夜,這樣成磊才能事事都聽她的。

元瀅瀅驚叫:“你彆碰!”

成磊就知道這襪子是元瀅瀅放的,他轉過身剛想要質問,便見元瀅瀅跳進了他的懷裡,跟泥鰍一樣緊緊纏在他的身上。成磊托著元瀅瀅的屁股,溫熱綿軟的觸感讓他耳尖發紅,他壓著聲音:“你乾什麼?枕頭下麵放襪子是什麼意思……”

元瀅瀅不想成磊繼續問下去,天底下哪個男人都不會心甘情願地做妻管嚴,成磊又是從城裡來的,知道了肯定要生氣。

胳膊纏著成磊的脖子,元瀅瀅稍微用力,迫使成磊低頭,用力吻了上去。元瀅瀅想法簡單,隻要能把成磊糊弄過去不再糾結襪子的事情,就皆大歡喜。至於主動親成磊,他們兩個可是夫妻,還要躺在一起睡覺,親兩下當然不要緊。

低垂的長睫毛顫動,成磊的

眼睛本來就長得大,如今瞪圓了更加顯大。他人生的第一次親吻,就這麼輕易地給出去了,對方還是個無知的鄉下姑娘。

元瀅瀅沒親過人,但她瞧見過村裡麵有人鑽苞米地。元瀅瀅當時沒察覺,舉起手電筒就照在兩個難舍難分的人身上。元瀅瀅沒看清楚他們長什麼模樣,隻記得像是在啃蘿卜一樣亂啃。元瀅瀅有樣學樣,咬著成磊的嘴唇胡亂親著,她的舌尖不小心碰到成磊的,兩人身子都變得僵硬,但很快,元瀅瀅就像發現了新天地,小心翼翼地探出舌尖,掃過成磊的上顎。

元瀅瀅親夠了,自以為把成磊親的暈頭轉向才鬆開。她的嘴唇紅紅,眼睛裡閃著亮光。

成磊卻沒有元瀅瀅想象的一樣,被美色迷惑,他固執地追問著襪子的事。元瀅瀅急了,身子往下壓,成磊的腳步連連後退,碰到床邊身體順勢向後倒去。成磊仰頭,看到灰白色的房梁和元瀅瀅一張白淨的臉。她平常隻用肥皂洗臉,再挖雪花膏抹上,整個人已經格外清透靈動,今天特意化了妝,臉白眉黑,嘴唇紅紅,隻是看著就讓人心神恍惚。

元瀅瀅心想,他怎麼一直在計較襪子的事情,親他都堵不住他的嘴。但念在成磊罵了張小月,元瀅瀅心情很好,沒有冷言冷語,而是發泄似地咬住成磊的喉結。

最脆弱的喉結被人用嘴唇咬住,柔軟帶著濕意的嘴唇圍繞著凸起輕輕地蹭。成磊雙手抓緊大紅牡丹圖案的床單,聲音低沉而壓抑。

元瀅瀅攀著他的脖子,嘴唇在成磊喉結處輕點。成磊不是隻靠下半身思考問題的男人,要不然張小月的主動勁兒,他早就順水推舟了。隻是,成磊的自製力再強,也抵不過元瀅瀅生澀的觸碰撫摸。腦袋裡最後一根弦徹底繃斷,成磊握著元瀅瀅的腰,顛倒兩人的位置。

這一次,是成磊主動。

蠟燭被風吹滅,但沒有人起身去重新點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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