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一宗作為修仙者首選的第一大宗,每逢七年一次的收徒之日,山腳下便聚滿了前來拜師的人。
雲霧環繞巍峨高山,讓人望之隱約有仙境的感覺。外門弟子守在山腳,讓眾人排好隊,先去測靈根,若是資質不好便止步於此,再不能進入歸一宗。
來的人多了,難免熙熙攘攘,彼此擁擠。外門弟子維持著隊伍的秩序,口中冷聲嗬斥著,若是有生事的人,便儘快離去,他們歸一宗要不得這般多事的弟子。他們這些人雖然是外門弟子,但身上有靈氣運轉,輕而易舉地便能壓製住躁動的凡人。外門弟子的目光在眾人的身上一一掠過,忽然眸色微滯。他的神情驀然變得局促,旁的弟子見了詢問發生何事。他輕咳一聲,隻道無事,心中卻微微發燙,總不能說自己見到了異常美貌的女子,便神情恍惚了。
外門弟子的腳步走遠了,但仍舊有意無意地打量著那女子所在的方向。她一襲輕薄蜜合色衣裙,雙髻虛挽著,上麵簪著幾朵嫩黃色小花,正如同她整個人一般俏生生的。
對於求仙問道的人而言,保持容顏美麗不過是極其普通的法子,因此外門弟子見過的美人並不少,但從沒有人讓他看得愣神。女子眉眼靈動似一泓緩緩流淌的泉水,讓人看了便心中生出平靜安穩。
前麵的人轉過身來,朝著元瀅瀅說道:“不知我能測出來什麼靈根,若是靈根下等,主子定然不會留下我,打發我回家去了。可我也想修仙,不想回去。”
包思怡麵上浮現出煩惱,見元瀅瀅臉色平靜,便追問她想測出來什麼靈根。
元瀅瀅眼眸微抬,輕輕搖首:“有沒有靈根,都是無妨的。隻要公子能得償所願,入歸一宗門下,我便心滿意足了。”
包思怡抿著唇瓣:“你一顆心裡都想著你家公子,再放不下其他人了。但是若他嫌棄你的靈根不好,不願意繼續帶著你,那可如何是好?”
聞言,元瀅瀅的眼眸中閃過茫然。她似乎從未想過公子會不要她,畢竟從她記事起,就在公子身旁伺候,兩人從未分離。即使兩人如何親近,公子是主,她是仆,隻要公子開口不要她,她也隻能聽話離去。
元瀅瀅垂下腦袋,俏生生的臉蛋縈繞著憂愁。包思怡見狀,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忙彌補道:“是我胡說,你莫要放在心上。你家公子怎麼舍得你這個美人離開,若是你走了,他不知要如何痛心呢。”
元瀅瀅臉頰緋紅,要她不許再胡說。
兩人正閒談間,忽然聽到前方傳來躁動聲音,外門弟子們聞聲而去,腳步匆匆。
元瀅瀅站在隊伍後端,半晌後才得知剛才發生了什麼。原來是測驗靈根時,有人測出了極品冰靈根。靈根分為下品,中品,上品,其中上品靈根已經是極其罕見,稍加修煉便能成為翹楚人物。大多數人不奢求上品,隻希望有個中品靈根便足夠了。這難得一見的極品靈根,已經是數千年未曾聽聞過,如今看著測靈根的石頭閃爍著純色的紫光,歸一宗的眾人久久未曾平複心緒。
“是哪家氏族,竟出了這樣一個人物?”
來歸一宗拜師的除了平頭百姓,還有培養了許多修仙人物的氏族。他們家境殷實,能夠傾儘各種靈石丹藥,替子孫們提升體質,也出過幾個元嬰金丹反過來庇護他們。如此下來,這些氏族的勢力逐漸壯大,近年來的上品靈根多出自於他們之中。因此,眾人便猜測,這個極品冰靈根也是氏族子弟。
“不是,是尋常人家出來的,好像叫什麼遊臨川。”
聽到遊臨川的名字,元瀅瀅眼睛微亮,她目露欣喜,抓緊身旁包思怡的手道:“是公子,真的是公子,他果真出類拔萃,沒有辜負老爺夫人的期待!”
遊臨川便是元瀅瀅貼身伺候的公子,他是郴城遊家的大公子,生的豐神俊朗,隱約有仙人之姿。有擅長摸骨之人,曾說過遊臨川骨骼清奇,有飛升仙人之姿。遊老爺遊夫人自然不會浪費遊臨川的天資,當即請了人在家中教導他一些簡單的吐納呼吸,待到了年歲,便送來歸一宗測靈根拜師。元瀅瀅自幼跟在遊臨川身旁,看著他念書練武,兩人之間頗有情分在。隻是元瀅瀅年紀尚小,而且名為侍女,但隻能做一些簡單的活計,遠比不上其他侍女體貼能乾。遊老爺本不願意送元瀅瀅過來,隻是遊夫人堅持,她淡聲道:“臨川哪裡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人,讓侍女同去,不過是為他送衣倒茶罷了。做事周全的侍女多的是,可得臨川側目的隻有眼前這一個。”
元瀅瀅懵懵懂懂地聽著,並不能理解遊夫人言語中的深意。遊老爺最終被說服了,便讓遊臨川啟程去歸一宗,命元瀅瀅同去。
在元瀅瀅心中,遊臨川是世間最為優秀的郎君。即使旁人皆道,修仙之事要聽天命,有些人在俗世頗有成就,但卻是下品靈根或者沒靈根,而遊臨川或許便是他們中的一個。麵對這些潑冷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