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夢書隨即站出,訴說烏嬤嬤所言為真。

方寒月在旁邊看著,一雙眼睛氣的通紅。分明行蹤可疑的是陳夢書才是,方寒月親眼看見過陳夢書深夜外出,腳步匆匆,如今陳夢書卻將臟水潑在了元瀅瀅身上。

聽到皇上詢問自己,方寒月連忙道:“陳夢書平白冤枉人,瀅瀅何曾在深夜外出過。明明是她,因為管事的尋不到人,還曾經派人四處搜尋過。”

但陳夢書麵容絲毫不慌,淡聲辯解那件事情,她早就同管事的解釋清楚。皇上若有疑惑,可傳喚州城管事的前來問話。相比陳夢書的沉穩,方寒月便顯得頗為沉不住氣。

再加之陳夢書素來的人緣甚好,使在場眾人都更聽信她的說辭。

赫連玨便道,既然真相不清,便將相乾人等一並關押起來。陳夢書和烏嬤嬤被拉了下去,關押在地牢中。何太監動身,前去元瀅瀅處傳旨。

隻是,何太監沒有見到元瀅瀅的麵,他看到麵容微沉的赫連翎驍,當即行禮,將自己的來意說出。

何太監的聲音平緩,沒有刻意壓低,屋內的人能夠清楚地聽到。

赫連翎驍黑眸輕抬,不著痕跡地打量著那扇雕花窗牗。

元瀅瀅靜靜依偎在羅漢榻上,素手撫著窗牗,聽到何太監的話頓時心亂如麻。她是好人家的女兒,家中長輩親戚無一人曾進過牢獄。在元瀅瀅心中,進了地牢便是被定下了罪,她不想去。

可從何太監口中傳出來的,便是皇帝的旨意,哪裡是元瀅瀅一個小秀女可以說不的。

罥煙眉籠罩著一層愁緒,元瀅瀅神色恍惚間,赫連翎驍已經從屋外走了進來。他沒有順勢合攏門扉,因此銀灰色月光隨著赫連翎驍的靠近,傾瀉進屋內。

元瀅瀅抬起眼眸,又緩緩垂落,麵上流露出幾分委屈。

“我這便收拾東西。”

赫連翎驍問她:“要做什麼?”

元瀅瀅偏過頭,心中埋怨赫連翎驍明知故問,她能往何處去呢,不就是跟著何太監去地牢裡。

“自然是聽從皇上旨意,去……地牢。”

從赫連翎驍唇邊,泄露出一抹輕笑,他低聲道:“你果真是個蠢的。”

許卓君說元瀅瀅至純至性,但在赫連翎驍看來,麵前之人就是無知的小女子。既是被押送到地牢,怎麼可能會讓元瀅瀅收拾東西,一同帶了去。

元瀅瀅本就委屈,見到赫連翎驍出聲嗤笑她,眼眸中瞬間浮現出水意。

赫連翎驍側身坐在元瀅瀅身旁,隨口說道:“已經打發了他,不必去了。”

單薄的水霧在元瀅瀅眸中凝結,她輕顫著眼睫,聲音軟乎乎的:“你沒有誆騙我?”

赫連翎驍不答話,隻是目光沉沉地注視著元瀅瀅,似是在說,他有什麼理由需要誆騙元瀅瀅。

能夠不受地牢的苦楚,元瀅瀅心中開懷,連對待赫連翎驍的態度都溫和許多。

赫連翎驍的眸色微動,掠過元瀅瀅纖細的

指、白皙的腕。他心中的雜念還未散去,尤其是對著元瀅瀅時,那份心思越發重了。

“如今,你可還想進皇宮?”

依照元瀅瀅無權無勢的背景,莫說是做皇後,即使是做小小的妃嬪,也會被人以出身取笑。何況經過今日一遭,元瀅瀅被人陷害,險些進了地牢,定然讓她明白後宮的危險。赫連翎驍自然相信,任何人都有可能和黎國人勾結生事,唯獨元瀅瀅不會。這個眼睛中隻有點心和金銀的小女子,怎麼會卷入兩國的風波中去。隻是,後宮中許多事情,並非用區區“相信”兩字,便可以輕易解決。

但元瀅瀅心意不改,仍舊想要進宮。

赫連翎驍本對元瀅瀅生出的一兩分憐憫之心,頓時變成怒意湧上胸膛。他微微傾身,朝著元瀅瀅逼近。元瀅瀅下意識地腰肢發軟,朝後緩緩退去。

一進一退,元瀅瀅有意躲避,但赫連翎驍卻沒有及時收手的打算。直到元瀅瀅的腰肢,幾乎要貼合在羅漢榻時,赫連翎驍突然伸出手,托住那小塊的柔軟肌膚,沉聲道:“再退下去,就碰著你的腦袋了。”

元瀅瀅輕應一聲,想要坐直身子,赫連翎驍卻是不肯。他微微用力壓製,元瀅瀅便隻能保持如今半屈腰肢的姿態,抬首仰望著赫連翎驍。

“想要什麼位分?”

赫連翎驍淡聲開口,元瀅瀅滿頭霧水,隻是顫動著眼睫,眸色迷蒙地望著他。

“貴妃,皇貴妃?還是說,你隻喜歡皇後的位分?”

元瀅瀅下意識脫口而出:“自然是皇後。”

即使尊貴如皇貴妃,還是要屈居人下。元瀅瀅雖然對後宮知之甚少,但也明白,後宮真正的主人,是皇帝和皇後。

赫連翎驍唇角輕扯:“真是貪心。”

但赫連翎驍並沒有出聲斥責元瀅瀅的貪得無厭,反而說道:“我可以幫你,你無才學品行,家世地位卑微,若沒有人相助,想要做皇後不過是白日做夢罷了。”

但如果赫連翎驍幫忙,將元瀅瀅扶持到皇後之位,並不為難。

腰後有赫連翎驍的托扶,元瀅瀅即使保持腰肢半軟的姿態,但沒有感覺到勞累。她便睜著一雙水淋淋的眼睛,望著赫連翎驍道:“可是,你為什麼要幫我?”

這世間本就沒有平白得來的餐飯,至於皇後這等尊位,怎麼會有人心甘情願地奉上門來。

赫連翎驍的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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