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間矮房毗鄰,兩側用木柵欄圍起。本是普通的農家小院,今日卻格外熱鬨。

身為農戶人家,隻聽見官府衙門幾字,便雙腿發顫,但如今元家人可是見到了縣太爺的真容,不禁臉色漲紅,連話都說不出來。

元家人中,元老爹早年走南闖北,還算有些見識。他清咳了兩聲,指揮著大兒子搬來乾淨的椅子,讓大兒媳婦去準備茶水。

縣太爺笑得和藹可親,口中說著不用,但還是伸手接過了遞來的茶水。

元老娘知道縣太爺此行的目的,不是來家中寒暄,而是為了她的嬌嬌女兒。元老娘腳步匆匆,跑到閨房去喊元瀅瀅時,卻發現她眼神朦朧,似是剛睡醒的樣子。

元老娘“哎呦”一聲,口中“嬌兒”地喚著。她走上前去,手腳麻利地給元瀅瀅換衣打扮。

“我的兒,縣太爺都來家裡找你了,可以想見你是多精貴。”

在元老娘淳樸的想法裡,能夠被縣太爺登門拜訪的人,非富即貴。他們元家經過被縣太爺登門一次,也算得上水漲船高了。

前幾天新扯的布料,顏色鮮亮,元老娘給元瀅瀅裁了一條新裙子,還沒來得及上身,今日正好換上。

梳洗完畢之後,元老娘拉著元瀅瀅,就往正廳走去。

縣太爺已經喝過幾盞茶,終於沒有耐住性子,詢問元瀅瀅幾時能來。元老爹繃著一張臉:“瀅瀅被養的太嬌,做事磨磨蹭蹭的,待會兒我狠狠說她一頓。”

縣太爺忙擺手道:“女兒家嘛,嬌氣一點好,才惹人心疼。”

元老爹跟著附和:“老爺說的有理。”

正說著,元瀅瀅走了進來。她身穿朱紅繡花絹裙,如此奪目的顏色,很容易便將人的氣色壓製下去。但這件絹裙穿在元瀅瀅身上則不然,越發襯得她臉頰紅潤,嬌豔如花。

端坐在靠椅的縣太爺頓時眼睛發亮,他起身站了起來,心道元瀅瀅不愧是被全村公認的村花。即使在整個仙姝縣,也沒有女子能夠有能出其右的容貌。

和農戶人家慣有的麵黃肌瘦、身體纖細不同,元瀅瀅生的豐滿瑩潤。她臉似圓月,杏眼櫻唇,鼻不是尋常美人的挺翹,同樣是圓潤模樣。可元瀅瀅生的分外白皙,眉眼各處無一不精致,抬眸望向旁人時,隻覺得她像一隻飽滿多汁的蜜桃,讓人想要揭開蜜桃的外皮,看到鮮甜的果肉。隻看著那張美人臉蛋,便讓人生不起氣來。

在元老娘的示意下,元瀅瀅朝著縣太爺行了一個禮。她看著縣太爺笑得像隻不懷好意的大貓,下意識地往元老娘身旁靠著。

縣太爺表明來意,時值皇帝選秀,各地都要進獻秀女進京。隻不過,即使各地都想要攀龍附鳳,但往往大多數進獻的秀女,剛到京城,還未進皇宮,便被賜了香囊,落選歸鄉了。

往年,仙姝縣選出的女子,更是連第一次挑選,都未進入。因為此事,附近的州縣甚至傳出“仙姝縣無好女,個個貌醜無鹽”的傳聞。縣太爺聽到此等諷刺言語之時,更覺受

到奇恥大辱。他本想要絞儘腦汁,翻遍整個仙姝縣,也要尋出一個美人來,以洗掉這個傳聞。

縣太爺巡遊街道時,聽到百姓們所說,元老爹元老娘兩個地地道道的莊稼人,卻生出了一個村花女兒,真是難得。縣太爺詢問屬下,得知確有此事,才特地上門拜訪。

縣太爺拉著元老爹的手,語重心長地說道:“瀅瀅生的這般模樣,待在窮鄉僻壤,豈不可惜?這珍珠就應該放在寶石匣子裡,才能散發出最明亮的光輝。”

元老爹手心發抖,跟著縣太爺連連點頭。

“我有心將瀅瀅作為秀女,送進京城去。到時,瀅瀅若是中選,當了宮妃,你可就是皇上的嶽父。即使不中選,得了賞賜回鄉,也算是見過大世麵的,再不用在這些鄉下兒郎裡挑,選幾個會念書的青年才俊,日後接瀅瀅做官太太去,豈不是都比現在好?”

元老娘雖然沒有見過世麵,但覺得縣太爺把選秀之事,說的太過輕鬆,便疑惑道:“哪是那麼好選的。之前縣裡往京城送過人,都是模樣端正的女子,結果連宮門都沒有摸到,就被退回來了,還不是和之前一般過日子。”

縣太爺眼珠微轉,笑道:“那些人能和瀅瀅比嗎?你且放心,瀅瀅選秀進京,一切花銷費用,都由我來出。我瞧你大兒子大兒媳婦,手腳都算麻利,不如都來我府上當差,也好過在地裡混日子。”

即使縣太爺舌燦蓮花,但元老爹隻說要再想想。

縣太爺仍舊是一副笑意,隻是在經過元瀅瀅身旁時,停下腳步。

“這件裙子實在好看,隻是你的身上還缺了幾件東西。”

元瀅瀅杏眼輕顫,軟聲問他:“缺了什麼?”

“鬢發間缺了珍珠,手腕上缺了玉石鐲子……這些東西,等你去了京城,自然就能常常看到。”

元瀅瀅斂眉沉思。

晚膳時,元老娘用新鮮榆樹錢蒸了窩頭,又涼拌了兩味小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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