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在雕花木門的雪白柔荑,正要作勢推開。從狹長的縫隙中泄露出的輕蔑聲音,讓元瀅瀅不由得一怔。

她腰肢柔軟地站在原處,凝神聽著眾多貴女,對她“這類人等”的輕視和不屑。

屋內,鄭小姐的一句話,仿佛投入平靜水麵的石子,霎時間便引起陣陣漣漪。

眾多小姐紛紛連聲附和著,在她們的家中,未嘗沒有得寵的姨娘。這些姨娘模樣生得或妖嬈,或柔弱,整日靠著一些不入流的勾引法子,留住夫郎的心,給她們的嫡母惹出了不少麻煩。此時,貴女們便將對於府中姨娘的怨氣,儘數傾瀉到同樣不安分的元瀅瀅身上。

“縱然那元瀅瀅舍儘了臉麵,折騰出破釜沉舟的架勢。她身上□□,試圖用那副勾人的身子留住危公子。但想來憑借危公子的性情品行,也會斷然地推開她,再要她自重些,莫要折辱了女兒家的臉麵,連累了她的嫡姐。”

“是啊。若是元瀅瀅舍身勾引的,是其他心性普通的男子。依照她那番軟磨硬泡的姿態,說不準當真會得逞。但那可是凝霜的未婚夫婿,城中赫赫有名的危公子,他無論如何,也不會陷進元瀅瀅的圈套中。”

或許是這些時日,元凝霜的精神過於緊繃。她聽到了眾人所說的話,卻沒有如同往常般,思慮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來及時出聲勸阻眾人,莫要繼續折損元瀅瀅的名聲。經過眾人一勸,元凝霜不安的心緒逐漸平穩,她甚至下意識地頷首應和。

依照心緒而論,元凝霜自然覺得元瀅瀅不安於室,是能做出來在宴會上,勾引未來姐夫的逾越舉動的。但她想到危隱青——他向來克己守禮,對自己這個有婚約在身的未婚妻子,都能恪守規矩,不僭越雷池半步。如此的危隱青,在麵對嫵媚不安分的元瀅瀅時,定然能守住自己。

元瀅瀅靜靜地站在門外,直到眾人開始討論起,今日高樓招親的公主,模樣性情如何時,元瀅瀅才轉身離去。

輕雲正要往樓上去,忽然看到元瀅瀅腰肢款款,緩緩而下。她起身迎了過去,出聲詢問道:“如何回來了,可是嫡小姐不同意?”

輕雲壓低聲音道:“可此事是老爺親口允諾的,隻說若是來看高樓招親,何必苦候在底下。元府的女眷,合該聚在一處,便讓小姐隨嫡小姐同在樓上等候。”

輕雲心生疑惑,隻道若是元凝霜聽罷,是元老爺的吩咐後,即使她心中不滿,應當也不會徑直拒絕。

元瀅瀅隻是搖首,她抬起烏黑瑩潤的眼眸,直直地望進輕雲的眼中,突然問道:“你以為,危隱青為人如何?”

輕雲眉心一跳,雖然不明白元瀅瀅為何這般詢問,但還是如實回答道:“危公子模樣俊郎,家世地位性情,樣樣都好。不然夫人也不會費了許多心思,才給嫡小姐定下了這樣一樁親事。”

元瀅瀅的柔唇輕啟:“所以……你也覺得,即使我脫了乾淨,站在危隱青的麵前,他也隻會無動於衷。”

聞言,輕雲頓時眼眸睜圓,她左右張望著四周,

見無人注意她們之間的對話,這才放下心來。輕雲以眼神示意,要元瀅瀅聲音更低些,莫要被旁人聽見了,落人口舌。

看著元瀅瀅的烏潤眼眸,輕雲猶豫許久,才斟酌著開口道:“小姐是難得的美人,隻在那裡一站,便能引得無數郎君側目。即使是沈公子,恐怕也會忍不住看上幾l眼。但,但危公子……他或許不喜歡小姐這般的美人,我私心想著,他應是不會動心的。()”

元瀅瀅如同蝴蝶雙翼般的眼睫,輕輕顫動,她唇角扯出一抹輕笑。元瀅瀅本就生得嫵媚動人,此時香腮邊掛著的輕笑,則帶著微微的冷意,減少了她的媚態,增添了一份冰冷的美麗。

她看著在自己身旁伺候的輕雲,又想起不遠處的樓上,議論紛紛的貴女們,突然覺得很可笑。倘若眾人知道,在他們口中奉若神祗的危隱青,對自己不屑一顧的危隱青,曾經在陰暗的山洞裡,俯身而下,做儘了卑微姿態,不知道該是何等反應。

元瀅瀅很想挑破一切,告訴眾人,那向來神態倨傲的危隱青,會扯掉她的羅襪,將她的足捧在掌心,素來冷峻淡漠的臉上,會流露出恍惚癡迷姿態。

但元瀅瀅卻清醒地知道,此生她都不能將這個秘密說出。不是為了危隱青,而是為了她自己。

元瀅瀅的神態恢複如常,她仍舊是以前那個,人群之中身段最為顯眼,美貌最是動人,一雙黑漆漆的眼睛,滿是純粹而好奇地打量著四周的元瀅瀅。

元瀅瀅沒有再回樓上去,她隨著眾人,在高樓底下站定。

她揚起頭,隻能看到從高樓垂落的紅綢帶,被風吹得輕輕晃動。

元瀅瀅看到,衣著華麗的女子,從高樓現身。她手中捧著紅繡球,望下麵看了一眼。元瀅瀅並未和眾人一樣,關注著這位外邦公主的長相,她隻注意到,公主身上的衣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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