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辰星的本意,是將元瀅瀅送回元家,他再行處置心懷不軌的孫公子。隻是元瀅瀅一聽到,要送她回去,便嬌聲呼著疼痛,且言語之中透露著,若非是沈辰星的馬鞭揮舞的太過用力,她怎麼會被打破了肌膚。
元瀅瀅烏黑的眼珠輕轉,藏在沈辰星的懷中嚶嚶假哭。她才不想就這幅模樣回去,薑氏本就對她出入府中自由一事,頗有不滿,得知她險些被羞辱後,怕是不會溫聲安慰,而是冷嘲熱諷一番,再借此機會,用著她的安危著想的借口,讓她安分地待在府中,再不能出來。
而且,元瀅瀅本就對沈辰星有所圖謀,又怎麼會輕易放開了他呢。
沈辰星被元瀅瀅的啜泣聲音,擾的心煩意亂,隻好冷著聲音說,不回元府。
可他們兩人,又該往哪裡去呢。
沈辰星眸光微轉,恰好此時,秦淮河上有船隻飄過。沈辰星便命仆人,買一條船來。
待晃悠悠的船隻,在沈辰星的麵前停定。他腳步一躍,便走上船舷。懷中的元瀅瀅,身子也隨著他的動作一顫。即使元瀅瀅的整副身子,都被外袍罩的嚴實,沈辰星看不到丁點外露的肌膚,但經過這一跳躍,那綿軟細膩的肌膚,在沈辰星的掌心輕輕晃動,仿佛在叫囂著:再多碰一點罷。
沈辰星穩住心神,抱著元瀅瀅走進船隻內部。他這才發現,船上垂落著許多顏色靡麗的軟紗,隨風揚起時,儘顯朦朧迷離。船內滿是女兒家的脂粉香氣,還縈繞著一股似有若無、說不出名號的甜膩味道。
元瀅瀅本想扯落外袍的一角,但微風吹起,整隻外袍卻順著她身子的輪廓墜落在地。雪白晃眼的肩頭,於這一瞬間充斥了沈辰星的視線。
他頓時覺得,眼睛有些發燙。
元瀅瀅臉頰酡紅,烏潤的眼眸中倒映著沈辰星的身影。她小巧的鼻尖輕嗅,在聞到空氣中彌漫的甜香時,眼神迷蒙了一瞬,口中喃喃著:“好香啊。”
沈辰星覺得這船隻有幾分古怪,便隔著船板詢問仆人,這船隻是從何人手中買來的。
仆人細弱的聲音,被風斷斷續續地送來,帶著一絲惶恐不安。
“……公子要的急切,我便隻能從船妓手中,買來這隻船。不過公子且放心,這船裡裡外外都是新的,還未做過什麼醃臢事情。”
沈辰星攏眉,口中嗬斥著:“沒用的東西。”
他買、買這樣一隻船做什麼?難怪,他剛踏進這隻船時,便覺得雙腿微軟,腳步略虛浮了些,原是船女們做那等事情用的……
可事已至此,沈辰星已經走進了船隻裡麵,定然不可能再退出去,尋其他船隻來。
他走進散發著甜膩香氣的屋子,在看到軟榻上的豔麗軟紗時,不由得眉心一跳。他將軟榻上亂七八糟的物件推到一邊去,這才將元瀅瀅放在床榻上。
沈辰星見元瀅瀅麵色潮紅,本想要出聲譏諷幾句。但元瀅瀅的身子卻仿佛站不穩的蒲草似的,輕顫著倒在沈辰星的肩膀。
沈辰
星才發現,那張瘦弱白皙的背,沁出了許多血珠。
掛在沈辰星腰後的馬鞭,此刻在隱約發燙,沈辰星摸了摸鼻子,暫時停下了對元瀅瀅的奚落。
沈辰星用帕子,浸了銅盆中用來梳洗的清水。他拿著帕子,沿著元瀅瀅背上的傷痕,輕輕擦拭著。
隻是,沈辰星每動一下,元瀅瀅便要輕吟一聲,隻叫沈辰星聽得耳尖發燙。
他麵色發凶,冷聲道:“不許喊。”
元瀅瀅輕癟著嘴唇:“若不是你欺負了我,怎麼會搞成這幅模樣。如今,你弄痛了我,卻又不讓我喊,當真是蠻橫霸道……”
兩人的言語之中,分明討論的是元瀅瀅背上的馬鞭傷痕,但沈辰星卻從元瀅瀅的嬌聲軟語中,聽出幾分旁的意思來。
他索性不再理會元瀅瀅,隻是拿出傷藥塗抹。
粉末灑落到肌膚的一瞬,元瀅瀅本就白嫩的麵皮,越發蒼白。她這幅柔弱可憐的模樣,倒是想讓人出聲安慰。
但沈辰星什麼都沒有說,他隻是安靜地上藥。待沈辰星把瓷瓶收起時,方才記憶起,他尋找元瀅瀅的本意,便是來興師問罪,質問元瀅瀅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騙他。
上完藥的沈辰星,又變成了平日裡的冷硬模樣。他眸色凜冽,薄唇中吐露的話語毫不留情。
“我同隱青,是摯交好友。他與元氏凝霜之間,有婚約在身。危伯母甚喜元氏凝霜,我自然相信她識人的眼光。可見,元氏凝霜並不是一個會欺辱庶妹的跋扈女子。”
元瀅瀅正悄悄打量著,沈辰星身上的穿著掛飾。她見沈辰星雖然配飾簡單,但隻看他懸在腰間的馬鞭,便是用金絲銀線揉搓而成,柄部更是做功精良,雖然隻鑲嵌了一枚橢圓狀的玉石。但玉石通體圓潤,無工匠雕刻之感,看起來便是天然如此。而尋常的玉石,縱然質量再優,也需工匠精雕細琢,才能成為珍品。像這種,天然圓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