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托著細軟的腰肢,霍文鏡俯瞰著元瀅瀅烏黑的瞳孔,沉聲問道:“阿羿……你見過阿羿?”
元瀅瀅不肯答話,隻是試圖掙脫霍文鏡的控製。
但於電光火石間,霍文鏡很快想通了一切,他想起街道上,高羿和女子糾纏的身影,頓時目光陰沉,試探性地問出了口“你是……牡丹?”
元瀅瀅眸色微怔,她雖然未曾啟唇,但麵上的神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霍文鏡氣極惱極,他竟然不知,和自己一同長大的高羿,早就尋到了元瀅瀅的蹤跡。可高羿卻將此事隱瞞在心底,和元瀅瀅獨處許久卻不肯吐露分毫。
高羿究竟是無心之舉,還是有意為之,刻意向霍文鏡隱瞞此事,生怕霍文鏡會撞見元瀅瀅?
霍文鏡已無暇去想,他眼中隻有元瀅瀅的身影。他的腦袋裡,已經想出了千百種法子,好生折辱元瀅瀅,他要將元瀅瀅留在身邊,好一一實施這些法子。
掌心的雀兒,在不安地顫動,霍文鏡的周身都在叫囂著興奮。
正待他抬起手,試圖撫摸元瀅瀅的臉頰時,忽然聽到身後傳來厲聲嗬斥。
“鬆開。”
高羿快步行至元瀅瀅的身前,他動手毫不收斂,並沒有因為一起長大的情分,就對霍文鏡多有寬待。拳風凜冽,直衝霍文鏡的胸膛而去,霍文鏡伸手阻攔,自然失去了對於元瀅瀅的掌控。
美人似落葉般飄落,卻不是墜落在地麵,而是從一個人的懷中,落入另外一個人的懷裡。
高羿擰著眉,仔細端詳了元瀅瀅許久,直到他確認元瀅瀅身上沒有傷痕,不過是臉頰發紅,才心口微鬆。饒是如此,高羿看霍文鏡的眼神不善,滿是防備。
不同於對霍文鏡的抗拒,元瀅瀅縮在高羿懷中時,眸子柔軟,姿態信賴,儘顯小鳥依人之態。
如此一看,兩人倒是郎情妾意,倒顯得霍文鏡是個強取豪奪,拆人姻緣的無恥之徒。
霍文鏡臉色發冷,他雖然麵容帶笑,但卻隻是浮在麵皮的笑容,不達心底。
“阿羿,不要這麼看著我。該露出這種責備神情的,不應該是你,而是我。你知道我掌心的傷痕是因何而起,也明白我有仇必報。可儘管如此,你還是隱瞞了瀅瀅的消息。你我多年的兄弟之情,你這般做,難免讓我覺得心寒。”
察覺到懷裡的美人身子發顫,高羿眉峰中溝壑越深,他護著元瀅瀅側過身去,不讓霍文鏡窺探到她的一根發絲。
高羿抬起下頜,出言解釋道:“當初之事,並非是瀅瀅的錯。她孤苦無依,隻能聽月娘的話罷了,若是任憑你我跑出花樓,她隱瞞不說,被月娘發現,定然沒有好果子吃。而你掌心的傷痕……應該怪罪的是當初射箭的弓箭手,而非瀅瀅。你我皆是男子,怎麼能和一個區區弱女子計較,難免有失君子風範。”
聽著高羿如此袒護元瀅瀅,甚至到了是非不分、顛倒黑白的地步,霍文鏡連假笑都偽裝不下去了。
他早就該明白,當初年少時,高羿就像一隻蠢狗般,被元瀅瀅耍弄的團團轉。如今年紀長些了,卻沒有絲毫長進。正如同此時此刻,元瀅瀅一句話都未曾開口,高羿已經為她想出了理由說辭。
霍文鏡冷聲道:“是,我不該怪她。那我又該怪罪於誰呢?阿羿,你的心腸如今都偏的不成樣子了。若是淩萱知道你如此,定然會失望至極……”
高羿下意識地瞥了一眼懷裡的元瀅瀅,見她聽到此話,身子發顫,眸中的信賴逐漸變成茫然,頓時心中慌亂,連忙道:“你不要提及淩萱。喜歡淩萱的人中,又沒有我。我與她,不過是年少時的情分罷了,她失望與否同我無關。你在乎她失望不失望,我卻不在意。”
說罷,高羿便護著元瀅瀅離開。
霍文鏡被高羿的話,震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他從未想過,高羿會如此直接地分清和李淩萱的關係。
畢竟,當初少年時,他們總是一切都圍繞著李淩萱的喜怒哀樂。而最早抽身離開的,卻是高羿。
高羿看著元瀅瀅臉頰的紅印,伸出手想碰卻又不敢碰。他在屋內來回踱步,高高的馬尾隨著他的走動,微微飄揚。
直到仆人送來藥膏,高羿才停下腳步。他挑起一點近乎透明的藥膏,姿態笨拙地往元瀅瀅臉頰塗抹。
元瀅瀅抬眸,乾淨的眸子裡好似隻放得下高羿認真的神情。
高羿被她看的久了,耳根又開始發燙。他惡狠狠地瞪著元瀅瀅,沒好氣道:“看我做什麼?”
被他這般凶狠地瞪著,元瀅瀅卻笑的溫柔:“我想起來了,過去你替我包蔻甲,也是像這樣,小心翼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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