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史墨走了。
這個中年人很克製。
送禮,喝酒,聊幾句。
沒談到正事,就像是特意來找老友見個麵,拿點東西,拍拍屁股就走人。
不給狄征一絲心理負擔,為人處事儘顯圓滑。
狄征看著手裡的酒,自嘲了聲:“拿人的手短。”
羅閻沒有用‘真如之眼’去窺視他的心聲,這是出於對這個男人的尊敬。
不過,他也知道,狄征應該挺糾結。
另一方麵,也不想一口回絕掉吳史墨。否則以他的性情,斷不會去貪圖一瓶十幾萬的酒。
羅閻乾咳了聲:“如果僅是乾涉兵團活動的問題,大可相信他。”
“至少現在,他的手不會伸得太長,去碰兵團。”
狄征看了他一眼。
沒有問羅閻憑什麼這樣覺得。
狄征隻是笑了下,點頭道:“好。”
然後他也走了。
到了晚上。
羅閻穿上了鬥篷,帶上‘環龍’,腰負‘剔骨’,來到了南風塘。
南風塘是廣陵市的‘貧民窟’,他之前買下的破舊音像店也在這一帶。
這片地區魚龍混雜。
酒吧,黑市,雇傭兵團,幫派堂口隨處可見。
這裡人員成份複雜,地城對此地睜隻眼閉隻眼,因此也滋生了許多問題。
但隻要不是太離譜,這裡的地保局根本不會去管。
同樣因為這個原因,生活在城市底層的人們,無須任何牌照,就可以在這裡討生活。
於是白天上班,晚上擺攤,幾乎是這片地區底層人們的常態。
羅閻拉著兜帽,在人群中穿梭,在經過一個燒烤攤時,有把聲音怒叫起來。
“你瞎啊,我剛買的衣服,媽的!”
接著有道身影跌在了羅閻的腳下。
那是個十來歲的男孩,穿著洗得發白的衣服,腳上一隻布鞋一隻拖鞋。
倒在地上的他,一隻剛滿月的小土狗正用鼻尖輕輕碰著男孩的褲腳,然後朝著燒烤攤裡某人奶聲奶氣地吠了聲,似乎在為自己的主人抱不平。
一隻腳飛過來,把小狗踢得‘嗚嗚’叫。
小男孩連忙抱住狗子:“彆打阿黃。”
打人的是個穿著花衫,帶著耳環,頭發染有一抹紅色的男人。
他的花衫上有一片油漬,看樣子是給小孩不小心弄臟的,所以才大發雷霆。
像這樣的事情,羅閻見過太多。
沒打算管。
但現在,那花衫男擋住了他的去路。
羅閻隻得輕聲道:“麻煩讓讓。”
花衫男愣了下,接著轉過身,歪著頭看羅閻:“咋?扮英雄?打抱不平?”
“帽子拉得那麼低乾嘛,耍酷啊?”
他揭開羅閻的帽子,看到一雙紅眸,立刻‘呸’了聲:“晦氣,居然是個毒人。”
那一邊,應該是男孩父親的攤主,已經拉著自家兒子退後,悄悄地收起攤,想趁花衫男注意力在羅閻身上的時候開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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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閻皺了下眉,不想在這種無聊的事情上浪費時間,拉起帽子就要走。
一個酒瓶飛了過來,朝他當頭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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