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出了門,就繞到了老屋的背後。

這種老屋舊歸舊,但好處就在於足夠原生態。

光南枝走的這一圈兒,就看到了好幾種可食用的野菜。

她頗為遺憾,覺得集市上買的一堆東西有點虧。

幸好,虧的是陸時序,不是她。

地裡的野菜留到之後再吃,南枝就扯了兩把野蔥。

最近雨水足夠充沛,連帶著這野蔥都被雨水衝刷得翠綠乾淨,嫩生生,水靈靈,好像稍微用點力氣,就可以把它掐出汁液來。

可以想到,這樣的野蔥不需要加過多的調料,混著蛋液,攤成薄薄的蛋餅,就足以美味到極致。

她把野蔥放進學生送的竹編小籃子裡,腳步輕快地回到家裡。

一進門,南枝便敏銳察覺到氣氛的不對勁。

屋外是春光明媚、生機盎然。

屋內是冰天雪地、萬物凍絕。

她不過離開了幾分鐘,這急轉直下的氛圍是怎麼回事?

南枝默不作聲地打量著陸時序和傅朝,在他們的臉上來回看去。

陸時序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鎮定地指著菜籃子問南枝:

“這菜需要洗嗎?”

“……這是野蔥。”

南枝對陸時序的日常知識缺乏表示十分失望。

陸時序沒有解釋,自然地接過菜籃子,動手將野蔥取出,細致地將每隻葉片都洗得乾乾淨淨。

南枝見了,隨口誇道:

“做的不錯。”

陸時序牽了牽嘴角,肉眼可見的愉悅。

傅朝的眼刀子嗖嗖飛來。

南枝卻朝他皺眉:

“槐花被你捏壞了。”

南枝在集市買來的這種是應季而開,又叫洋槐花,自帶一股香甜清雅的味道。

所有槐花都是今早剛從樹上摘下來,乳白色的一簇簇,瞧著鮮嫩如脂玉,結果被傅朝粗手粗腳的一洗,花瓣都蔫巴巴的了。

傅朝急忙低頭,緊張得汗水都冒出來了:

“抱……抱歉!”

南枝沒有追究:

“算了,折損的不多,把這些挑出來扔了。”

能挑剔的時候,她對食材的要求一向很高。

不過,經此一遭,南枝沒再追問陸時序和傅朝之間的問題。

這讓傅朝很是鬆了口氣。

他哪裡會察覺不到,南枝從進門就在悄悄打量他和陸時序,估摸是看出他們的氣氛不對勁。

如果南枝真的開口詢問,傅朝還真不知道該隱瞞還是實話實說。

前者對他來說有些困難。

出於某些奇奇怪怪的直覺,傅朝總是不希望欺騙南枝。

可是,傅朝不知道,南枝同樣把他的細微表現看在眼裡。

她暗自搖頭,覺得好笑。

既然這麼不想被她發現,那她就裝不知道好了。

反正沒有鬨到她麵前。

她重整心神,將注意力放在剛洗好香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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