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誤解

喂,醒醒!”

“陳跡,醒醒!”

陳跡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一下,睡夢中,他下意識反身攥住那隻手掌,將對方右手反剪在背後。

被擒拿之人痛呼:“疼啊,快鬆手!”

陳跡猛然驚醒,這裡不是內獄,不是牡丹橋旁的火海,更不是那危機重重的城門洞。

他的鼻息之中,是知行書院裡濃重的書卷氣與鬆香墨水味。

這裡隻有一排排書架,並無刀劍殺機。

陳跡趕忙鬆手,待他定睛看去,赫然發現自己方才擒住的,竟是一身火紅色的張夏。

壞了!

自己怎的擒拿了這位?

張夏一遍揉搓著自己的手腕,一邊皺眉道:“你這什麼習慣啊,站著睡覺也就算了,睡醒了還打人?”

陳跡解釋道:“抱歉抱歉,睡得昏昏沉沉。方才正在做噩夢被人追殺,被拍醒的時候,下意識便要反抗。”

張夏狐疑的打量著陳跡。

她回憶剛剛那一幕,隻覺得對方速度極快,自己完全沒反應過來便被擒拿住了右手,動彈不得。

陳跡禮貌客氣的問道:“張二小姐,要不等會兒隨我回趟太平醫館,我請師傅給你開些跌打損傷的藥敷一下。”

然而張夏卻小手一揮:“不必,我還沒那麼嬌氣。”

陳跡又問道:“張二小姐,剛才喊我有什麼事?”

卻見張夏開門見山道:“先前是我誤會了父親的話,以為咱倆藥定親,衝動之下,跑去跟你說了莫名其妙的話,剛才找你本是想給你道歉的,但你今日扭我胳膊,咱們算是扯平了。”

陳跡疑惑:“道歉?”

張夏嗯了一聲:“若你是在想要我道歉的話,我道個歉也無妨。”

陳跡打量著張夏,對方那雙丹鳳眼如兩柄柳葉刀,利落得不像話。

他想了想說道:“先前隻是個誤會而已,不必向我道歉,說開了就好,祝張二小姐尋得良配。”

張夏瞧著陳跡:“你先前沒有生氣嗎?”

陳跡不願過多糾纏:“沒生氣,我們就此揭過此事吧。”

“行!”

張夏見此事翻篇,卻又道:“今日你為何遲到啊,怎麼一副徹夜未眠的模樣?”

陳跡不語。

張夏話鋒一轉:“我聽父親說你正和陳大人鬨彆扭,不願再回陳家。可你既有自立門戶的誌氣,如今又有了跟隨王先生學習的機會,自當好好珍惜才是,為何還要自暴自棄?”

陳跡認真道:“我確有要事在身,遲到非我本意。”

張夏疑惑道:“什麼事?”

“抱歉,不能說。”

張夏鄭重道:“今日是入學第一天,縱有天大的事情,也該往後推一推。這不僅是對你自己的前途命運負責,也是對王先生的尊重。王先生德高望重,尋常士子想見他一麵都不容易,還望你能端正態度,好好隨他學習。”

陳跡輕聲道:“入學第一天遲到確實不對,稍後我會當麵向王先生賠罪。”

張夏看著他眼中的紅血絲,狐疑道:“你不會真像坊間傳聞,去賭坊了吧?”

陳跡平靜道:“隨張二小姐如何想。”

話音剛落,卻聽一旁有聲音道:“他若不是去賭,怎麼遲到?”

…………

陳跡看去,卻見陳問宗與陳問孝二人並肩出來,陳問孝譏笑著繼續說道:“張夏,他昨夜肯定是去賭了,你可千萬要小心,萬一張大人真要將你嫁給……”

張夏忽然打斷陳問孝:“沒有證據怎能如此武斷?我嫁誰不嫁誰,又與你何乾?”

陳問孝一怔。

張夏不屑道:“即便我真與他定親,那也是我與他的事情,我說他可以,你說他不行。彆以為我不知道你那秋闈經魁是如何得來的。我求父親抄錄過你們幾個人的文章,陳問宗,林朝京實至名歸,但你寫的那篇《治國策》狗屁不通,也不知道你這三年東林書院都學到了什麼?”

陳問孝臉色瞬間潮紅,“你,你這人怎麼不識好歹。我方才在幫你說話。”

“我還用你幫我說話?”

張夏冷笑道:“聽聞你最近四處赴宴,接受彆人道喜。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待在家中吧,省得與人談起文章時,笑掉彆人大牙。”

陳跡也怔住了,這位張二小姐好淩厲的一張嘴。

對方也並非針對自己,而是公平的瞧不起每一個沒學識的人。

此時白鯉郡主與世子方與王道聖告彆,剛走進前堂,便看見張夏氣勢洶洶的說著什麼。

白鯉上前一步攔在陳跡麵前,挑著細細的眉毛說道:“張夏,你又要做設麼?”

張夏看了看白鯉,又看了看陳跡,輕咦了一聲。

還未等她開口說話,卻見門口停下一駕馬車。

張拙掀開車簾,探出身子與前堂裡的眾人打招呼:“諸位都在呢。”

世子,白鯉,陳問宗等人紛紛拱手作揖:“張大人。”

張夏來們門前,好奇問道:“父親,您怎麼來了?”

張拙樂嗬嗬笑道:“剛好路過,接你回家。

張夏皺眉:“我已經不小了。不用您接。若讓旁人看見了,還以為我嬌慣。”

“順路的事嘛,父親接女兒也是天經地義的。旁人不會說什麼的。”

張拙跳下馬車,越過張夏的身影,將陳跡拉到一旁。

前堂眾人麵麵相覷,張夏看著自己父親那心不在焉的背影,忽然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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