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的天花板上懸掛著枝形吊燈,正好把餐廳中央熱騰騰的巧克力瀑布照得光澤可人。
夏棠四人坐一排,他們四人坐另一排。挑選位置時,夏棠在同排其他三人震驚、欽佩、讚歎的目光裡,毅然決然坐在了擺著一張臭臉的陸霄對麵。
她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餐廳裡菜色豐盛,中餐到西餐皆有,有廚師在分現烤的小牛腿肉,甜品區更有限量每人一份的黑鬆露冰激淩。
但大家都一副無心飲食的樣子,餐盤裡的食物一個比一個少,隻想著快些吃完走人。
“我去趟衛生間。”夏棠站起來說。
她剛離開,陸霄也站起來,一言不發地離席。
朝同一個方向走去。
衛川如用吸管攪著玻璃杯裡的飲料,冷不丁哼哼笑了一聲,笑得對麵三個人毛骨悚然。
李子沫心裡有些擔憂,挪了挪身體,也想起身,忽然對麵的林清讓開口說:“你們都是一個班的同學?”
他微笑的眼睛看過來,把她釘在原地。
夏棠果然在衛生間門口等到了陸霄。她拉住他:“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陸霄居高臨下地看她,燈光從頭頂打在臉上,鼻梁與眼睫投落陰影,他抿著唇,突兀地說:“你說是女同學。”
“什麼?”
“你原本隻說,是和那個女生出門。”
“是啊,男生是後麵臨時加的。”
“但你一直和他走在一起。”
夏棠忽然意識到不對:“你難不成一直在跟著?”
陸霄哼了一聲。
按照衛川生的解釋,這就是肯定。
難怪他穿著黑色連帽衫,感情是在當跟蹤狂。
夏棠頭疼起來:“你怎麼知道我要來這裡?難道跟著我上了公交車?不對,你跟司機怎麼說的?”
“沒有司機。”陸霄懶洋洋地說,“我自己開車。”
夏棠不由得抓狂:“你有駕照嗎你就開車上路?”
陸霄掏出一張A國駕照給她。
國外駕照年齡為16歲,高中部裡大半人已到了可以獨自開車的年紀。
但這又不是在國外。
算了,管他有沒有違規,起碼應該撞不了人。她決定不管這些雜事,冷靜地說:“待會吃完飯,你去負責把那三個人弄走。”
陸霄不滿地眉毛下斂:“憑什麼?”
“你不是最討厭集體行動嗎?把他們帶走就不用帶上我們幾個累贅了。”陸霄看她一會,忽然說:“你很不想見到我?”
“是啊。”夏棠背靠著牆壁,“好好的假期,都被攪和了。”
陸霄的唇近乎抿成一條直線。
他又在這兒鬨一些莫名其妙的脾氣。
夏棠瞄了兩眼四周,附近客人來往,但似乎無人朝這邊投來視線。她飛快地掰過陸霄的腦袋親了一下。
柔軟的觸感還未來得及完全傳達,唇就已然離開。
陸霄張了張嘴,臉上有紅暈浮現,有點惱羞成怒地瞪她。
經過測試的辦法果然行之有效。
夏棠像給士兵安排任務的將軍一樣拍在他肩膀上:“你去把那三個人帶走,彆的回去再說。”
餐桌那邊,陳瑜和林清讓他們已經愉快地聊了起來。
隻要陸霄不在,要破冰是分分鐘的事情。
李子沫被人打斷,一直沒找到機會離席,忽然見陸霄走來,直截了當抓起衛川生的衣領,把他拎走:“走了。”
把人往門口帶去。
衛川如拿起手包,跟在他身後起身,目光朝某個方向瞥了一眼,笑了一聲。
林清讓禮貌地跟對麵人說了聲抱歉,跟上同伴們的腳步。
一下子人走得乾乾淨淨。
然後夏棠才姍姍來遲地回來,落座,並且不忘表現出驚訝地問一句:“他們怎麼都走了?”
大家都一臉茫然,攤手說不知道。
不過氣氛很快活絡,沒有人在對麵,無形的壓迫感消失不見。既然他們已經身處高檔自助餐廳裡,不如先去吃點好的。
陳瑜和劉燁熙並不是拿獎學金的人,家境相較於一般人而言已是很好。夏棠和班長坐在一邊,看劉燁熙教李子沫怎麼切牛排和吃龍蝦。
他們拿出了專屬於學生的厚臉皮,硬生生在餐廳裡消磨了兩個多鐘頭,邊吃邊聊邊轉悠,直到確實已然撐得吃不下,而後去商圈裡接著閒逛。
這一個下午居然奇妙的還算過得不錯。
衛川生今天是被迫出門,衛川如以“國內她不熟悉”為由,拉著他出門逛街,拿他當免費苦力和移動ATM機。
這等好事當然不能隻苦他一個,他立刻拉來了林清讓和陸霄作陪。
結果陸霄這廝居然拒絕了。
隻有林清讓夠義氣,陪他一塊去。
衛川如正坐在後排補妝,她今天挺高興,久違地看到了陸霄吃癟。
衛川生也挺高興,既看了好戲,又可以不用陪衛川如逛街。
林清讓胳膊肘搭在副駕駛的窗戶上,呼吸外麵的空氣。
陸霄早就拋下他們走了。“你們說,他們兩個做沒做過?”衛川如冷不丁問。
衛川生咳一聲,在妹妹麵前假正經:“你彆成天想著這個那個的。”
“難道你們沒討論過?”衛川如啪嗒一聲合上圓鏡,
“不可能沒有過吧?”衛川生說。
“那可是陸霄誒,對大胸過敏的那個。”衛川如眨眨她塗了睫毛膏的大眼睛,“難道你覺得夏棠會主動?”
“誰知道呢。”衛川生聳肩,“再怎麼說他也是個男人,是吧,清讓。”
坐在前排的林清讓隻是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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