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其實相當聰明的。你不要讓他明白原理,要是讓他摸透了原理,遲早能找出應對的方法。
比如疾病,這個官能症丶哪個官能症,這都是找不到原理的疾病,隻能籠統的處理,左右都是上激素。
所以,診斷學,是醫學生第一門接觸到臨床的知識,也是一輩子研究不透的學科。
最簡單,也是最難的一門學科。說簡單,無非就哪幾個症狀,怎樣都能把它給記住。
說難,哪就太難了,想融會貫通,幾乎要涉及到所有的醫學知識,甚至醫學以外的知識。
這也是為什麽上了年紀的醫生,雖然手底下顫顫巍巍的筷子都夾不住肉丸子了。
可靠著他的經驗,他的眼光,他的人生經曆,和幾十年的知識儲備,有時候一眼就能看出年輕醫生死活都看不出的疾病。
這是張凡欠缺的。有個係統,是,能把他的技術不停的提高,但是有些東西,沒有曆練,沒有經曆,永遠就如剛出爐的紫砂壺,有一股子的爐火氣。
而且,醫學知識浩瀚如煙,他才哪到哪呢。
不過,人世間能真正看透的能有幾人?張凡一手精準穩定的操作,就已經讓下麵的人坐不住了。
冰凍器械,被護士帶著厚厚的手套,然後用無菌的卵圓鉗夾著送了過來。
零下八十度冷凍過的手術鉗子,周邊冒著寒氣。張凡早就帶了兩雙手套。
他速度特彆快的用厚厚的紗布抓住了鉗子,這個時候,不能慢,一定不能慢。
鉗子雖然被冷凍了,但是它的質量太小了,速度慢一點,溫度就會升高,就失去了冷凍的意義。
張凡飛速拿過鉗子,冒著寒氣的鉗子,雖然有紗布墊著,雖然帶了兩雙手套,但是鉗子的溫度太低了,手已經感受到了它的冰冷。
不能慢!張凡也不敢猶豫,這個時候,他的穩準發揮到了極致。
腦乾,就在腦乾上。隻見他狠狠的插了下去。微微張開嘴的鉗子,發著寒氣的鉗子,直接撲向了腦乾。
有時候,真的不能想,一想微微張開嘴,然後直接腦補了一個……
人體的神經係統,宏觀的樣子到底是怎麽樣的。其實就是大蝌蚪。
大腦袋丶然後慢慢的變細,而腦乾則是大腦和脊髓的連接處,這裡就是個圓棒棒,就如同是夏天買的玉米雪糕一樣,非常的相似。
這裡一般情況要慢,但是現在慢不得,一慢鉗子的溫度升高就沒效果了。
張凡的速度很快,其實真有點靈犀一指的架勢,點到為止。
微微張開嘴的鉗子,在張凡手中,輕輕的咬住了腦乾表麵的病灶。
都不用再用力,鋼鐵鉗子的溫度,直接把病灶給凍住了,就如冰庫的凍雞一樣,肉眼可見的冰花慢慢的從底部升到了病灶的頂端。
一絲血都沒有出!
一點血都沒有出!
一點水腫都沒有引起!
「帥!」魔都的助手直接說了一句。
這一手是真帥,張凡的鉗子咬著病灶,而紗布卻墊在腦乾上,就這一點紗布,卻讓冰凍阻止在了腦乾以外。
「呃,這操作!」噎住了,會場上真的有人被噎住了。
誰不知道用冰凍方式是最好的也是損傷最小的切除病灶方式。
可,TN的這種操作對醫生技術要求太高了,往往是吃不到狐狸反而惹了一身騷,手微微一抖,人掛了,這不是不可能。
張凡這一手亮出來了,以後他們再遇上這種手術,再用藥物去殺滅,真的就會有種被汪汪汪愛了一百遍的感覺。
手底下功夫稍微次一點的醫生,死的心都有了,這不是難為人嗎。這麽高端的技術,臣妾做不到啊!
而一些手底下功夫比較厲害的醫生,則有點興奮,「原來這樣也可以,哈哈,我可以下去試試,他可以我為什麽就不行,哈哈!」
張凡沒時間去聽彆人的誇獎。這個時候鉗子已經粘在了病灶上。左手,五指伸開,都不用說話。
啪!護士把另一把常規的眼科鉗子放在了張凡的左手。
隻見張凡左手五指,就如變魔術一樣,鉗子轉了一個筋鬥就被張凡如桌球運動員,橫持兵兵球拍一樣,拿在了手裡。
外科,幾乎所有的醫生都是這樣拿鉗子的,並不是手指頭塞進耳圈中的,也隻有婦產科的醫生,指頭塞進去。
所以,當一個年輕男醫生這樣拿鉗子的時候,在外科絕對會被笑話,女持法!
這也是婦科醫生,死活不承認自己是外科醫生的緣故,妹子的,太沒歸屬感了,我還不如自成一體呢。
好的外科醫生,絕對是一個能左右互搏的醫生,雙手不能有左右利手之說。先天的嗎?
不,是後天自己磨練的,這種磨練是變態的,必須要練到下意識的伸手,不分左右手。左右螺旋磁管的時候,一定不能有輕重快慢感覺上的差異,這就本事。
左手的鉗子輕輕的一碰,就如親吻熟睡的戀人一樣,鉗子的嘴巴親親的碰到了病灶的腰部。
這種溫度的冰凍,千萬不能碰頭,要是碰成個半截子,就丟人了。手術,漂亮的手術,講究個完整性。
是,你是把壞死的組織切除下來,可是,探頭一看,乖乖,你都弄成月餅餡了!
誰不追求個完美!
……
當病灶被完整的敲下來的時候,張凡也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和腦乾相比,其他地方,對張凡穩健的雙手來說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可張凡並沒有驕傲!
年少不知凡幾,天大丶地大都沒我大,時間不留痕跡,遺憾卻是滿篇,其他不說,一個懵懂的初戀,就能讓多少人,讓多少人喝點酒就能淚流滿麵。
張凡沒這種情懷,因為在應該年少輕狂,貪戀情滋味的時候,張凡滿世界尋找飯轍。不公平也公平,早年的磨難,早早讓他的心態進入了成熟期。
心穩了,手才能穩!
「催醒!」張凡直了直腰後,對麻醉師說道。
「好!」
當看到張凡完整的切除了病灶,兩位老人也不由自主的伸了伸自己的腰,張凡做了多久的手術,他們就坐了多長時間。
年紀大了,多少年了。多少年沒這樣了。張凡何幸啊!
繼發病灶切除了,最難的難點解除了。剩下的原發的病灶就簡單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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