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一生是平庸,且毫無意義的。”

在成為魚人之前,李淵是這麼想的。

但有一次,陳燁對他說了一句話。

“每個人都身懷天賦,但如果用會不會爬樹來評判一隻魚的能力,魚終其一生都會認為自己是愚蠢的。”

“而不巧的是,在這個世界,人們隻認可兩種天賦,一是學習天賦,二是商業天賦。”

“如今的世界,是病態的。”

“所有人都把欲望當理想,把世故當成熟,把怯懦當穩健,把油滑當智慧。”

“你認為,這是對的嗎?”

我想,那應該是錯的。

李淵看著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家側過頭來。

從很久以前開始,他就不知道自己是為何而活,仿佛他存在與否對世界而言沒有任何影響。

毫無意義的人生。

毫無意義的時間。

或許人活著,便是為了找到自己存在的價值。

李淵曾為了活著活著而活著,但現在,他隻為了一件事而活。

那就是實現那位大人的夙願。

但他的這種想法,似乎隻是一種愚忠。

那位大人對他的表現並不滿意。

如果一個生命存在的意義僅僅隻是服務於某人,那它和一件工具有何區彆?

雖然那位大人沒有當麵向他們轉述這些話,但卻囑托麵壁者轉達給了他們。

李淵並不聰明,他隻能勉強想到,那位大人這麼說定然是因為之前的幾次失敗。

以及他們對那位大人言語上的誤解。

或許他們確實該反思一下。

對於那位大人來說,祂需要的顯然不是隻知道服從命令的工具,祂需要的是能讀懂命令的人。

而服從命令和讀懂命令,是兩個概念。

難道那位大人不說,你就想不到嗎?

你就這麼執著於大人的話,就不會自己動動腦子嗎?

為什麼一定要大人親口告訴你,你才知道該怎麼做?

你是人,不是工具,人是能相互理解的生物。

理解那位大人的意思,提前展開行動,交上一份漂亮的答卷,這很難嗎?

當然很難。

所以那位大人,才安排了這場尋求自我提升的旅程。

恐怕,那位大人真正的意思是,想讓他們在此次旅程中成長為能理解祂意思的人。

所以李淵決定,回到一切開始的地方,徹底告彆自己的過去,試著放眼未來。

並以此找到自己存在的意義,成為能夠站在那位大人身邊的人。

李淵是這麼想的。

但他不知道的是,陳燁臨走時囑托的其實是……

“我不在的這段時裡,001如果回來了,記得讓它把錄像放到我房間裡。”

嗯……

但麵壁者記混了。

……

李淵推開門走進屋子。

一切還是之前的模樣,弟弟的獎狀貼滿了客廳,繼母的香水擺在最顯眼的位置。

而牆上一家人的全家福,則被撕掉了一角。

而那一角裡,是李淵的照片。

那是他暑假回來後發生的事情,父親說是因為弟弟調皮不小心撕下來的。

而且弟弟還把它燒了,也粘不回去了,就這樣吧。

李淵在回想起這件事後嗤笑了一聲。

恰在這時,一位穿著睡衣的中年婦女來到了客廳。

她看著客廳內的李淵突然眉頭一皺,“你回來乾什麼?”

“我回來,拿走屬於我的東西。”李淵道。

他的語氣十分平靜,不亢不卑,可這卻讓繼母感到一陣不悅,“嗬,這個家裡哪有你的東西?”

“你為這個家付出了什麼,無論是你房間裡的東西,還是你身上的衣服,哪有一個,是你自己花錢買的?”

“就算有,那你的錢又是誰給你的?”

“彆說你自己打工掙錢,家裡供你養你這麼大,往你身上花的錢你可是一點都沒往家裡還過。”

“明白嗎,等你把欠我們的還完,你也隻是不欠我們,但這裡沒有任何東西屬於你。”

“不過以你的德行,我也不指望你能回報我們什麼,隻要你以後彆麻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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