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關閉豪妹回複的郵件,按照約定,雙方會在「克瓦勃環」南側,一片荒廢的伐木場見麵。
沒見麵前就讓對方去那被超凡野獸搶占的礦洞,難免會引起對方的懷疑,己方越是謹慎,才越像是請求幫助的那方。
這伐木場是蘇曉早就選好的位置,周邊荒無人煙,既是見麵的好地點,也是出手的好地方。
對方的戰力如何,蘇曉還不清楚,上次在暗星世界內,他也在世界聯絡平台內見過豪妹發言。
之前詢問莫雷豪妹的戰力如何,莫雷的原話是:‘嗬~,也就那樣。’
從這句話分析,莫雷大概率不是豪妹的對手,關於豪妹為何富有方麵,莫雷倒是介紹得很全。
月使徒富,是因為她有很多會挖礦的召喚物,想不富都難,莫雷富是因為家裡有礦,豪妹的富有,則是因為財富的累積,或者說,是她隊友死的多。
豪妹不是靠坑隊友獲取好處,與之相反,她很看重自己的隊友們,奈何她的命格,注定她宛如開了掛般的經曆。
豪妹還是黑長直,不對,她的發色天生淺白色,略發灰,也就是白長直。
在進入天啟樂園前,她就擅長使用「菱刺劍」,相比其他契約者,自然更有所優勢,尤其是在試煉世界內,好的開局,會影響到後續的發展速度。
豪妹的開局很好,可這也僅能讓她成為一個同階中還算強的契約者,真正讓她崛起的,是她那些死去的隊友。
當初還是懵懂一階新人的豪妹,在天啟樂園的大環境下,自然而然的加入了一個冒險團,她首個冒險團的團長,是名讓她會臉紅的大姐姐,當時豪妹感覺自己有奇怪的東西覺醒了。
然而在進入新的世界後,她所在的一階冒險團團滅,團長大姐姐死的老慘了,被裂行獸撕成幾大塊,大口大口的吞咽。
豪妹為何幸免?說來有趣,作為萌新的她,撤退時掉進一口枯井裡,裂行獸在井口鑽了半天,也沒鑽進來。
當一切都平息時,豪妹費了很大的勁,才從枯井內爬出,除了她自己,這個冒險團內的人死光了,當時豪妹無聲的落淚。
沒一會豪妹發現,她變成這個冒險團的團長了,經天啟樂園的判定,這不是故意坑害所導致的團滅,所以團隊儲存空間內的資金、物品等,全由她來支配。
隊友祭天,豪妹發財,她傷心了好久,含淚收下這一大筆資源,回到天啟樂園後,她決定要變得更強,要有保護自己隊友的能力!
之後從一階到七階,豪妹一共加入了29個冒險團,陸陸續續被迫當了29次團長後,她的資金累計到越來越多,隊友和韭菜一樣,一批批的去世。
她這不是禍害幾個隊友而已,而是一次禍害一個冒險團,更為奇妙的是,她每次都是儘最大可能完成任務,遵紀守法,堪稱三好契約者。
到了七階時,豪妹的大名已在天啟樂園內傳開,很多人懷疑,其實她那些隊友,都是她殺的,而不是因為她命格特殊,從那之後,沒有冒險團或公會敢要這位姑奶奶,太費隊友了。
這其中當然不僅是命格的原因,也有人為因素,首先是豪妹自身實力過硬,經常給她隊友種,有豪妹就無敵的感覺。
人的貪婪是災禍的根源,豪妹一直以來不僅沒坑隊友,反而經常被隊友坑,她沒死,是因為她平常倒黴,但她的天賦能力,會讓她在生命受到威脅時,幸運屬性以誇張的速度提升。
到了七階後,豪妹將自己的天賦覺醒到SSS級,終於知道了一切的原因,她的天賦能力名為「孤存之幸」,單是看天賦覺醒到SSS級後的名稱,豪妹當時的心態就崩了。
這天賦的效果為,在平常,豪妹的運勢將會逐漸被這天賦吸收,當她麵臨生命危險時,平常累積的運勢,會提升她的幸運屬性,直到危機解除,或是她已身死。
這天賦還有第二特性,就是會吸收身邊人的運勢,看到這天賦資料,豪妹宛如遭到晴天霹靂,她終於知道自己的隊友為何一茬接一茬的暴斃了,就是因為這天賦,她是天生會帶來不幸的人。
從這之後,豪妹的白長直秀發,燙成了白色大波浪,她儲存空間內最常備的就是酒,每次喝醉,她都會感慨一聲,人生啊~
直到在八階,豪妹遇到了生命中的貴人,封天公會的團長,泰默先生。
豪妹沒隱瞞自身的天賦能力,泰默團長隻是笑了笑,表示,像她這種的,封天公會內有七人,她這隻是小意思,灑灑水而已。
在那時,豪妹感覺自己找到了歸屬,封天公會才是她永遠的家。
三個世界進度後,她發現同組的隊友,看她的目光開始不對,那目光中仿佛有迷惑、茫然、費解、惋惜,以及揮之不去的小驚恐,總之,那是特彆複雜的目光。
返回天啟樂園後,泰默團長找上了豪妹,大概意思是,八階大型冒險團封天公會,對於豪妹的天賦,有那麼億點點扛不住,聽到這話時,豪妹的心情複雜。
泰默團長之後又委婉的表示,先讓豪妹單獨行動一段時間,讓團內先緩口氣。
泰默團長想出個策略,他團內,還有七名和豪妹處境相似,會給周圍人帶來不幸的團員,但屬實沒豪妹這麼猛烈,差點讓八階大型冒險團都拉了胯。
泰默團長的意思是,讓豪妹和這七名倒黴契約者一同行動,他們八個的氣運碰一下,看看能否以毒攻毒,豪妹當即同意。
又是一個世界進度後,那七名倒黴仁兄在戰戰兢兢中返回了天啟樂園,並找上泰默團長,婉轉的表示,要麼他們都退團,要麼不再繼續和豪妹組隊。
當時某名仁兄的話,特彆感人肺腑,那句話是;‘團長!我還年輕,還沒活夠,我真的不想死啊!’
那老哥說出這話時,要不是在場人太多,他都會聲淚俱下。
也是在那時,泰默團長深切體會到豪妹有多強悍,並與豪妹密謀,看能不能想辦法讓她混入敵團。
結果為,敵團不知怎麼的得知了此消息,並放出話來,近期內不招募新團員了。
此時在廢棄伐木場附近的山坡上,入目之處滿是枯死的樹樁,豪妹走在這荒地上,後腰處斜掛著一把歸鞘中的劍,這把劍的劍柄像刺劍,但劍身應該比刺劍寬一些。
“這鬼地方好荒涼,不會有埋伏吧。”
豪妹舉起酒瓶,仰頭將還剩小半瓶的酒‘噸噸噸’喝光,之後把手中的空酒瓶高高拋起,雙手抱肩,閉目等待。
一聲玻璃瓶砸在腦殼上的脆響後,豪妹打了個酒飽,酒瓶砸頭,說明沒轉運,也就代表此行不會有危險,這招豪妹屢試不爽,當她開始轉運時,才是有不幸要發生,運氣越好,後續越危險。
某次豪妹在賭場十連勝,剛出賭場的門,被埋伏的莫雷一腳踹爆了一顆腎,雖說返回天啟樂園後恢複了,可這梁子也結下。
前行中,豪妹又從儲存空間內取出瓶酒,她原本高冷的心早就死了,她現在是個沒心沒肺,喜歡喝酒的女劍豪。
“人生啊~”
豪妹又仰頭噸噸噸了幾口酒,才走上山坡,來到山丘頂的平地,這裡堆積很多被蟲蛀爛的圓木,附近的木板小屋有些歪斜,隨時會被風吹倒。
一道身影坐在木板小屋斜側方的原木堆上,豪妹打量此人,此人背對著她,氣息有點奇怪,哪裡奇怪,她說不上來,對方應該有空間係能力,正半沒入異空間內,氣息模糊。
想到對方礦工的身份,豪妹心中了然,對方謹慎些是對的,這反而讓她更放心。
灰袍人開口說道:“你遲到了。”
“那個……路上遇到了剛認識的酒友,就和她喝了幾杯,她是個普通人,喝醉了,我肯定要把她送回家去,一來一回耽擱了會,要不然這樣,8500靈魂錢幣的酬勞,我隻收7500。”
“你遲到了。”
“嗯,我知道。”
“你遲到了。”
原木堆上的灰袍人站起身,轉身向豪妹走來,他的聲音已略有呆板、木訥的感覺。
“兄弟,我都說了,作為遲到的歉意,我願意少……”
“你遲到了,遲到了,遲了……”
戴著兜帽的灰袍人繼續向豪妹走來,見此,豪妹心中一凜,莫名的感覺到,自己仿佛從戰爭片跨越到了恐怖片。
“遲了、遲了……你…遲到了。”
灰衣人臉上戴著麵具,繼續向豪妹走來。
“再敢走半步……”
錚!
一道金白色劍痕劃過,豪妹不知何時已握上她的佩劍,這把劍大致上是刺劍的模樣,但不像常規刺劍那般單薄,沒有實戰效果。
這把劍的劍身約有3.2cm寬,越向上越窄,有不俗的斬擊力,刺擊與穿透方麵更優異。
隨著豪妹的這劍斬出,迎麵走來的灰袍人,上半個腦殼陡然斜斜飛起,戴著的兜帽與麵具也被斬開。
利劍輕鳴,豪妹手中的利劍切出一抹劍花,斜指向地麵,她低垂著眼簾,麵無表情的說道:“我剛才說了吧,再向前半步,就斬了你的腦袋……”
豪妹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
“你遲到了。”
僅剩半個腦袋的灰衣人繼續前行,口中念叨著同樣的話。
“無要害體質。”
豪妹手中的利劍震響,下一瞬,對麵的灰袍人整個身體都破碎,化為一塊塊破碎的血肉。
“切,礦工也學壞了。”
豪妹嘟噥一聲,剛欲轉身走,卻發現前方的情況不對,那灰袍人破碎的血肉靜止在半空中,在血肉的空隙間,似乎是被一根根能量絲線所連接。
灰袍人的血液化為血氣,逐漸倒湧回,他的血肉隨著能量絲線的收緊,快速被縫合,或者說是聚合在一起。
很短時間內,灰袍人恢複原本的模樣,連之前被斬成兩截的頭顱、兜帽、麵具都恢複如常。
此情此景,讓豪妹的嘴角抽動了下,徹底醒酒,她的第一想法是撤,這次的敵人也太詭異,給她最直觀的感覺是,對麵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具屍體,或者說是一具傀儡。
想到這些,豪妹決定,溜,今天的事,處處透露著詭異。
就在豪妹準備溜之大吉時,對麵的灰袍人宛如狂躁症複發,野獸般以四肢奔跑的方式向豪妹撲來。
豪妹當即向後躍,以敏銳、迅速,又不失優雅的方式落地,然後,哢噠~
一聲脆響從豪妹腳下傳來,這感覺她略有熟悉,以前在低階時踩雷了,就是這體驗,同時她心中頗感無語,都八階了,還埋雷。
這些想法出現的同時,豪妹已做出應對動作,她以快到無法捕捉的速度再次後躍,可她馬上感覺到腳腕上傳來束縛感,剛才踩雷時,還踩中了鎖套。
憑鎖套的拖拽力,豪妹判斷出,鎖套另一邊應該是綁在那‘地雷’上,也就是說,她是拽著‘地雷’一起後跳的,這點豪妹不算特彆在意,她在意的是,從腳腕的拖拽重量來判斷,這‘地雷’,個頭怕是有點大呦。
抱著最後的僥幸心理,豪妹低頭,看到下方那直徑2.5米,厚度在80cm以上的雷盤,初步分析,這東西絕不是對人用的,用這東西炸高達,都有點太看得起高達了。
“不妙。”
咚!
一股衝擊波在半空中擴散,爆炸後的煙霧擴散,裡麵是混亂的扭曲力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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