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容

安風城·基格市,一座名為風鳥鎮的祥和小鎮。

帝國的風起雲湧仿佛與此地無關,逐漸上漲的小麥價格,讓小鎮居民逐漸從國王隕亡的噩耗中脫離,無論誰離去,生活總要繼續,時間會撫平傷痛,更何況,小鎮居民的確愛戴國王,但他們並未親眼見過國王,更多是從媒體或報紙,了解到國王的點滴。

從上空俯瞰這座盛產小麥的小鎮,宛如金色麥浪中的一艘大船,風吹過,小麥海洋沙沙作響。

一名絡腮胡雜亂,臉上皮膚粗糙,胡須上還有前晚乾硬的食物殘渣,牛皮氈帽肮臟開裂的中年男人,挺著大肚腩,帶著昨晚的酒氣,以及宿醉後隱隱悶疼的腦袋,向小鎮外走去。

雖說醉漢大部分時間,都沉迷在酒精中,可祖地上的小麥,是他能否繼續用純麥啤酒,灌滿肚囊的關鍵。

小鎮的道路泥濘失修,帝國太龐大,總是有難以管轄的區域,比如小鎮的基本設施維護費用,有超過五分之二,都進了利貝爾鎮長的腰包,就以本世界的情況而言,帝國太強大了,強大到無需對外敵有絲毫忌憚。

醉漢走在泥濘的路段,嘴裡嘟囔囔的罵著,可忽然間,他無意間瞥了一眼,讓他腳步一頓,就連腳陷入泥裡,泥巴擠出的泥水從鞋帶縫隙沁進靴裡,讓腳底變的濕滑,他都沒發現,因為他看到,一座教堂位於小鎮的中心街。

在醉漢43年的生命中,從他記事起,這裡就沒有教堂,這座教堂突然到,就像昨晚一場雨後,清晨突然冒出來的蘑菇,憑空出現。

醉漢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沒看錯後,他感到驚奇中,還有幾分心悸感,倒不是感覺這教堂詭異,是因為帝國唯一的神教是「機械神教」,除此之外,其他所有神靈與教派,均為邪神。

醉漢搖了搖頭,他不想惹這種麻煩,相比對新鮮事物的探索,他更想趕快巡視完麥田的情況,確定那些從他爺爺輩傳下來的裝置,都能正常運轉。

『迷途羔羊。』

忽然,若有若無的聲音,出現在醉漢耳中,他初時感到疑惑,隨後,一種內疚感湧上心頭,他想起因他長期酗酒,被他酒後打罵離家出走的妻子,以及目光絕望,看著他又端起啤酒杯,痛快一飲而儘,最終坐上軌道列車,多年沒回來,隻是偶爾寄信寄錢的兒子。

『迷途羔羊。』

眼淚一下從醉漢眼中淌出,他忽然感到,自己就是那迷途中,需要被管束,需要被拯救的羔羊。

他走向教堂,雙手推開教堂的對開門,溫熱的暖風迎麵而來,他發現,這看似不大的教堂,其實很大,有幾千個座位,小鎮上的半數居民,都已在此,他們中有惡霸,有路過的賞金獵人,有酒館二樓的計時女,有鎮上盤踞已久的小偷幫派等。

很奇怪的是,這裡沒有小孩子,就算有少年,也是十幾歲,且穿著獨特,腰間鼓囊囊的塞著武器。

仿佛罪惡越深,越會被此地吸引,就比如利貝爾鎮長,此刻正在第一排的c位坐著呢。

講台上,頭發花白,一身黑色神職人員長袍,脖頸戴著扭曲十字架,臉上笑容和藹的神父,示意醉漢在最後幾排站著聽。

在座的都是迷途羔羊,站著的,是即將成為迷途羔羊,但還差幾步者。

迷途的羔羊,需要台上的神父作為牧羊人,不過,這位牧羊人有個愛好,就是會吃掉他放牧的羔羊,就比如在c位認真聽講的利貝爾鎮長,靈魂與因果被吃掉,讓他滿臉天真無邪的笑容,幸福到嘴角都流出口水,大腦永遠失去思考能力。

就在這時,教堂門被推開,一名腰間插著長刀,穿著白襯衫的男人,走進教堂內。

哢嚓~

宛如玻璃破碎,教堂內祥和的氣氛裂開,下一刻,轟然爆碎,那些站在後幾排的『羔羊們』,驟然驚醒,他們的目光或是茫然,或是疑惑。

不過在他們看到前幾排,那上百具神情幸福的乾屍後,他們有些尖叫後身體仰躺昏厥,有些把隔夜酒菜都噴吐出,還有些腳步散亂的逃出教堂,連摔幾跤,滿身泥巴的大聲喊人求助。

教堂內,蘇曉抬步前行,所有靠近他幾十米內的長椅或乾屍,都悄然破碎,化為殘屑向遠處緩慢飛濺。

看到這一幕,神父慈藹的笑容收斂幾分,他這位老朋友,比昔日更強了,哪怕他已擁有死亡印記,還聯合鐘塔之主·席爾戈弗,奪取到了靈魂大師的「曙光樂園·強製招募權限」,可麵對這老朋友,他依然沒多少把握。

「聽說,你來這偏遠小鎮度化惡罪,神父,不妨談談?」

蘇曉指向一旁牆壁下的告解室,片刻後,告解室的兩邊,蘇曉與神父相隔帶有小孔的木板,神父率先開口說道:

「其實,我們要看清自己的欲望,強大永無止境,來到一座小鎮,為小鎮居民提供安撫靈魂的慰藉心靈港灣,或許就是我的歸宿。」

神父說到這,低歎一聲,頗有種,自從得到了「死亡印記」,已經看透世間一切的感覺。

「你說的對。」

聽聞蘇曉此言,神父的笑容有了幾分慈藹,他繼續說道:

「曾經的你我,都太渴望強大,我和你不同,我是有極限的,今天能擁有的一切,或許就是我的極限。」

神父目光溫和,似是已甘願永遠停在這一步。

「你說的對。」

蘇曉再度給予認可。

對麵的神父,忽然沉默了幾秒,這老狐狸的麵色,晴轉多雲,不過依然沒放棄,繼續說道:

「我們的一生,是不是應該少些殺戮和爭鬥?就比如我們今天,我們就此分彆,或許是我們宿命中的最後一環。」

神父的目光,又開始變得溫和,讓人不禁敞開心扉,感到信服,最後將這話當成想法,想法滋生成不可動搖的意誌。

「你說得對。」

蘇曉又一次給出肯定,這讓神父的眼角,微不可見的抽動了下,他逐漸恢複昔日的氣場,問道:

「白夜,你,多高的意誌力。」

「2000多而已。」

「你……」

神父差點脫口而出一句,你還是人族嗎,但想到自己當前的種族情況,好像也沒資格說這種話。

「我不能去生命海,或者說,我的登船,會給你們帶來額外的敵人。」

神父選擇開誠布公,本世界後續的停留時間,他不打算重新籌謀計劃,當然,倘若有機會,他並不介意順手做點『小事』。

「嗯,有誠意。」

「所以,我成功婉拒了這次邀請?」

「四點集合,還有兩個小時登船。」

蘇曉此言一出,神父當即沉默,這是典型的道理我都懂,但你依然要上船的架勢。

為什麽如此執意的,讓神父上船?答案是,神父上船後,他可以什麽都不做,但他絕對不能,一個人留在帝國,更準確的說,「生命海」區域是這裡的「內世界」,帝國丶群島聯盟等,則是本世界的主體。

「內世界」是外掛在世界本體上,大家現在都坐在要放飛的風箏上,神父你居然想做拿風箏那個人?想得美。

「如果我說,我拒絕這次邀請呢。」

神父帶著幾分笑意的開口。

「我們五個,會耐心勸解你。」

「五個……」

神父若有所思的重複這關鍵數字,他神情慈藹的點了點頭:

「既然你們誠心誠意的邀請,我就不駁你們的麵子。」

神父選擇繼續穩妥,倘若隻有蘇曉自己,他會為這次的巨大收益,悍然出手,一直是老狐狸,是沒未來的,關鍵時刻,需要展現出足夠的果斷,至於蘇曉+鐘塔之主+萬象始源+古之族長+蕾什瑪,神父選擇穩妥。

安風城,下午兩點半。

領主列車停在城外,蘇曉看了眼時間,已經快三點,車門開啟,灰犬兄弟上車,這兩兄弟的模樣大變,兄長變成了身高不到1米4,身材格外瘦小,但氣息卻犀利又黑暗。

如果說剛見麵時,灰犬兄長的綜合戰力是300,現在至少奔著2000+去了,大量吞噬「神靈血肉」後,戰力突飛猛進,智商嘛,姑且不提。

灰犬弟弟的變化更大,這家夥現在身高4米5以上,全身肌肉虯結,仿佛隨時都能來一記前展肱二頭肌加爆衣,也不知道哪個混蛋給選的衣服,灰犬弟弟現在一身粉色彈力緊身衣,反觀灰犬兄長,一身機車裝。

「你們兩個這身,什麽鬼。」

巴哈落在阿姆肩上,啼笑皆非的看著灰犬兄弟。

「今年的潮流。」

灰犬兄長說完,還把發型後豎,然後把手上的發蠟,抹在一旁弟弟的粉色彈力緊身衣上。

巴哈都無語了,想吐槽,卻又無槽可吐。

不過忽略形象的話,這兄弟其實是本世界的狠人,蘇曉來時,他們就是至強,後續吞噬帝國寶庫內四成「神性血肉」後,兩兄弟的所有潛能都被激發。

列車啟動,直奔帝國以南,在領主列車的全速下,還差15分鐘四點時,蘇曉抵達了一麵天壁般的白霧前,這白霧如同一麵牆,阻擋所有進入者,初時還能頂著白霧前行,可每走出一步,這阻擋力就會大幅度攀升。

從理論上來講,這迷霧是無法從外部進入,隻有其裡側周期性的「暗潮」,才能把這天壁般的「迷霧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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