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鐵城正門前,宏偉的金屬巨門大開,野豬騎兵從主門與兩側的四個側門陸續出城。
今早的進攻目標為哨塔的「自由城」,鋼鐵城與自由城相距不遠,沒必要帶上太陽要塞,將其留在鋼鐵城旁,繼續轉化太陽公民即可。
昨晚蘇曉與赫·康狄威談判後,他以10萬名眷族士兵,換得了70萬名豬頭人,這批豬頭人是從「自由城」連夜送來。
眷族領土內有多少豬頭人,這是很難統計的數字,官方的數字為,不超600萬名,實際上,眷族領土內的豬頭人數量,很可能已經與眷族達到1比1。
為何會如此?因為眷族人均很懶,算算時間,眷族以眼下的方式壓榨豬頭人,至少有兩百年以上了。
時至今日,眷族的文化中形成了一種風氣,一切從事苦力工作的眷族,甚至會被其他人鄙夷、藐視,乃至欺淩。
也難怪眷族會如此,他們之中的所有人,從出生開始,對體力勞作的印象等於豬頭人,眷族們在幼年時,就有這種印象,隻有豬頭人會去做體力勞作。
這造成了眷族在勞動力上的稀缺,當時的眷族高層們有兩種選擇,1.引導風向,通過報紙、媒體、教育等手段,糾正這一錯誤觀念,這樣做的壞處為,會遭到民眾的反彈情緒。
第二種方式,則是放開對豬頭人生意的管製,下達允許豬頭人可從事多行業生產的批文。
這樣做的壞處為,豬頭人的數量會因供需而出現爆炸性的增長。
以當時眷族高層們的高瞻遠矚,他們準備以第一種方式解決這問題,控製豬頭人的數量暴漲,以免被這個族群翻身。
可在那時,與人族間的戰爭打到正激烈,戰爭+生產力的不足,讓眷族平民們的情緒就像火藥桶。
無奈之下,那時的眷族高層才選擇修改律法,以及下達多條批文。
從那之後到現在為止,眷族幾代平民的幸福度,都高到讓人不敢置信,但一切都有因果。
當時因局勢種下的惡果,此時顯露出極為要命的一點,眷族領土內的豬頭人數量太多了,現在這些豬頭人看似沒變化,可它們一旦到了太陽要塞,就能以十分之一的死亡率為代價,成為戰士。
自從與太陽要塞首次交鋒,赫·康狄威就下達一條命令,立即處死領土內的所有豬頭人。
在那時,太陽要塞隻是顯露出能與眷族方抗衡,但無法攻入眷族領土,隻能被動防守。
赫·康狄威的選擇既狠辣又正確,但批文剛下去,就遭到強烈反彈,那時的赫·康狄威,還不是眷族方的最高領袖,而是四位掌權者之一,且被同盟長·托因壓一頭。
當赫·康狄威等人遭到暗殺,托因死了後,赫·康狄威成功上位,成為真正意義上的領袖,在那時,他又下達批文,立即處死領土內的所有豬頭人,封停「生命工廠」。
這一次,赫·康狄威又失敗了,他敗給眷族方的十幾個資本家族,那些家族中,有些甚至要溯源到大災變之前。
就算如此,赫·康狄威依然沒放棄,當鋼鐵城失守後,他第三次下達了處死領土內所有豬頭人的命令。
這次托因死了,那十幾個資本家族被太陽軍團的戰鬥力嚇傻,不再敢站出來反對,肅清剛開始,蘇曉的聯絡就來了。
其實眷族方並非處死了7萬名豬頭人,他們以讓人駭然的方式與速度,屠殺了70多萬名豬頭人,這也僅是肅清之夜的開胃菜而已。
蘇曉這邊的表態,讓赫·康狄威當即停止了肅清豬頭人,原因是,蘇曉的態度很明確,如果赫·康狄威斷了他這邊的兵源,那他在攻城時,無論是眷族士兵還是平民,之後就沒有俘虜這一概念,戰爭方向也從戰勝眷族,轉變為將眷族殺到絕跡。
要是換做人族那邊的高層這麼說,赫·康狄威會說一聲犬吠而已,可蘇曉曆來的行為,讓赫·康狄威絲毫不懷疑他能做出這種事,這算是惡陣營的優勢。
天空中陰雲密布,站在龍背上的蘇曉俯瞰下方,昨天奪下鋼鐵城,外加城內入住大量的太陽公民後,己方軍團的士氣,有了本質上的變化。
在之前,野豬騎士們願意跟著打仗,既是因為太陽信仰,也是因為夥食好。
有了鋼鐵城作為後方據地,野豬騎士們明顯有了種,仿佛那裡就是歸屬的感覺。
這是很不錯的加成,蘇曉隻在意能否戰勝敵人,而野豬騎士是為何而戰,這蘇曉不太在意,聽從命令即可。
龍吼聲劃破天際,一路急行軍,蘇曉看到遠處的自由城。
自由城雖也是一座T0級要塞,可它並沒有城牆一類,外加整體都處於展開狀態,展開的部分上方,建著各類建築,如果這座T0級要塞收攏起來,城內70%以上建築都將受損。
自由城的確沒城牆,可周邊的幾百個崗哨點,都有陣地式的重炮級武器,此類重炮級武器名為T-019執行者。
這種重炮級武器的火力,已經不能用強悍來形容,共有7種地麵防禦狀態。
也隻有作為哨塔的首都「自由城」,能負擔的起幾百座重炮級的執行者防禦哨塔。
先不說這些重炮級武器的製造費用,一旦有大量敵人襲來,這種以活性礦石為能量來源的武器,會在短時間內消耗巨量的活性礦石與特種彈藥。
因此,自由城周邊才沒建立城牆,每座執行者防禦哨塔彼此間的距離,能互相輻射到,幾百座執行者防禦哨塔,將成橢圓形的自由城包圍在其中。
除去執行者防禦哨塔,眷族方在此駐紮了30萬名眷族士兵。
兵力少,並不代表防禦力度弱,蘇曉率領49萬野豬騎士攻城,並非是所有野豬騎士都負責攻城。
真打起來後,其中也就是十幾萬名野豬戰士攻城與衝鋒,剩餘的更多野豬騎士,則是分成幾大股,去迎擊從四麵八方增援而來的眷族部隊。
從上空俯瞰,己方黑壓壓的大軍壓境,在對麵,眷族方已布設好防線。
眷族最前方是一排5米高的裝甲板,從這裝甲板的厚度與重量來看,這玩意極有可能是給要塞用的裝甲板,想必是昨天太陽軍團的衝鋒,給惠特利中將留下了陰影。
沒錯,眷族方守城的眷族高層軍官,正是老對手惠特利中將,他本身就是哨塔的軍官,此時被哨塔領袖·斐迪南調回來守自由城,實屬正常。
如果說鋼鐵城代表了眷族三大勢力的臉麵,自由城就是哨塔的命|根子,要是這裡被攻占,哨塔的高層們會當場血壓飆升,歲數大的,可能一口氣上不來就告彆這美麗的世界了。
哨塔的「自由城」,審判所的「洛亞什」,眷族同盟的「克瓦勃環城」,極光議會的「永光」。
這些地方對眷族都極其重要,損失任何一個,都會對附近區域造成範圍性的影響。
經曆過大災變後,眷族也好,人族也罷,都是集中式發展,例如自由城周邊的一大片區域,其他都是以T2~T1級要塞為中心的小城或中型環城,這些地方雖重要,但都是以自由城為貿易與資源核心依存。
簡單比喻就是,沒有了自由城這‘發電站’,周邊區域的‘燈’就都滅了。
陰雲密布的穹頂之下,自由城內以往繁華的街道,此時格外清冷,這座頗有蒸汽朋克風格的城市,今早開始陷入安靜,家家都閉門不出。
眷族高層中,有人提出過讓自由城內的居民避難,可問題是,如此龐大的人口,去哪避難?
眼下隻是前方的防線告破,守在那裡的,都是眷族同盟方的部隊,對此,自由城的民眾始終認為,哨塔的士兵,要強於眷族同盟的士兵,所以自由城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暫不知道自由城民眾,為何對哨塔的士兵如此之有自信,作為哨塔領袖的斐迪南,對哨塔士兵的戰鬥力,是特彆的沒自信。
此時位於自由城代表性建築,永望燈塔的頂層議室內,整個議室呈圓形,周邊沒有牆壁,均為單反玻璃結構。
哨塔領袖·斐迪南背手站在落地窗前,俯瞰下方,哪怕距離很遠,他也看到浩浩蕩蕩壓來的太陽軍團,以及天空中不時傳來龍吼的風暴翼龍,說看到這一幕心中不打怵,那是假的,可斐迪南現在要保持平靜。
議室內除斐迪南外,還有十幾名哨塔高層,這些都是昔日的大佬,但在今天,他們的目光都彙聚在惠特利中將身上,不論軍銜的話,在場最精通戰爭的,一定是惠特利中將。
身穿以黑色為主基調,配以金藍色袖紋、肩章軍官裝的惠特利中將,此刻額頭見汗。
“惠特利,這一戰,你有幾成勝算?”
“先不要提勝算,惠特利,你告訴我們,你有幾成把握守住自由城?”
“惠特利守城不難,難的是怎麼打退敵人,惠特利,這一戰,你有幾成自信打退敵人?”
一個個問題壓下來,惠特利中將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他此時很想說:‘說守城不難的這位財政大臣,你TM給老子守一個看看?昨天鋼鐵城全員都是眷族同盟的士兵,那麼勇的邊防城,都被錘到指揮官帶領士兵突圍著往外逃,你知道當初打人族時,雷茲準將有多強嗎?他是準將,是因為他隻想當準將,多次拒絕升官,老子當中將,是TM老子隻能爬到這個位置。’
惠特利中將有一肚子話想說,礙於在場的十幾人,官職最低的也是他的頂頭上司,他隻能禮貌性的應付幾聲。
此刻惠特利中將的想法為,能不能找機會投降,沒人比他清楚,哨塔與眷族同盟間士兵戰力的差距,假設眷族同盟的士兵戰鬥力是30,哨塔士兵的戰鬥力有8就不錯了。
以前打人族時,眷族同盟是頂著往前打,究極莽夫,哨塔則是在後麵喊的最大聲,出力最少。
“惠特利,就要開戰了,彆給我猶猶豫豫的,直說,你有沒有勝算。”
“勝算…很低。”
惠特利中將說出這話時,心中反而鬆了口氣,並且感覺可笑,這議室內的這些大人物,真的不知道哨塔士兵的素養嗎?在以往,他認為這些大人物是裝作不知道。
聽聞惠特利中將的話,在場十幾人都嘩然,還沒開戰,結果他們這的指揮官,居然連打勝仗的信心都沒有。
“惠特利,未戰先怯,不愧是你啊。”
財政大臣·內厄姆出言諷刺,惠特利中將眼觀鼻、鼻觀口,一副愛怎麼說都隨意的樣子。
其實也不能怪惠特利中將,他是有些被蘇曉打自閉了,外加一直在最前線的他,比在場任何人都了解戰況如何。
惠特利中將的沒信心,甚至連中將勳都不在乎,讓在場眾人心中打鼓,不知道這守城戰該怎麼打,他們這邊的指揮官居然慫了。
哨塔領袖·斐迪南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他現在急需一個人站出來,這讓他的目光,下意識轉向自己的心腹,財政大臣·內厄姆。
留意到斐迪南投來的目光,財政大臣眼中浮現莫名的神采,他低垂眼簾,這是在隱晦征求斐迪南的同意,發現斐迪南摸了摸手上的指環後,財政大臣心中有譜了。
砰!
財政大臣狠拍身前的圓形實木議桌,怒指著惠特利中將,嗬斥道:“你沒勝算,昨晚上你怎麼不放屁?”
“你們又沒問,還以為你們都知道。”
惠特利中將徹底破罐子破摔,斐迪南是他親舅舅,他不信今天自己還會被處死,最多是被下權。
看到惠特利中將的反應,財政大臣心中一愣,想到斐迪南是惠特利中將的親舅舅,他頗顯恨鐵不成鋼的冷哼了聲,問道:
“斐迪南,你相信我嗎?”
“信。”
“那好。”
財政大臣對自己身後的心腹低聲說了幾句,這心腹匆忙跑出,幾分鐘後,一名年齡30歲不到的眷族軍官走進議室內,他衣著筆挺,氣宇軒昂,是名眷族準將。
“這是我的長子,摩利。”
財政大臣與斐迪南介紹自己的長子時,還拍了拍自己長子的肩膀。
財政大臣的意思,其他人秒懂,但都麵露憂色,這種時候換指揮官,屬實不妥,可之前的指揮官,連打勝仗的信心都沒有,如此想來,臨時更換指揮官,好像也能接受。
斐迪南當然也想到這點,他頗為‘滿意’的打量摩利準將。
“你很好,從現在開始,你任中將銜。”
斐迪南當場給摩利準將升官,這可不是連升兩級那麼簡單,其實還有更多意味。M..coM
摩利準將,不,摩利中將努力壓住心中的喜悅,沉穩的說道:“斐迪南大人,我不會辜負您的信任,這次我會親臨前線,我不死,城不破。”
“好!”
以斐迪南的老練,都是一拍座椅扶手。
摩利中將看了眼惠特利中將,以勝利者的態勢向議室外走去,直奔城前的防線而去,這是摩利中將的底氣,指揮方麵,他不如惠特利中將,但武力比惠特利中將強幾個層級。
看到摩利中將臨走時那勝利者般的姿態,惠特利中將滿心狂喜,這鍋,他昨晚上失眠了一宿,都沒想到怎麼甩出去,而現在,竟然有人搶著接盤了。
惠特利中將看向財政大臣,那目光中,充滿了感激之情,這把財政大臣看得一愣,轉而心中悲涼,他認為,惠特利中將已經被敵人打出精神問題。
……
自由城正前,三排盾牆聳立,20萬守軍形成半環形防線,防禦在自由城前方,防線的形狀剛好契合整體呈圓形的自由城,將自由城牢牢擋在後麵。
這些守軍的後方,是很多座高度在30米以上的執行者防禦哨塔,這些執行者防禦哨塔通體為金屬結構,屹立在那,宛如忠誠且威儀的鋼鐵守衛般。
城前的一座金屬高台上,剛趕到此地的摩利中將,傲立於上方,身後是30名親衛兵。
遙望兩公裡外的太陽軍團,親臨戰場後,摩利中將感受到不小的壓力,但他知道,這也是他的機遇。
摩利中將知道自己是怎麼爬上準將之位,如果沒有今天的機會,他一輩子都無法在仕途上寸進半步,哪怕他有個位高權重的爹。
可摩利中將並不傻,在他看來,以哨塔兵士的素養,守城是絕對沒問題的,更主要的是自由城周邊這617座執行者防禦哨塔。
有這些堪稱殺戮尖塔的戰爭兵器,敵人必定攻不進來,外加他是臨危受命,隻需守住自由城,就是莫大的功績。
想到這些,摩利中將臉上浮現幾分笑容,目光看向天空中的風暴翼龍,敵方領袖就在龍背上,要是能擊殺對方……
摩利中將剛思索至此,一聲悠長的號角聲傳來,這聲音宛如來自遠古,順著聲音,摩利中將看到,在敵軍後方有一道巨大的羊頭人虛影,這羊頭人的形象蒼老,身上衣著破爛,都快成條狀,毛發透出灰黑色,背後背著巨大的古老戰鼓。
嗡~!
號角聲越發悠長,下一秒,摩利中將聽到整齊的轟轟聲,那是敵軍的騎士們,用手中的武器一下下砸擊地麵,明明人數眾多,聲音卻格外整齊。
“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