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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聖教廷教皇遇刺的消息被刻意封鎖了,目前知曉的人很少。
而且這情報對一般人來說,也沒什麼用。
不過偏偏,這裡就有一個對這情報很感興趣的。
卡特琳娜看著季尋那瞬間幽深的目光,還有眉宇間那一抹不經意的古怪表情,好奇地問道:“想到什麼了?”
“這事兒,可能牽扯很大.”
季尋眉頭微皺,似乎也有些不知道如何表述自己的那些推測。
他現在「我即世界」的能力會讓他聽到任何消息,都會不自覺地推演下去。
從事件本身去推演動機,再配合相關人物背景,去推演整個事件的前因後果。
能用奧林匹斯聖劍的人可不多,季尋覺得大概率就是謝國忠。
而真要是自己那位老朋友,先不說他怎麼辦到的,這“動機”就很讓人費解。
謝國忠為人剛正,正義感十足。
他為什麼要去暗殺教皇?
季尋唯一能想到合理的解釋,可能就和徐老頭有關。
就之前的得知的情報,三千年前,如果不是「瘋王」奧杜因被暗殺,那些外神叛軍未必能輕易拿下皇城貝希摩斯。
謝國忠的情況極其相似。
季尋又想到了“光照隱修會”兩百多年前參與奧蘭崩滅一戰的情況。
好像曆史的陰影中,總有一些行走在暗處的“曆史糾正員”,在左右著文明的發展。
推演到這裡,季尋腦子裡仿佛有些命運線聯係起來了。
某些一般人以為曆史的偶然,可能是某些有心者布局的必然。
這樣一想,甚至謝國忠能融合罐子,拿到奧林匹斯聖劍,這些看似偶然發生的變故,未必是真正的偶然。
可現在順著這條因果線逆推回去,會發現這種事件完全是有脈絡可循的。
甚至如果手段足夠高明,從一開始就乾預,這事兒完全有可能是“人為事件”。
聽起來有些匪夷所思。
但事實是,這是頂尖超凡者能擁有的能力。
季尋再沒去《千軍圍城》那個異維空間,見識三千年前的逐光者法洛,還有大祭司南神雨之前,他也不敢相信有人布局能力,會誇張到足以影響未文明幾千年後的未來。
而徐老頭更是“永生者”。
他必然擁有一些非人類能想到的手段。
曆史的糾正員,文明的監察者,又或者.其他什麼。
季尋不知道怎麼形容。
但無論是三千年瘋王被刺,還是現在教皇遇刺,季尋都覺得有這位的影子。
他在歲月中永生,那麼就有足夠長的時間去布局自己想得到的結果。
至於這次為什麼刺殺教皇從目前的局麵來看,季尋依舊看不明白,隻是看著南大陸最近大局進入舊大陸的動作,隱約猜測可能又是一次關鍵的文明關鍵轉折事件。
殺不殺死不重要,重要的是,神一旦露出血條,就不再是神了。
南大陸的淩駕於人類之上的巨龍神聖教廷,可能要發生大變故了。
“所以,大概和我認識的一位前輩有關.”
季尋覺得自己可能窺見了事件的真相。
不過,徐老頭身上牽扯的因果非常特彆,他也不覺得什麼人都能有命格知道他在曆史中扮演的角色。
季尋把自己推演的情況選了一些旁人能聽懂,委婉地講述了了出來。
但即便說的很淺顯,身邊的董七和卡特琳娜聽著都目瞪口呆。
本以為是一場偶然刺殺,沒想到竟然牽扯了這麼多。
不過卡特琳娜也知道徐老頭的特殊,她聽出了季尋刻意避諱了某些問題,也沒細問,隻道:“所以,關於刺殺這些件事兒,我們要做些什麼準備嗎?”
“我也不知道”
季尋笑著搖搖頭。
這種事件發生後複盤,逆推很容易。
但在事件中,就很難了。
就像是下棋對弈的時候,仿佛有博弈雙方有無數種落子思路。
但複盤之後,才發現有且隻有一種落子選擇。
現在還在棋局中的季尋,雖然推演出了很多種可能,但這些在他眼裡依舊是有無數不確定的未來。
就是這種不確定性,讓他才覺得未來越來越期待。
董七詫異道:“你都不知道?”
卡特琳娜也微微意外,以為至少他應該推演出來什麼的。
因為這家夥總是如此的。
季尋與兩雙眼睛,無奈聳聳肩,自嘲笑道:“我的境界還遠遠窺探不了那個層次的布局。做我們該做的,能做的就好。”
命運線就像是棋盤上那一條條網格,人人都是棋子。
隻有當你人認知自己是棋盤上的棋子的時候,你才有資格窺見執棋人,也才有走出命運線的可能。
這也是曾經逐光者法洛說過,這本就是人類位格僭越的必經之路。
現在能窺見棋盤上的部分網格,都已經是很神奇的經曆了。
說著,季尋想到了什麼,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我倒是推演到了一些有意思的。教皇掌管了代表的秩序的王權寶球,現在他遇刺,也就意味著原有的秩序混亂了”
這話有些讓人摸不著頭腦了,兩女都滿臉問號地看著他。
卡特琳娜覺得這話很有深意,可自己想不明白,反問道:“什麼意思?”
季尋聳聳肩,示意自己也不知道。
他想到謝國忠刺殺教皇的另外一個可能,就是他本身就是秩序途徑方塊6法外狂徒卡師。
至於其他的,現在還不好說。
季尋沒想在這個問題上多說,他轉而問道:“對了,你不是說還有一個消息嗎?”
卡特琳娜聽著這話,思緒才從飛轉中回過神來,說道:“還有一個就是傳說了”
這傳說顯然影響重大,她頓了頓,這才說道:“據傳,蘭陵斯特大帝的遺物在南大陸出現.”
“大帝遺物?”
季尋一聽表情一凜。
因為他是知道確切消息,蘭陵斯特大帝當年是隕落在探索南大陸的深淵裂隙的冒險中的。
也就是說,大帝遺物出現在南大陸,這是有可能的。
卡特琳娜點點頭,道:“是的。據說那套大帝專屬的神器咒神卡牌現世,有南大陸冒險者在野外得到了,然後引起了巨大波瀾.”
季尋聽著眉頭瞬間一皺。
咒神卡他聽說過,那是傳說可以銘刻一切咒術的神器卡牌。
那是戰鬥卡牌,也是咒術大典。
據說那套卡牌裡銘刻蘭陵斯特大帝收錄的所有的咒術。
這是所有卡師夢寐以求的至寶。
不過那件神器當年隨著蘭陵斯特大帝一起消失了,所以一切都是傳說。
卡特琳娜得到的情報也不多,還都是沒有確認的傳言。
大致內容就是某幾張咒神卡牌出現,然後某個冒險者實力暴漲,又因為寶物引發了一些殺人越貨衝突的小道消息。
三人聊了一陣,也沒聊出個所以然來。
這種事情不去南大陸親自找找實物,很難確認的。
畢竟同是joker序列,季尋對大帝遺物也有種濃厚興趣。
何況,原本他就有打算去南大陸轉轉的想法。
畢竟領悟萬象領域需要大量的感悟,而艾雷爾皇家卡師學院擁有目前卡師文明最豐富的典藏。
現在看來,更有儘早去一趟的理由了。
卡特琳娜和董七都知道他這計劃,聊了幾句。
不是在冒險中,就是在修行,這就是她們認識的季尋,兩女也沒有任何奇怪。
正事兒也差不多聊完了,卡特琳娜突然想到了什麼,問道:“對了,季尋,你最近情況怎麼樣?”
季尋一聽她這話,再一看那晶眸中含著的笑意,知道她問的“魔女汙染”的問題。
他神色如常地回答道:“還算理想。最近沒有用黑魔,汙染也有所抑製。”
卡特琳娜聽著這話,餘光同時瞥到了旁邊的董七,嘴角掛著淺笑,道:“哦,那就好。”
說著,她直接從儲物戒裡拿出了幾個酒瓶放在了桌子上,“對了。之前阿拉貢和愛麗絲又來了一趟,他們聽說了你的情況,然後委托我把這些酒給你帶來。”
季尋看著這琥珀色的酒,一眼就認出了這是上次喝過的赫柏林龍根酒。
他當然知道拉貢送這酒是什麼意思。
這可是很珍貴的秘酒。
能觸情滋養身體,一定程度上能抑製魔女畸變。
兩人目光對視一瞬間,他看到了那雙晶眸裡閃爍的戲謔。
但對於有過親密關係的季尋,她可不會,而更像是灼熱的玫瑰。
季尋總覺得氣氛有點微妙,隻點點頭:“嗯。”
卡特琳娜看著季尋認慫的表情,也覺得有趣,輕笑一聲,又提醒道:“這酒就最後幾瓶了。還是愛麗絲小姐好不容易才弄到的。甚至還把配方都帶來了。她說其他素材還好,但這酒需要的主材料是純血巨龍身上提取的素材,那就不好找了”
季尋早就知道這酒的特殊。
然而一旁的董七卻很好奇了,聽著兩人說這酒如此特殊,甚至還需要巨龍素材,她無比好奇道:“卡特小姐,這是什麼酒?”
剛才她和卡特琳娜已經聊了很多,相處的也不算生分了。
問著,她拿起了酒瓶好奇地看了看。
這龍根酒本就是無數秘藥釀製,哪怕是沒打開瓶蓋,外溢的那一絲酒香,聞著都讓人心神愉悅。
董七也忍不住驚歎了一聲:“哇這酒好香。”
這酒對人仿佛有一種魔力,引動了人的身體和精神都迫切地想嘗一口。
她的性格可不會隱藏心中的想法,何況又不是外人,便直接又問道:“這酒可以喝嗎?”
卡特琳娜聽到這,原本是想解釋一下的,但想著他們的關係也沒必要,便直接道:“當然。”
說著,她甚至扭開了瓶蓋,給董七倒了半杯,“這是赫柏林龍根酒,很難得的滋補秘酒。”
琥珀色的酒從倒入杯子,那濃鬱而厚重的香氣立刻彌漫了整個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