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石碑怎麼會在這裡？”
季尋看著眼前出現的五十三塊禁墟石碑，臉上滿是疑色。
他突然意識到，這個鏡像空間好像不是自己之前想的那麼簡單。
其中三塊是自己見過的。
而且它們應該還在原來的位置，上邦監獄、夏牧城遺跡、秘銀礦坑
那麼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是鏡像、投影，還是複製品？
季尋無法確定自己現在看到的是不是真實的世界。
所以也無法確定石碑一定是真實的。
但無論是什麼情況，這些石碑都給他心中帶來了更多的謎團。
“怎麼感覺像是墓碑？”
“五十三塊.這和卡師的五十四職業序列有什麼關係嗎？為什麼不是五十四？”
“對了！既然有碑，那麼誰是豎碑的人？少的那一塊難道是豎碑人的？”
“徐老頭一直在找這些石碑，到底是為什麼？”
石碑上閃爍的神秘符號是高等惡魔語，季尋依舊無法閱讀石碑上隱藏的信息。
但就是因為這些石碑的存在，他越發覺得徐老頭身上牽扯的秘密，可能比自己預想的更複雜、更古老。
隻是掃了一眼那幾十塊墓碑，大腦都有超荷載的混脹感。
季尋也沒敢多看，收斂了目光。
他開始思考，為什麼石碑會出現在這鏡像世界。
自己是否能做些什麼。
“因為剛才觸碰到了時光法則的奧秘，這才來到這個特殊的空間”
季尋努力回想自己剛才怎麼來的。
但無論如何想抓住那種流逝的感悟，它都已經在撞到石碑的那一刹那，從指縫間溜走了。
無論怎麼複盤，都是糊裡糊塗就來到了這裡。
再來一次，他也辦不到。
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想要來到的這個空間，必須要和“時間”沾上邊。
“所以，這個鏡像空間是沒有時間這個概念的嗎？又或者，不是正常定義上的時間？”
季尋無法用已知的經驗去解釋自己現在的處境。
大致就隻能用“夢境”類比，來安撫大腦對未知領域的迷茫。
再一想之前迷宮裡的那些鏡麵，他突然也覺得有一些特殊的隱喻。
空間因為時間的流逝，才定格成了一塊一塊的“曆史”。
像是照相機的相片，畫麵是記錄某個獨一無二時刻的。
迷宮裡的鏡像也是如此，鏡子裡倒影出畫麵的那一瞬間，就是空間和那個時間節點觸碰的唯一交彙？
季尋無法確定這鏡像空間裡時間是否存在。
但空間一定是真實的，而不是夢境。
腦袋的上的伊凡一直很肯定這點。
而且他自己那點皮毛的空間法則，也感受到了。
季尋自己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變化，此刻他就清晰地看收到了頭頂伊凡身上正在外泄一股特殊的姑且成為“能量”的存在。
而四周，也同樣彌漫著同樣的能量。
像是空氣一樣，看不到，但當你呼吸的時候，才能感知到的法則流動。
季尋細細感受著身體四周安像是水波一樣的玄妙流動，心中不太確定地驚異道：“難道是空間法則？”
空間法則畢竟是高位法則，正常來說比元素法則什麼感悟要難無數倍。
但現在，自己竟然感受到了猶如實質的空間法則？
想著反正也出不去，季尋就盤膝在地，開始冥想感悟起來。
這一試，啟迪也刷刷冒出，確定了他的猜想。
「你觸碰到了‘破碎位麵本源的奧秘’，空間法則親和度2」
「你觸碰到了‘破碎位麵本源的奧秘’，空間法則親和度1」
啥玩意？
位麵本源？
季尋又接觸到了一個新概念。
一個讓他都無法理解的東西。
正常來說，啟迪是不會出現自己理解不了的名詞。
他突然意識到，“位麵本源”這名字可能不是自己的認知。
而是頭頂伊凡給他加持的。
這小蘿莉現在的狀態很奇怪。
奇怪到了季尋都無法描述她現在到底是“活著”還是“死亡”的狀態。
季尋之前懷疑伊凡可能不是人類。
但現在看來，她甚至不是正常的生物體。
腦子裡的思緒想深究這問題，但很快就頭昏腦漲。
季尋意識到，自己在無意中窺見了一些“不可理解”的超認知事物。
想不明白，他也就沒多糾結。
這麼難得感悟空間法則的機會，季尋也沒浪費。
身後小醜虛影一現，麵板上的法則親和在持續暴漲。
這種變化讓季尋感覺越來越微妙，仿佛他漸漸地明白了這個神秘空間的本質。
就像是會遊泳了，然後從海底，一點點朝著海麵上遊了過去。
雖然四周一片迷茫，但很明顯能感覺到，壓力越來越小，那就是浮向海麵的正確方向！
鏡像空間裡時間概念是錯覺。
季尋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某一個瞬間，他突然聽到耳旁有人在對話。
“該死的！沒想到東荒那些家夥竟然還藏了這麼多手段，帕克三人怕是已經凶多吉少了。咳咳.那月神已經成氣候了，神性根本無法祛除.”
“好在是‘禁忌物’捕獲成功了，也算完成了教皇大人的秘密任務。可惜最後動手的時候，白家的人可能認出了這枚原初盧恩石。那些家夥恐怕不會放過這至寶。現在去無罪城，必然凶險萬分”
“不僅僅是東荒這些家夥，叛龍軍那邊可能也已經反應過來，大概率會來堵截我們”
“求援信號已經發出去了，等增援吧。”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聊著，語氣多有哀歎。
像是其中一個還受傷不輕，說話的時候還夾雜著咳血聲。
季尋聽著其中一個聲音有點熟悉，這不就是之前和自己對戰的那個雷龍裔卡師？
“難道.出來了！”
這一刹那，季尋感覺四周濃鬱的空間法則突然一消失，就像是在海裡潛遊突然浮出了海麵，渾身都輕鬆了。
他猛然意識到自己可能從那個神秘空間裡出來了！
睜開眼，眼前景象仿佛出現了重影，兩個空間重疊了。
黑石碑林漸漸變得模糊，一團篝火越發清晰。
季尋糊裡糊塗也不知道怎麼出來了。
但事實就是，他真出來了！
略微潮濕的山洞裡，篝火的火苗搖曳著。
牆壁上倒影出兩個盤坐的人影。
然而毫無預兆地，火光照出了第三個影子。
季尋自己都很意外自己出來了。
而南大陸兩人看著身邊多出來的一個人，表情更是齊齊愣在了當場。
三雙眼睛大眼瞪小眼。
季尋這才看清，剛才不是幻覺，篝火旁確實是兩個人。
一個穿著神聖教廷白色術士袍的冷傲女人，還有一個就是那雷龍裔壯漢。
老熟人臉色煞白，看著重傷不輕。
季尋腦子裡一下就清晰了。
這兩個家夥應該是從極盜城裡逃出來了。
那個女人，就是之前的“第五人”。
雙方對視一瞬後，突然就聽著“啪”一聲急促的踏空聲炸響。
認清狀況的季尋，朝著山洞出口方向拔腿就跑！
南大陸兩人仿佛也沒想到，竟然有人能從盧恩石裡逃出來。
遲了一拍，這才反應了過來。
“追！”
這一聲爆喝響徹山洞。
可惜，季尋已經衝了出去。
季尋如今的“禦氣”水平已經非常高，僅僅是踏空步的速度，就已經傲視同階。
再有自身對引力的理解和黑魔的加持，位移速度已經快到了一種讓人匪夷所思的地步。
不說同階中一騎絕塵，哪怕是七階中，非敏捷係卡師恐怕都不及。
真要說一心逃，那雷龍全盛狀態可能能追上。
可惜，那家夥被重創了。
季尋也沒想到逃出來的處境會這麼好，敵人隻有兩個。
而且也不是在什麼敵軍大本營。
剛一逃出山洞，他發現這是一片長滿了發光苔蘚的荒原。
“血苔荒原？”
季尋看著這標誌性的植被。
再一想極盜城附近的區域，隱隱猜到了這可能是哪裡。
他完全沒有絲毫念戰的想法，埋頭猛衝。
破風聲呼嘯，人影快若鬼魅。
他真要一心想逃，正常情況，大概率是不會被追上的。
然而下一秒，他就遇到了不正常的結果。
那雷龍裔壯漢沒有追上來，可是白袍女人卻追來了。
那女人用了一種離譜的位移能力。
狂奔中，季尋的餘光一直關注著身後。
就是搶跑的那一點優勢，他就已經遠遠將南大陸兩人甩在得老遠。
本來有機會徹底甩掉，然而沒等的他慶幸，一個人影就憑空出現在了視野中。
就是憑空！
她身體四周沒有正常奔跑的氣流湧動，虛空位移而來！
“空間位移.”
季尋看著身後那像是幻燈片閃爍位移的人影，眸光一凜。
最糟糕的情況就是眼下這種。
之前他知道“第五人”用了那鏡像空間把他們控製住，他就懷疑對方大概率是本身就精通空間法則的。
但也沒想到，對方的空間能力會這麼離譜。
“為什麼這家夥實戰瞬移的咒術間隔如此之短？”
季尋一眼就看出了不對勁的地方。
正常來說，哪怕是空間係卡師也不是無解的。
靠著自身能力一次瞬移幾百米已經算不錯，而且還有施術間隔。
如果是那樣，在複雜環境中，未必能追上自己。
但身後那白袍女人卻頻頻閃現，轉眼就已經出追到了百米之後了。
季尋仔細觀察了她使用的卡牌，也是正常六階暗金牌，按理說不會這樣無限製使用。
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女人有什麼空間係寶物，輔助施展咒術。
“這下可麻煩了。”
想到了這點，季尋腦中急速推演了各種方案。
但沒有一種，自己能逃掉。
唯一算是好消息的是，大概就是對方的龍威並不強烈，看上去應該是六階。
速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