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變卡皇正文卷第二百五十八章那位可是鎮壓了兩個時代啊季尋靜靜地站在窗台前,
陷入了一種難以言妙的頓悟狀態。
全然不覺自己身體四周漸漸縈繞起了一層無形氣場。
他覺得自己好像時間過了很久很久,
又仿佛隻是過了片刻。
想著想著一念起,季尋放下了手裡的信件,然後又拿出了那封貼有【超時空郵票】的信。
郵票已經褪色了,全無光彩。
季尋知道是郵票之前讓自己穿越,蘊含的“時光之力”消耗一空了。
看了許久,微微一歎。
終究已去。
也不知道郵票要恢複需要多少年。
季尋從椅子上起身,小心翼翼地把那幾百封信件都收了起來。
書架下還有一個盒子,也是留給宋漁留給他的。
季尋打開了一看。
裡麵有一個“封印密匣”,還有一枚戒指。
這密匣就是曾經去波頓鎮的秘銀礦洞,那白家先祖留下之物。
有締結契約,旁人也用不了。
而戒指就是百年前季尋沒能帶走的那枚【竊神者指環】。
宋漁一直很好地將兩件物品保存著。
等到了現在,終於是又交還給了季尋。
“哎”
季尋看著兩件物品,不覺又是一聲長歎。
這兩件物品承載的是他和那個傻姑娘一起冒險的那段記憶。
東西還是那兩件。
但人已經不在了。
季尋拿起戒指,戴在了手指上。
正好一抬頭,就看到了窗戶外,燈火璀璨的無罪城。
而玻璃上,還倒映著上一張麵無表情的臉。
季尋看著自己的臉,第一次覺得如此陌生。
他曾經在馬戲團看到過很多悲傷難過的臉,作為小醜的他,總會變出花樣讓人開心起來。
看著這張不開心的臉,好像是職業病犯了,咧口一笑,想要做個鬼臉,逗他開心。
但鏡子上的那張臉,怎麼都看上去很悲傷。
那高高揚起的嘴角耷拉了下來,再次變得麵無表情,眸光深邃而黯淡。
他不甘心,又用雙手食指在嘴角兩側拉起高高的弧度,強行拉出了一個笑臉。
笑臉像是僵直在了那裡,沒有耷拉下來。
但第一次,他覺得自己笑得那麼浮誇,那麼虛偽。
笑著笑著,季尋呢喃自語:“原來,這就是悲傷嗎”
曾經的季尋很難感受到快樂,所以才追求刺激尋求感官的愉悅;
但他更難的是感受悲傷。
他能完美地表演各種情緒,但內心卻毫無波瀾。
這是第一次,他深深切切地感受到那像是心臟被挖空了一般的悲痛情緒。
可就是這股低沉的情緒一上來,仿佛耳旁又聽到了那個姑娘在溫柔地說話:“季尋先生,你要好好的喲~”
聽著這話,鏡子裡的人,不覺嘴角微微揚起。
一念起,季尋又拿出那張兩人合照的黑白照片看了看。
看著那張笑靨如花的俏臉,他微微一笑:“漁小姐那些年的你,也是這樣的感覺嗎?”
原來有些人真的可以靠著一些美好記憶,就覺得很開心了。
季尋輕撫照片,臉上重新掛起了笑容。
人有了牽掛,仿佛才開始體悟到生命的意義。
收拾好一切,他朝著門外走去。
洪樓很熱鬨。
開業儀式依舊在繼續。
皇家歌舞團的又一場經典舞台劇拉開了帷幕。
熱鬨的可不止是看劇目的那些看客。
還有真正“看戲”的那些人。
就在季尋在房間裡閱讀那些信件的時候,全然不覺,整個無罪城其實都已經暗潮湧動起來。
而作為風暴中心的洪樓,普通人根本不知道的那熱鬨的表象下,炸藥桶的引線已經點燃。
洪樓四樓一個包房裡。
幾個神秘人正在搗鼓著一個咒術陣法。
但凡有外人在這裡,看著他們身後各自浮現的“仙家”虛影,立刻就能猜到這是竊神者白家的人。
那咒術陣法裡青煙縈繞,形成了一尊狐狸的虛影。
突然間,狐狸睜開了眼。
領頭的那個白家長老神色一喜。
“已經確認那位離世,動手!”
“那些家夥還在盯著誰是宋家新掌舵人可不知隻要搶到那老頭太婆的屍體,宋家的一切都是我們的了。”
“這次行動務必成功!無論是誰阻攔,格殺勿論!”
“是。”
“.”
說著,幾人瞬間消失在房間。
而盯著洪樓的可不止白家一家。
各大包房裡,演藝廳裡整個聯邦有資格被稱作一流家族的勢力,都有人親自來了。
此時此刻,二樓賭檔。
一個紳士穩重的中年人正在奢華的包房裡觀摩一場激烈拳擊比賽,
普通人不認識這個很少露麵的中年人,但隻要是政壇上的人無不陌生。
這位就是聯邦五大議員之一的莫頓家族當代家主,羅伯特·莫頓!
整整站在聯邦權力巔峰的那一小撮兒人之一。
這時,一個青年突然闖了進來。
他激動地說道:“父親大人,情報傳來,基恩議員那邊看樣子是想要動手了!”
中年人一聽,全然沒在意什麼議員。
他看著比賽的目光突然一滯,像是想到了什麼,失神一般呢喃自語道:“那位走了嗎”
青年看著父親走神,等了片刻,提醒道:“父親?基恩議員那邊”
羅伯特的思緒這才像是回到了現實。
他語氣平淡而難掩輕視,回應道:“嗬,基恩那家夥野心倒是很大。就怕他沒這麼大的命格去支撐他的野心。不用去管他。”
青年對父親這態度有點焦急:“可是.基恩議員可是聯邦眾議院最熱門新晉議員。最近又聯合了一批人搞了新銀行業,風頭正甚。而且他們暗中還聯合了竊神者白家和宋家一些內部嫡係。真要讓他拿下了宋家手裡的資源,我們再動手就晚了。”
“拿下?”
羅比特仿佛聽到了一個笑話,不以為意地搖搖頭:“真以為宋家老二和基恩暗地裡搗鼓的那點小把戲,‘那位’會不知道?那位沒事兒還好,有她壓著,誰都不敢動,也風平浪靜。現在離世了,這些上下橫跳的家夥都冒出來了。但也差不多要被收拾了。”
青年聽到這話,滿臉不解:“啊?”
他知道自己的父親判斷力從來都是有先見之明,且最終事實會證明是對的。
可就是因為如此。
才疑惑不解。
羅伯特帶著兒子來,本就是想讓家族的繼承人真正見識一下這種頂層大變局。
他也沒隱藏自己的看法,但語氣可不客氣:“總有新來的蠢貨覺得自己掌握了一點權力,就想打破原有階層的利益劃分,嗬嗬既然想送死,就讓他們去試試吧。那位也就是最近這一二十年沒怎麼露麵了,讓人覺得她沒什麼影響力了。真要換再早些年,彆說他一個新晉議員,就是元老院的老爺子們見了她,都得客客氣氣的稱呼一聲‘宋小姐’.嗬嗬,還真以為宋家就隻有黑金商會了?那位暗藏的實力,你們這些年輕人哪裡知道厲害。伱爺爺那一輩,才清楚體會過呢.”
年輕人聽著不明覺厲。
他並不懷疑父親的判斷,但更是疑惑了:“父親,那位真這麼厲害?可是”
他後半句沒說完,可是明明好像沒聽說怎麼厲害的。
羅伯特聽著長歎一聲,目光微微一眯:“那是一位值得尊敬的長輩和先驅者。”
青年眉頭一皺,瞬間嚴肅了起來。
青年也很難相信,在他眼裡如此偉岸且有遠見的父親,提到“那位”
竟然用上了敬語?
羅伯特沒直接說,反而問道:“你不是看你爺爺書房裡,一直掛著一份舊報紙嗎?”
青年不明所以:“嗯。”
羅伯特笑道:“報紙上最醒目的位置寫了什麼?”
青年當然記憶深刻,他們莫頓家族每一個人都知道:“當金錢站起來了,一切真理都要跪著。”
“對!”
那句話即便羅伯特都記憶猶新,道:“報紙上這句當時時事評判家的鋒銳評語,就是說的‘那位’。當年的那位的眼界、手腕和魄力,完完全全就是這一句話的真實寫照。饒是一介女流,她可是壓得你爺爺他們那群老紳士們都抬不起頭的強大對手啊.”
青年一聽,立刻來了興趣。
沉吟了片刻,羅伯特又用回憶的語氣說道:“六十年前,當聯邦所有貴族、議員們還在盤算著自己領地那點財富的時候,她就已經在所有人不知不覺中,掌握了聯邦的經濟命脈了。但她更高明的是,明明可以悄然賺取無數倍的利益,卻白白把這些利益,甚至包括聯邦銀行印鈔權的席位,都分了出來”
他語氣難掩感慨,回憶如潮水般湧來。
隻有親身經曆過那個時代,才知道那位宋家小姐何等離譜。
又讓人發自心底的敬佩。
羅伯特繼續道:“以前我也不懂。你爺爺告訴我了就這一手的高明。她要的是共贏。隻有整個聯邦都富裕了,流通起來了,她反而會更富有。這理念格局之高,直到現在很多人都不明白。可要知道,那位最初布局的時候,是將近百年前啊!那時候的領主們,一個個還隻想著當土皇帝,能想到的最主要的斂財手段,就是開礦、獵荒,再不就是收刮剝削自己領地的領民,掙那一點他們還在沾沾自喜的小錢。而那位,就已經布局的是整個聯邦的金融領域了,貨幣發行、股票、期貨、輿論、特殊資源壟斷.”
青年:“這這麼厲害?”
“不。”
羅伯特搖搖頭。
他眼中厲芒暗隱,又補充了一句:“隻比我說的更厲害。”
停頓了一瞬,這位老紳士又歎道:“而且從很大程度上來說,正是因為她那些布局,才造就了如今聯邦的繁榮。所以我們和你爺爺那輩人,對她都是有敬意的。也就是這些年她好像對金錢遊戲不感興趣,沒怎麼現身操持了。否則就單論金融領域的手段,彆說一個基恩,就是五大議員捆一起,都不是她的對手。”
“啊?”
聽到這話,青年震驚得已經無以複加。
同時他眸光中神采奕奕。
他還從沒從父親的嘴裡聽到對一個人有如此高的評價!
這個年齡段對強大人物總有種莫名的崇拜。
聽著這些堪稱傳奇的經曆,青年又疑惑道:“可是父親大人,這麼厲害的人物,為什麼沒怎麼聽說過呢?至少不是那麼有名.”
羅伯特笑著,反問自己的兒子道:“你是想說,名人傳記?還是報紙、教科書?又或者無聊記者弄出來的什麼‘富豪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