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變卡皇正文卷第二百三十二章宋漁“喂,小斑鳩,你彆白白浪費了這麼好的黑麵包給這家夥了。都昏迷一整天了,肯定活不成了。”
“可是明明他還活著呀。一塊麵包而已,我是小孩子,吃不了這麼多的。何況我們的黑麵包也是薔薇商會那位尊貴的小姐施舍的。我拿它能救彆人,那就再好不過了。”
“噢,天真的笨蛋!剩下半塊麵包拿去換幾枚銅幣不好嗎?等你自己挨餓了,你會後悔的。”
“才不會呢.咦,這位先生醒了!”
“.”
季尋早就醒了。
但他在一個很糟糕的狀態中。
像是重度暈船,整個人思緒昏昏沉沉的。
他恍惚聽到外麵下著雨,濕噠噠的,挺冷。
還有人給掰開了他的嘴,給他灌了一團黏糊糊的東西。
噢,那口感.糟糕極了。
好像是冷水把黑麵包泡開了,黏糊糊的像是漿糊。
這是季尋覺得黑麵包最難吃的吃法。
但身體迫切需要能量。
那股濃鬱的麥香又讓他覺得仿佛吃到了這輩子最好吃的東西。
那股能量稍微彌補了身體虧空之後,意識才從那種渾濁狀態中才回歸身體。
季尋睜開了眼。
看到了一雙純淨的大眼,驚喜地盯著他:“先生,您醒了?”
“我又穿越了?”
季尋腦子裡第一反應就是這個。
如同他穿越去407異維空間那次,醒來之後發現身體糟糕極了。
全身虛弱無力,健碩的肌肉像是被吸乾了,肉眼可見的骨瘦嶙峋。
還光著身子。
估計是身邊那個五六歲的小孩子不知道哪裡給他找了一塊破布,當了褲衩,這才不算尷尬。
“不對。我好像又沒穿越。”
季尋感知了一下。
雖然體內咒力空空,但超凡能力都還在。
他能感知到“氣”的存在,也能清晰感知到四周遊離的各係元素和法則。
啟迪的屬性麵板也都在。
隻是多了個“極度虛弱”的負麵狀態。
稍微想去到底發生了什麼,腦袋又像是宿醉斷片後的陣疼,讓他齜著牙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時候,身邊那個小男孩又眨了眨眼,滿臉關切地問道:“先生,伱沒事兒吧?”
“.”
季尋嗓子像是被灌了鐵水,說不出話來。
沉下心冥想了片刻,這才將腦袋的刺痛壓製了下去。
原本是想用「不死咒」恢複一點身體狀態的,但試了試,卻發現完全沒用。
季尋瞬間想明白了他目前的狀態:“高位法則侵蝕嗎?”
他畢竟已經是三階卡師,身體強悍非凡。
一般的傷勢,職業卡附帶的狼人和龍裔血脈的恢複能力就足夠自動愈合。
但眼下,即便是用了不死咒,都無法緩解這種虛弱狀態。
也就是說,造成的原因是某些他無法理解的高位法則。
而且還有一點。
他現在「暴食」秘法哪怕不刻意去冥想,也會自動吸收元素凝練咒力,可眼下咒力從個位數緩緩提升,恢複得非常緩慢。
種種跡象表明,他的身體被某種未知的高位法則侵蝕。
他目前的一切手段都奈何不了這種侵蝕。
好在是那種負麵狀態正在自己慢慢消散。
身體正在好轉。
一旁的小男孩看著他有氣無力的樣子,還以為是餓了,拿出了自己藏在口袋裡的小半塊黑麵包:“先生,我這裡還有一塊麵包,如果你餓了的話,可以拿去吃。”
季尋沒去看麵包,而是打量著眼前的小男孩。
六七歲的樣子,很瘦。
一身臟兮兮的破爛的報童裝,看著像是乞丐。
但皮膚細膩,眸光清澈,沒有對苦難的麻木,或許是才當乞丐不久。
“原來是被他救了嗎.”
季尋思緒漸漸清晰。
雖然自己現在這身體不用被救,也不會那麼容易死掉。
但總歸是好的。
“謝謝。”
身體現在極度需要能量,他虛弱地說了一聲,並不墨跡,接過了男孩手中的麵包,小口咬下了一塊。
麵包碎屑在嘴裡被唾液分解成麥芽糖,那股麥香味兒的回甜滿口亂竄。
糖原補充後快速讓腦子重新有了思考的能量。
季尋又躺了十幾分鐘,這才終於回想起發生了什麼。
失去意識前,自己應該是在洪樓,閱讀那位神秘筆友的信。
然後被一股神秘力量給席卷,失去了意識。
“這我好像是被那件災變物【X-077-超時空郵票】傳送來了?而我身上負麵狀態,或許是空間法則侵蝕?”
他隱隱想明白了什麼。
但又很奇怪到底是什麼情況。
小醜麵具彆人是拿不走的,但身上空無一物。
所以現在看來,他應該是“身體”被傳送來了。
所以儲物戒指什麼的外物一點都沒帶來。
還光著屁股。
既然沒死掉,季尋眸光裡就溢出了笑意。
他對這種神奇的際遇大有興致,心中推測道:“那郵票居然還能把人傳送走?所以,我現在到底被傳送來哪兒了?”
吃掉了最後一點麵包,他覺得自己終於能有力氣說話了。
看著身邊的男孩,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男孩說道:“大家都叫我‘小斑鳩’。先生您也可以這麼叫我。”
“哦。”
季尋看了看四周,像是平民棚戶區,到處都是打滿補丁的帳篷。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屎尿混雜的怪味。
地下城偶爾也會有雨,外麵到處都濕噠噠的,滿是泥漿。
無論從哪裡看,都不像是無罪城。
他問道:“這裡是哪裡?”
“先生您不記得了?”
男孩看了季尋一眼,想到什麼:“噢,對了!你應該是太餓了。早上的時候,我發現你餓暈倒在了帳篷邊”
季尋聽著也沒說話。
自己現在這枯瘦狀態,確實像是餓暈過去的。
看得出男孩開朗健談,和一般的乞丐不同,應該是學過一些知識,又道:“這裡是波頓機械鎮啊。波頓男爵的領地。我們大都是從西邊朗姆郡逃荒來的,你應該聽說的,那邊發生了饑荒。對了,先生你是從哪裡來的?”
“.”
季尋之前看過聯邦地圖,對這個朗姆郡有點印象。
似乎是在聯邦西部?
但地下世界的城市分布不是平麵,他並不確定具體在哪兒。
而且也沒聽過這什麼波頓機械鎮。
想想,他便直接問了一句:“這裡距離無罪城遠嗎?”
“無罪城在哪兒?”
小男孩滿臉疑惑,歪著腦袋想想,一臉歉意道:“抱歉先生,除了這次,我長這麼大還從來沒離開過朗姆郡。沒聽說您嘴裡的‘無罪城’。”
“.”
季尋聽著也不在意。
這種“小斑鳩”的年紀,沒聽過那種世界儘頭的罪惡之地也正常。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他真不在無罪城了。
但還是在在原來的世界。
這時候,一陣涼風吹來,微微讓人有些哆嗦。
小男孩又想到了什麼,連忙解釋了一句:“噢,抱歉,還有一件事兒。我發現你的時候.你的衣服就已經沒有了。可能是那些拾荒者給拔走了。所以我給你找了一塊麻袋.”
大概是覺得怕被季尋誤會衣服是他拿走的,他還想多解釋一句。
季尋卻打斷了他,笑著道:“謝謝。”
看到一個人的眼睛,他就知道對方沒說謊。
說著,他又補充了一句:“謝謝你救了我,還有你的麵包和衣服。”
他的笑容讓小男孩也被感染了,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不客氣。”
季尋餘光早就打量了這個簡陋的帳篷,除了一條臟兮兮的毯子,就什麼都沒有了。
很小,也很簡陋。
看著不像是有其他人一起住。
他自己就是孤兒,猜到了什麼,隨口又問了一句:“小斑鳩,你父母呢?”
提到這個話題,小男孩開朗的笑容立刻就收斂了,搓著手指說道:“不知道。之前打仗,父親被征調去了前線。後來戰爭打到了我們鎮上,我和母親還有鎮子裡大人們一起逃難去了火車站,人太多了,她把我推上了火車頂,火車開動了起來母親沒能爬上來,囑托隔壁的胖嬸照顧我。後來來波頓鎮的路上,胖嬸也走散了.”
說著,眸光中閃爍著晶瑩。
他卻又像是想到了什麼,堅強地沒有讓眼淚流出眼角。
“.”
季尋聽到這裡,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一個五六歲的孩子孤零零地逃荒,他的母親推他上火車的時候,該何等不舍。
還能保持這般純潔的善良,真的很難得。
他沒多問這孩子的家人,轉而問道:“你一個人害怕嗎?”
小斑鳩歪著腦袋想想:“之前有點怕,到處都在打仗後來就不怕了。”
季尋看到了他眼裡突然浮現的光,好奇道:“哦?”
小斑鳩想到了什麼,臉上重新掛起了開朗的笑容,很認真地說道:“火車站分開的時候,母親給我說,說我已經是男子漢了,和父親一樣,能自己照顧自己了。她說讓我乖乖跟著胖嬸,等戰爭結束了,回到鎮子上,就能就和爸爸媽媽團聚了.”
說著這話,季尋在他眼裡看到了一種叫“希望”的天真光芒。
大概在他這個年紀的小孩子眼裡,媽媽的話,就是天下最大的理了。
媽媽說一定會再團聚,小斑鳩就堅信不疑。
想著戰爭結束,他就能再見到最親愛的爸爸媽媽了。
季尋看著那張稚嫩而純真的臉龐,不忍說出成年人看到的殘酷世界。
小斑鳩似乎對未來和父母的重逢充滿了期待和憧憬,又道:“而且大家也都很好的。麻雀、小路、老林、大山.都是路上認識的夥伴,他們都很照顧我的。聽他們說,隻要能再等等,戰爭就會結束了”
“嗯。”
季尋聽著。
隻默默地點點頭。
他沒想打破一個少年的天真幻想,問道:“你父親是做什麼的?”
說到自己的父親,小斑鳩一臉驕傲地挺起胸膛:“我爸爸是鎮子上的醫生,還是很厲害的卡師呢。聽目前說,父親以前還是個很厲害的獵人,去過很多危險的地方.”
母親的話,是童年堅信不疑的真理。
那麼父親,就是那座最偉岸的大山了。
他那雙爛漫的瞳孔裡,隻有對未來的濃濃期待,又道:“我以後長大了,也想成為父親那樣的卡師,我也想成為很厲害的獵人。”
季尋聽到這裡,笑了:“嗯。你會成為很厲害的卡師的。”
小斑鳩看著那雙看著自己的眼睛,也有點不好意思,突然意識到什麼,像個大人一樣,一臉很失禮的歉意:“對了,還差點忘了請教先生您的名字。”
季尋淡淡道:“你就叫我.朝陽吧。”
畢竟自己還是個通緝犯,小醜麵具沒了,小心一點為上。
小斑鳩也全然不在意,道:“朝陽先生,您是卡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