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石碑飛升了,你們的天敵(10k)
絕大多數人看不到,也不知道的地方,已經有好幾個方麵,在進行著博弈,或者說對抗。
大洋的公海上,某個外來的,快要到南洋的艦隊,油門踩死,飛速跑路。
歐羅巴那邊,昨天還在當出頭鳥,說要來南洋驅除邪惡的一個教派,今天還是喊著驅除邪惡,但專門加了一大堆說明。
表明他們說的邪惡,便是那些已經化作惡魔的人,已經死掉的,或者走了狗屎運,逃過一劫的人。
大家理解的有點問題,他們說的邪惡,並不是那些可憐的亡魂。
按照他們的教義,那些死掉的人,才是罪大惡極,應該墮入地獄。
供奉某個神祇的殿堂裡,殿堂的教宗,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告訴信徒,東方發生了太過淒慘的慘事,淪為被繁華掩蓋的人間地獄,他們的神都不忍心看了,所以將腦袋扭向了另一邊。
當然,該知道的都知道是怎麽回事,隻是沒人說,就當挽尊了。
南洋的事情,以現在的信息傳播速度,根本不可能完全按住了。
歐羅巴這邊,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神奇效率,在溫言還靠在石碑上休息,恢複精力的時候,歐羅巴就已經據知情人舉報,重拳出擊,抓捕了一些潛藏在歐羅巴的相關人士。
雙方還爆發了激烈的衝突,被抓捕的人裡,有好幾個激烈反抗的家夥,都被清空了彈夾。
然後一些人,已經被火速送上了飛機,將其送往南洋。
因為天都亮了,南洋那裡彙聚的難以計數的亡魂,竟然還在。
要是僅僅如此也就罷了,但那些亡魂身上燃燒著火焰,還有陽氣,這就讓不少人膽寒了。
這意味著很多很多理論上,可以針對亡魂的東西,對那些難以計數的亡魂根本沒用。
命隻有一條這件事,忽然間懟到所有人臉上之後,就開始有人害怕了。
當開始害怕的時候,就迸發出了讓烈陽部看了都有些震驚的效率。
屁股坐在不同的位置,想法是真的完全不一樣的。
南洋聯盟的普通民眾裡,現在都開始有人在吹噓,他昨天看到無數的亡魂從身邊衝過,他沒嚇尿褲子,甚至都生出一種跟著一起去的想法,可惜他伸出手,人家都不要他。
所有的普通人,基本都是有一個非常樸素的道德價值觀,他們在看到這些事情的時候,哪怕受到了驚嚇,也依然還是會在跟家人一起吃飯的時候,罵一句那些狗東西死得好。
這些跟慘劇毫無關係,甚至從頭到尾都毫不知情的普通人,在確定自己並不是目標之後,就真沒什麽太大的心理壓力。
第二天早上起床,在路邊的老街坊那裡吃早餐,大家都在討論這件事,卻也不耽誤大家過自己的生活。
可另一些上層,操控著資源和資本的人,他們的想法就不一樣了。
他們不會想著,生平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
他們第一時間做的,便是代入進去,思索自己遇到這種情況,應該如何做。
要用什麽力量,什麽方法,才能在這種級彆的襲擊之中存活下來,甚至,反擊乾掉那些亡魂。
當一些人利用各自的渠道,尋找到一些專業人士,基本都得到了「至少目前階段,我們無能為力」,或者乾脆就是「我欠了你多大的恩情,才會嘗試著替你去下地獄」。
於是乎,一個共識,以極其魔幻的速度,在短短的幾個小時裡,便橫掃了世界。
上個月還蹦躂的南洋聯盟裡的某個成員,今天所有的新聞,都對神州艦隊的突進視而不見,極少數提到的,也是壓根不提艦隊,隻說什麽對地區平穩和安定做出突出貢獻之類的說辭。
無論是誰,便是歐羅巴那邊,平日裡喜歡蹦躂一下,找找存在感的小教派或者邪教,現在都明智了閉上了嘴,最好彆說什麽不合群的話。
正確性直接被拉滿。
而靠著黑石碑酣睡的溫言,呼吸之間的力量,開始逐漸增強,而黑石碑上,甚至開始浮現出一圈圈光暈。
這代表著討伐者這個職業,所能覆蓋的範圍,開始飛速擴大。
共識,開始從各地官方層麵確認,哪怕未必是石碑上的內容,卻都是在確認這裡所有討伐者所做的事情。
黑石碑之上,光暈流轉,一圈圈光暈不斷落下,當神州官方,都開始說,對南洋發生的騷亂表示關切,會給予必要的人道主義協助的時候。
最後一道光暈落下,黑石碑化作一道光暈,衝天而去,消失不見。
在幾乎所有人,都還壓根不知道討伐者這個職業的時候,討伐者這個職業,卻以一種吊詭的方式,得到了所有有資格發表意見的人丶勢力丶國家的承認。
於是乎,從被動,再到主動,討伐者,便化作了一個普世職業,適用於世界的任何地方。
溫言靠著的石碑消失,他身子後仰,瞬間醒了過來。
醒來之後,天都亮了,但是周圍依然有大片亡魂,到了白天之後,這裡的陽氣攀升,也並沒有影響到什麽。
那抑揚頓挫,頗有節奏的哀嚎聲,已經越來越弱。
溫言沒去看,他打了個哈欠,坐了起來,回頭看了看地上,隻剩下一個印記,石碑不見了。
而溫言卻莫名感覺到,他受到討伐者職業的加持,比之前近乎翻倍了。
他問了問旁邊有意識的亡魂,聽說了剛才的情況之後,他伸出手,摸了摸後方地麵上留下的印記。
他想到了當初他去選職業的地方,那裡也有很多很多的石碑。
每一個石碑,就代表著一個職業,現在討伐者石碑消失不見了,是不是也是去了那個地方?
再感受著此刻的力量,溫言琢磨著,討伐者石碑,算不算是飛升了?
他拿出手機,沒人給他打電話,但是有人給他發了信息,他還看到了黑盒給發信息的記錄,黑盒竟然主動傳出去個信息,說他累了,在休息。
他察看了一下手機上的大量信息,有風遙發來的,還有烈陽部App直接推送給他的。
他對現在這情況,就有點個大體的了解。
他沒猜錯,昨天老板的後手不少,這家夥昨天撕碎的卷軸,就是搖人的。
搖的還不是一般人,可惜沒屁用,溫言身後也有人。
而飛彈沒落下,是甘姨出手了,甘姨在半空中,把一個超音速飛彈給拆了,而且還一不小心給掉在了南海艦隊附近。
南洋聯盟的一個軍事基地裡,爆發了激烈的衝突,嗯,這是美化過的詞。
貼切點的說法,叫嘩變或暴亂。
然後那裡有內部人士,發射了三枚飛彈,隻有其中一枚發射成功了。
第一枚發射成功之後,第二枚和第三枚,被大洋彼岸的人,接到了警報之後,給強行遠程打斷了發射進程。
因為這些飛彈都是南洋聯盟裡的某個成員,從大洋彼岸買來的……
雖然他們家的飛彈,不聽買家指揮的事,也不是第一次了,這次大家卻都默契的沒提這事。
當時給強行打斷,也並非是為了亡魂的事。
因為南海艦隊就特麽在不遠的地方呢,就正好在這個彈道飛彈的射程裡,而且上個月,神州還在跟飛彈的買家打口水仗,滋水槍玩的老開心了。
這個時候,我都沒接到通知,也沒接到任何消息,你個龜兒子就忽然發出三枚彈道飛彈,你什麽意思!
除了南海艦隊之外,你難道還有彆的目標,需要一次性發射三枚超高速彈道飛彈?
大家都知道我賣出去的飛彈,買家並不能完全控製,我還能遠程控製。
你現在忽然來這一手,什麽意思?想甩鍋給我?想拖我下水?我可去你大爺的吧。
於是乎,那邊就按照規定,在未接到確認的情況下,直接把剩下兩枚彈道飛彈給按死了。
剩下那一枚已經完成發射的,那是沒辦法了,為了防止乾擾,那飛彈發射出去之後,就停不下來的。
今天天還沒亮呢,就有人去找了神州的人,私下解釋了一下,這事真是南洋聯盟的瘋批自己乾的,與他人無關,當然,這個他人也包括我。
神州那邊的人按照正常的程序交涉,理智上,他們是覺得,大洋對岸的確還沒瘋狂到敢直接對著南海艦隊發射高速彈道飛彈的地步。
哪怕真的是射南海艦隊,這飛彈其實並沒有什麽鳥用,飛彈的軌跡,已經被實時測算了出來,甚至可以考慮到通訊的延遲,來指引甘棠,在半空中打中那顆飛彈。
在沒看到飛彈尾焰,還在加速階段,都可以用正常方法將其攔截下來。
神州的人覺得自己夠理智了,但一次次的教訓,還是讓他們先考慮一下對方的確是腦子不夠的瘋批,交涉還在繼續。
這事跟溫言就沒什麽關係了。
溫言看著各方反應,再看看其中一些消息,一些當時在歐羅巴的漏網之魚,都已經被打包遣送回了南洋聯盟,現在已經在路上了。
而這裡的亡魂停在這裡,到了白天都還在,沒消散,也沒走,大洋彼岸都覺得有點發毛,也跟進了這種行動。
以極為恐怖的效率,抓到了一些漏網之魚,甭管是不是,都先給遣送回了南洋。
恩,說的是遣送,不是引渡,很講究。
溫言一看這些信息,那也不著急了,再等等吧。
他先給太師叔祖回了個電話。
「太師叔祖啊,我好著呢,就是打的有點累,休息了一下。
哦,什麽慘叫?沒事,我這這麽多亡魂,有點哀嚎多正常。
您老費心了,一夜沒睡吧?
您老趕緊補補覺,等事情做完了,我回山裡咱慢慢聊。
幫我給甘姨道一聲謝。
好嘞,我明白,您老放心,沒事。」
掛了電話,溫言又給總部長回了個電話,說了下現在的情況。
「大概就是這麽個情況,人家報仇,我總不能攔著吧?
我也不能走,就先睡了會,我在這等著,完了我就回去。」
烈陽部裡,一夜未睡的總部長,掛了電話,長出一口氣。
聽到溫言的口氣,稍稍帶著點不著調和陰陽怪氣的味道之後,他就知道沒什麽事了。
他對秘書招了招手。
「昨天讓你準備的秦半兩,準備好了麽?」
「時間倉促,隻準備好十三枚,都是可以確定是真貨,而且是大秦一統六國之後,第一批秦半兩。」
「那就好,封存好了,給他送過去吧。」
「已經到了南海了。」
總部長點了點頭,從溫言傳回來秦半兩有關的消息,總部長就已經立刻派人去搜集了。
以烈陽部的資源,能找到的秦半兩自然不少,但為了保險起見,想找到一統之後的第一批秦半兩,那可就沒那麽容易了。
這一天時間,找到之後,經過確認驗證,第一時間就送到了南海,以保證在有需要的時候,可以用最快的速度用上。
本來是準備直接借溫言的貨架,打開一個窗口,直接扔給溫言拉倒。
但是昨天就出了問題,甘棠打開窗口過去的時候,並沒有出現在溫言附近,而是出現在了幾千米的高空。
窗口就沒法隨便用了,剛才跟溫言打電話,溫言也隻是提了一嘴,昨天那裡出現了一個人為製造的末法領地,一切職業能力,異常什麽的,在那裡都會被壓製。
想來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還是用正常方法吧,靠譜點。
總部長靠在椅子上,閉上眼睛,稍稍眯了一會兒。
昨天溫言在那邊乾架,但是神州這邊,人也都沒閒著,扶餘山難得開一次大壇,那口氣,大有一種今天在座的,不在座的各位,誰敢在今天拖後腿,就彆怪我下手狠的意思。
一下子就讓他想起來,這位老爺子年輕的時候。
這老爺子雖然說是扶餘山曆代下來最謙和的一位,可年輕的時候,隻要出手,那下手那是真狠。
扶餘山被人嘲諷,堂堂三山五嶽之一,卻靠武者撐場麵,可不是從秦坤這裡開始的。
當年靈氣複蘇進度還沒到現在這麽高的時候,老爺子也還年輕。
那時候,有一個案子,是有人養鬼害人,成了規模,老爺子一個道士,嫌棄當時的道法威力不大,太過麻煩,也不想開壇。
所以,他就拎著一把煞氣逼人的環首大刀,衝進了那些犯罪分子藏身的溶洞裡,一把刀從頭砍到尾,一個人就把裡麵的人和惡鬼,全部給剁了。
總部長有些唏噓,那時候他還很年輕,他也是那一次行動裡的外勤,外加一個方向的隊伍的指揮。
當時他在心裡琢磨了很多計劃,如何才能擊潰藏身溶洞裡的犯罪分子。
但他這邊還在蹲守呢,就聽說,扶餘山的人,已經衝進去把人和惡鬼一起給剁了。
這事對當時還年輕的他極大的震撼,那一次,也是他真正開始對靈氣複蘇有清晰概念認知的開端。
這對他的想法和理念,也有了極大的影響。
一晃他都年紀不小了,這次看那老爺子依然中氣十足,開大壇的時候,那股子勁也依然在,總部長心裡是挺高興的。
昨天北麵有什麽力量波動,也都被太師叔祖開大壇直接給震懾了,但凡活得久一點的都清楚,扶餘山幾十年來一直都是很低調,但隻要動手,那一定是朝死裡打。
當年僵屍洞不開,純粹是扶餘山自己克製,是為了長遠考慮,真不是沒底牌。
老天師昨天也是一夜等著,沒等老天師做什麽呢,在有人越線的時候,娘娘就忽然插手了,那肯定有人挺慘的。
總部長睜開眼睛,拿出平板,溫言在外麵乾架,他自然有義務做好其他的事情。
典當行的滲透,比預想的要深。
昨天可不止是南洋的東西兩麵有東西,南洋的北麵也有東西,想要瞞住整夜都在懸崖雲海的老天師,那可是有點難。
先收拾掉自己家裡這些吧。
承平日久,區區幾十年而已,就有狗東西忘了破山伐廟這幾個字是怎麽寫了。
總部長點了點一些文件,發起通知,一個小時之後開會。
同時邀請了一下北部軍區和西部軍區,讓他們派代表來開會,年底了,可能會幫他們清理一下庫存,排除一下隱患。
當然,這些事情溫言都不知道,他在自己的包裡翻了翻,翻出來點吃的,墊墊肚子。
繼續等著不遠處哀嚎的老板掛掉,等著天黑。
同一時間,大洋彼岸的西海岸,一架飛機落地。
一個留著小卷發,戴著草帽,一身腱子肉,戴著墨鏡的年輕人,走出了機場。
酒店的車,在門口接上他,一路向著海岸線前進。
看著碧藍海水,與天空一色,年輕人心情不錯。
隻是走著走著,眼看著就要到地方的時候,年輕人臉上的笑容收斂了。
他忽然打開了車門,從車上跳了下去。
他在地上翻滾了幾圈,從地上爬了起來,而那車卻停都沒停,繼續前進。
年輕人剛想做什麽,身上便出現了密密麻麻的紅點。
道路旁的一塊大石頭後麵,有個穿著黑西裝,帶著墨鏡的男人走了出來。
「我勸伱不要動,這裡方圓五公裡之內,一個人都沒有,也不會有車上這條公路了。
你隻要動一下手指頭,就會有一百把全自動,加上二十把高精狙,覆蓋你周圍五米半徑之內的所有地方。
三公裡之外,五公裡之外,十公裡之外,還有火箭炮車等一係列東西。」
年輕人一動不動,眉頭微蹙。
「你們是什麽人?」
「掌櫃,這個時候裝傻,就沒有意思了,我們是真怕你還有什麽彆的手段。」遠處的男人從頭到尾都沒敢靠近。
年輕人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他的確沒想到,他剛落地,就遭遇了這些,如此布置,就不可能是等到他下飛機才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