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怨氣衝天,小道消息(11k)(1 / 1)

第403章 怨氣衝天,小道消息(11k)

溫言看著眼前這一幕,心裡還是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不是神州裡不可能出現這種事,而是神州的邪異,還真沒膽子這麽猖狂,猖狂這麽多年還沒死。

他環視四周,這裡可不算是什麽荒郊野嶺,人跡罕至。

這裡甚至還是當地比較出名的旅遊島嶼,站在山坡上,都能看到遠處的海邊,有度假村。

而這座島嶼不遠的地方,就是本地最大的島,這一片區域,生活著上千萬的人口。

放到神州,就約等於京城四五環的某個熱門旅遊景點,有人經常去埋屍,就埋在景點入口的公路旁邊,如此光明正大,然後烈陽部二三十年都沒發現,或者壓根沒管。

溫言一臉震驚,現在他已經不覺得這是猖狂了,而是認為這是秩序崩壞的表現。

或者,直接用一個暴論來概括:自從靈氣複蘇,或者靈氣複蘇加速之後,南洋壓根就沒真正建立起相關的秩序。

之前溫言見到大麗花號,通過大麗花號,看到了另一邊的黑海,見識到了那裡的巨獸。

再加上現世的海裡,這幾年越來越頻繁的海獸襲擊船隻事件,還有一些有視頻的目擊事件。

他之前猜測,這是海洋的靈氣複蘇進度,比陸地上快。

現在可能得改改,是海洋之中,無法確定的通道,或者不穩定的臨時通道,比陸地上多得多。

這種大環境之下,南洋聯盟裡大半成員國都被海洋包圍,再加上南洋如今的這種情況。

溫言隻覺得,要壞菜。

以目前越來越快的靈氣複蘇進度,這裡要出大事的概率,正在持續飆升。

之前溫言聽說神州從十年前就開始布局,陸運線路從西北到東北延伸出去的都有,陸運大線到現在已經初具規模了。

那時候溫言還隻是覺得,可能是海麵上可以預見的風險越來越大了。

親自來了南洋,溫言才明白,不僅僅是海上的風險,南洋聯盟本身可能也蘊含著巨大風險。

而跟人相關的風險,可比海中那些異獸帶來的風險複雜太多了。

溫言開始覺得,總部長讓他和顏誌崆兩個晚輩來,似乎真有彆的意思。

他對自己的實力是多少有點數的,比他厲害的的確不少,能一隻手把他按在地上摩擦的,提示都不敢給什麽提示的巨佬,神州的確有。

但南洋就未必有了。

而那個顏誌崆,身為老君山的下山人,實力肯定不弱,而且動起手來,比他狠多了,當場送人火化一條龍。

這倆晚輩,再怎麽鬨騰,那也是晚輩。

有什麽問題了,烈陽部的回覆也一定是:我們帶回去之後,一定好好批評教育。

這要是武當掌教這種大佬來,就不一樣了。

溫言他們這些晚輩能鬨騰的事情,這些大佬就不能,性質不太一樣,事後斡旋的方式和難度也不一樣。

溫言盯著那些樹根,看了半晌,腦海中一大堆亂七八糟的念頭湧現了出來。

他看著那些骸骨的姿態,還有那兩具尚未完全腐爛的屍體,腦補了一下曾經的過程。

「我總感覺,他們像是還沒死去,就已經被埋在這裡了。」

一旁的伏屍點了點頭。

「是,他們在地下還存活了相當長的時間,至少有四五天,活著的人,血液才會流動,方便那些根係全方位的滲入。

這是一種活祭的方法,最大限度的壓榨,最大限度的催生怨氣。

死的人,連靈魂都不可能逃走,會被巨大的痛苦和怨氣束縛在原地。

天長日久之後,靈魂也會隨之扭曲破碎,化作養料。

養出來這些樹上的東西,應該是施展邪法的材料。

說實話,我活著的時候,聽說過的最猖狂的魔頭,都沒有這麽肆無忌憚。

當年神州的大魔,都會覺得這麽做,壞的太低級,連被記一筆名字的資格都沒。

最多就是縣誌裡記一筆,某年某月有邪魔做了什麽,某人來將其誅殺,然後記錄下誅殺魔頭之人的名字。」

溫言抬起頭,看著這裡大片紅色樹葉的林子,看起來還挺好看的。

遠處的道旁,還有遊客在這裡拍照打卡。

此時已經有人發現了這邊有一棵樹倒下了,還有一些人,應該是本地的類似烈陽部的部門的人,已經開始清場了。

溫言蹲在地上,看著一具最多一米三的瘦小骸骨,再看看旁邊另外一具,似乎是將前者護在懷裡的骸骨。

他抬起頭看了看天色,還行,雖然天亮了,但太陽尚未升起,而且,今天雲很厚。

他一跺腳,腳下便有祭壇的虛影升起,當金光浮現的瞬間,溫言腳踏金光,伸出一隻手,抓向了那具幼小的骸骨。

抱著小骸骨的大骸骨,一條臂骨,似乎是被根須牽引,跌落了下來,鬆開了那具小骸骨。

金光順著溫言的手臂,延伸到小骸骨上,隨著溫言拉動,金光閃耀之間,一個身上遍布著缺損,眼神呆滯,看起來最多十來歲的孩童魂體,被溫言拉了上來。

魂體身上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孔洞,哪怕是魂體,其中一條手臂,都已經無法化出生前的樣子,隻剩下骸骨。

溫言將小孩拉了出來,伸出一隻手,摸在對方的頭上,給他加持了一點陽氣。

「我不知道你叫什麽,但是我猜,你肯定沒有犯下什麽特彆重大的錯誤。

全世界任何地方,都不至於因為人犯了錯,便將一個小孩連同一個大人活埋。

痛苦數天死去,死後靈魂都無法解脫,也要被化作養分。」

小孩的靈魂呆呆的看著他,靈智已經近乎被摧毀,身上的怨氣裡都充斥的不是恨意,而是不解。

溫言覺得他去把那些邪術師活活打死,多少有點太抬舉那些家夥了。

所以,他有點彆的想法。

他望向這片看起來其實很美的血色樹林。

「我不知道你們叫什麽,我也不確定你們能不能聽懂。

但是我想,你們之中,應該有人能聽懂吧。

就算聽不懂,也能感受到我要表達的意思吧?

這樣,我說個名字,你們從現在起,都叫複仇者。

要是你們願意的話,等下就回應一下。

我可以將你們從這裡拉出來,但是先約法三章。

第一,隻做應該做的事情,控製自己的怨氣。

第二,等一切結束之後,我來幫伱們超度。

要是你們覺得可以,接下來就回應我的召喚。」

溫言一隻手摸著小孩的頭,一邊輕聲念叨著,傳達著自己的意思。

然後,他一跺腳,一道金光大道從他的腳下延伸出去。

「複仇者。」

他喊了一聲,下一刻,就見金光大道兩側,一杆杆白幡從地下鑽出,豎立在道旁。

大道橫穿了整個紅樹林,大道微微一頓,似乎不知道該如何接應。

下一刻,金光大道之上,一條條分支出現,便如一株金色的大樹,在大地之上不斷的分化枝椏。

金光璀璨之中,一個個殘破程度各不相同的亡魂,順著金色的光芒之路,從地下走了出來。

密密麻麻,每一顆紅葉的樹下,少則走出來五六個,多則走出來十幾個。

而這裡的血色樹林,大致算了一下,二三百顆總是有的。

密密麻麻的亡魂,響應了溫言的呼喚,他們接受了溫言給予他們的同一個名字。

大量的亡魂彙聚,這一瞬間,這裡便陰風陣陣,陰氣森森,那些亡魂被束縛在地下,一直無法宣泄的怨氣,開始指數級暴漲。

溫言靜靜的看著這一切,也不說話。

若是有亡魂被召喚出來,便被怨氣吞噬,隻剩下摧毀的念頭,無法與這裡的整體達成共識,而其他亡魂一起的力量,也無法左右的時候。

溫言就會放棄原來的打算,就地超度他們好了。

看到了,他就覺得要是不聞不問,事情像是沒做完,沒做好。

他還是想嘗試一下。

溫言等了半晌,目測走出來的亡魂,有上千個了,他們身上的怨氣很強,也有短暫的騷亂,可是很快,所有的亡魂,都站在那裡,靜靜地看著,靜靜地等著。

溫言笑了笑,摸了摸旁邊小孩亡魂的腦袋,伸出手牽著他,向著前方走去。

「走吧。」

隨著他開始邁步,所有怨氣衝天,殘破不堪的亡魂,全部轉身,一起向著目標前進。

明叔跟在溫言身後,看著溫言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複雜。

他也沒想到,溫言不但能做到,而且還真敢做。

一口氣招魂近兩千個怨氣衝天的亡魂。

是真不怕這些亡魂出來之後就暴走嗎?

但此刻,看著那群魂體殘破,怨氣衝霄的亡魂,一起向著前方走去,混亂的力量裡,卻包含著秩序。

說實話,他以前真沒見過。

而且,這還是在白天。

天空中,黑雲壓頂,風開始刮,馬上就要開始下雨了。

天色比剛才更暗了,黑的像是馬上入夜了一般。

溫言帶著大群的亡魂,裹挾著陰風和怨氣離去,後方接待的人,追了上來,看著倒下的那棵樹,還有樹根裡包裹的骸骨,麵色變幻,又青又白。

「隊長,要不要……」旁邊有人問了一句。

「要什麽?你有本事你去唄,我無能,我管不了了。」領隊的接待直接站在原地,開始擺爛。

甚至於,遠處,有人拿著手機,開始對著那個倒下的樹坑拍照,領隊的都懶得理會了。

一隊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隻是看到一個樹坑,他們就猜到其他的樹坑下有什麽。

而且,也不用猜,如此龐大數量的亡魂彙聚,一個個還都是怨氣衝天,這裡也正好是他們的殞命之地。

如此情況下,就算是普通人,靈覺隻要比正常水平稍稍高那麽一點點,就可以用肉眼看到亡魂了。

這裡至少有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的人,都已經看到了。

很顯然,領隊接待溫言的人清楚,這不是他們能插手的事情了。

而且,隻是想到這裡埋著上千人,他就不想插手了。

驟然間,雷聲炸響,天空中雷聲陣陣,卻一滴雨都沒有,隻有那越來越厚的黑雲,像是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龐大的怨氣不斷的升騰而起,陰氣越來越重,如同一片黑雲在移動。

溫言牽著一個小孩,帶著近兩千亡魂,大步推進,就這麽步行著走過去。

另一邊,小島的另一邊,得到消息的邪術師,已經準備跑路。

但他出來看了一眼,就看到留在島另一側的船,已經消失不見,原地隻剩下一截纜繩。

而遠處的海麵上,隱約還能看到一艘破破爛爛,表麵長滿了藤壺,像是沉船一樣的古怪船隻,飄在水麵上。

似乎察覺到了窺視,沉船的船頭,一個光著膀子的水鬼,立刻舉起一截粗大的纜繩,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另一隻手豎起一個大拇指。

眼看逃是沒法逃了,邪術師立刻拿出電話,打出去一個電話。

「難道你們任憑的外來者,在這裡耀武揚威嗎?

為了不跟他們正麵衝突,要直接放棄我?!」

電話的那頭,老者看了看已經有人捅到網上的樹坑照片,麵無表情地道。

「你自己做事太不講究了,現在這事,沒有人能幫你了。

你要是能抵達你西邊的碼頭,那裡會有人接應你。」

說完這些,老者便掛了電話,隨手將電話拆掉電池,然後將手機丟入到火爐裡。

沒有辦法插手,也不可能幫了,屍體被人挖了出來,還被人捅到了網上,現在刪掉也沒有用了。

有些事做歸做,但是不能讓人知道,更不能放到明麵上,尤其是普通人都知道的明麵上。

電話被掛掉,暴怒的邪術師,站在樓上,向著遠處望去,看著那裡近乎彙聚成霧氣的陰氣和怨氣,正在持續靠近,他也顧不得其他了。

他先是給相熟的邪術師發了最後一條信息,然後立刻來到了二樓,最大的那座大廳裡。

按下了按鈕,地上的地毯,便被機器卷動著卷起,露出地麵上密密麻麻,各種怪異的符文和圖案。

他揭掉了鋪在桌子上的布,露出下麵一個像是用各種動物骨骼搭建成的法壇,最中心,還是一顆像是人,卻長著兩支角的頭骨。

他吞噬下毒蟲,以癲狂的語氣,吟誦著咒文。

同一時間,已經快要出南海範圍的沉船上,正跟水鬼吹牛逼吹的高興的瓦拉克,回頭向著東北方向看了一眼。

「好像有人召喚我?」

「我們星君好像在那邊?是我們星君找你?」

「不是。」瓦拉克恍然,是啊,既然不是溫言找他,那肯定是溫言的敵人。

「你不回應嗎?你不是說,按照規則,你必須回應嗎?」一旁的水鬼遞給瓦拉克一顆番茄,有些好奇的問了句。

「按照規則,的確是這樣,但是我現在已經是被召喚的狀態了,而且,我正在被驅逐,耶穌來了我也有拒絕的權利!」

瓦拉克回了一句,拿著一枚小西紅柿,繼續靠在纜繩上擺爛。

水鬼豎起個大拇指,他們繼續聽瓦拉克吹牛逼。

現在已經吹到了二十年前,瓦拉克被一個小男孩召喚,跟一個神父乾架的事情。

……

小島上,邪術師想要找外援,直接就找了七十二魔神裡最不講究,也是最容易召喚的瓦拉克。

可惜,瓦拉克壓根沒有回應。

邪術師氣急,他搖響了鈴鐺,招來了他的幾個徒弟和助手。

「大敵當前,這一關過不去,我們都彆想活了。」

他最清楚,什麽所謂到了碼頭,會有人接應,都是屁話,他的後路已經被斷了,現在再慌不擇路地跑,必定死路一條,還不如拚死一搏。

他拿著小刀,讓幾個徒弟脫掉上衣。

每個徒弟的後背上,都紋著一些古裡古怪的圖案,這些徒弟們,自己也不太清楚那是什麽。

此刻,他們脫掉上衣,跟以往一樣,跪在地上閉目誦讀咒文,邪術師拿著小刀,走到他們身後,乾脆利落的將幾個徒弟全部割喉。

然後再以小刀,將他們後背的皮割了下來。

邪術師脫掉自己的衣裳,將這些皮,如同衣服一樣,鑲嵌在自己身上。

每塊皮裡都正好有一部分,跟他身上的紋身連結在一起,他拿出訂書機一樣的東西,將這些裁剪下來的皮,釘在他自己身上。

一瞬間,那些原本看不出來是什麽的紋身,便彙聚成一個猙獰的形象,像是魔物,又像是惡鬼。

凶惡的氣息,開始在他身上浮現,當他再拿起一個赤麵獠牙的麵具,戴在臉上,那種凶惡邪異的氣息,一下子就飆升了幾個檔次。

距離這裡不是很遠的紅樹林裡,陰風吹過,紅樹林上麵血色的東西,隨風飄蕩,如同漫天花粉飛走。

原本泛著血色的樹木,此刻都開始變成了楓葉紅。

那些被吹走的東西,彙聚到一起,化作一條血色的長河,從天而落,衝刷向溫言帶領的亡魂隊伍裡。

所有的亡魂,都對那些東西沒什麽反應,但那些像是血色花粉一樣的東西,稍稍轉動了一下,便全部衝向了溫言。

明叔一個閃身,便瞬間出現在溫言身前,他這次沒有吐氣,而是雙手握在一起,隨手一抓,便見他的力量凝聚成一杆長槍的形狀。

明叔舉著長槍,沉聲大喝。

「風!大風!」

一聲大喝,造勢而起,聚勢成風,陰風平地起,如同萬千亡魂的嘶吼,呼嘯而上。

那像是飛舞的血色花粉一樣的東西,被陰風屍氣吹拂而過,便唰唰唰的大片大片的往下墜落。

有些尚未落地,便化作了黑灰色的灰燼。

明叔舉著長槍,猛的一槍擊出,槍出如龍,裹挾著黑色的陰風屍氣,化作一道斜著衝上去的黑色龍卷。

將所有的血色都卷入其中,將其裹挾著衝天而去。

呼嘯聲中,所有的血色都消失不見,隻有漫天的黑灰,在徐徐落下。

完成了這一擊,明叔便繼續跟在溫言身後,落後溫言半步。

「多謝明叔了。」溫言道了聲謝。

「無須客氣,這些東西也未必對你有用。」

溫言身上帶著大執留下的指甲,一般算是毒的東西,隻要不是特彆強的,或者毒性機製非常特彆的,對溫言都不會有太大作用。

但還是那句話,明叔自己清楚,他這次是護衛,不是被護衛的目標自己能解決,護衛就不用管了。

而是沒有必要的話,出手的就是護衛。

隊伍持續前行,那些亡魂,看到這些血色的東西,怨氣簡直如同沸騰。

隊伍尚未抵達,怨氣彙聚成的森冷霧氣,就已經先將目的地那座小樓包圍了。

小樓之下,受到這些力量的影響,這裡的防禦被激活,光暈不斷的閃爍,一枚枚亮起的符文,被強行耗儘了力量,一個接一個的熄滅。

用現代科技,拉超高壓電纜,作為鎮守力量的能源,這可是頂尖科技,這裡是不可能有的。

這裡用的還是非常傳統的防禦手段,但很顯然,根本擋不住近兩千個怨氣衝天的亡魂。

而隨著這裡的防禦力量,在正麵的衝突之中,被強行耗儘,強行湮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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