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招魂,增加安保(10k)
溫言伸出手,對著瓦拉克招了招手,示意他下來聊,彆擺架勢了。
作為那邊所謂的七十二魔神之中第六十二位,實在是有點拉。
可能是習慣不太一樣吧,神州不是太喜歡對牛逼的地方大書特書,打勝仗都是幾個字,滅十二國,能給你記載一行字都算是給麵子了。
但你打一次敗仗,記錄上都恨不得把當天後勤運送的糧草,都給你精確到個位數。
吃一次虧,覺得單開一卷都不夠,給伱單開一冊。
歐羅巴這邊倒是喜歡各種吹,如何如何勝利,如何如何牛逼,各種名號聽起來很牛逼。
放到這,就是所謂的聽起來很牛逼的第六十二魔神,就是個天天挨毒打的家夥。
隻是因為某些特性,或者也是理念和規矩的問題,一直沒被人打死。
溫言念頭轉了轉,想到剛才毀掉瓦拉克的一個肉身,他都沒什麽反應,想要弄死這個家夥,怕是不太容易。
知道他是誰,將他驅逐倒是很容易,但溫言對這個沒太大興趣。
他不是太喜歡封印,也不喜歡驅逐,他喜歡動手了就把這些家夥弄死。
既然弄不死,大家也不是混同一塊地盤的,也沒什麽矛盾,那就算了,要是瓦拉克配合點,那就問點情報就行。
周圍的環境還在閃爍,這裡的力量,被溫言天克,那些邪異的東西,支撐這個小領域存在的基礎,已經無法承載加持了暴烈大日,而且力量上還附帶了淨化能力的溫言。
小領域裡不斷重複,不斷加深怨氣,扭曲那些阿飄意誌的慘劇,就這麽迎接到了降維打擊。
整個小領域,都被強行衝破,強行淨化掉了。
周圍的畫麵不斷閃爍之後,燈火通明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破敗丶死寂。
四周完全裸露的艙壁上,當年的符號和圖案,還依然完好的留存著。
大廳裡,隻有一些扭曲的發黑的骸骨,堆積在一起,中心還有一灘粘稠發黑,像是石油一樣的東西,散發著古裡古怪的味道。
這裡唯一看起來格格不入,給人很規整感覺的,是六個圍著中心跪在那裡的骸骨,他們保持著生前的姿勢,生前的時候手裡可能還握著什麽東西。
其他的倒是沒什麽特彆的。
蹲在天花板牆角的瓦拉克,被人喊出了名字,哪怕他不知道對方是誰,也直接放棄了其他打算。
他從天花板上爬下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伸長了脖子看了看溫言的手機。
「東方驅魔人?」
「你是說電話裡的這位?還是我?」
「都有。」
「雖然不是很準確,但解釋清楚也很難,你可以認為我是東方的驅魔人。
至於這位,是我的一個朋友,不是驅魔人。
唔,他是一個醫生。」
醫院裡臨終關懷部裡絕對的核心成員,的確是給的醫生名頭,發工資和獎金也是,說高斯是醫生,沒什麽毛病。
聽到醫生,瓦拉克就沒了追問的意思,表情都變得有些親切了起來。
當年他還活躍的時候,那邊的不少醫生,都是他看重的合作夥伴。
畢竟,他去搞死個大人物,教會和那些驅魔人,能追殺他一百年。
但當年的醫生,把一個大人物當牲口一樣放血放死,教會都隻會說,這大人物被惡魔害了。
反正是不是惡魔乾的,惡魔都要背鍋,那他們還不如跟當年的醫生合作。
因為這樣做,那邊的人也隻是嘴上扣黑鍋,又不會真的跟瘋了似的,不停的追殺他們。
瓦拉克聽說是醫生,還知道他的名字,天然就有了一些好感。
「你也是醫生嗎?」
「我可以是。」
瓦拉克點了點頭,醫生,還是東方驅魔人,朋友都知道他的名字。
瓦拉克一下子就放鬆了下來,難怪知道他名字之前,就已經沒什麽殺意了。
瓦拉克整理一下衣衫,行了一禮。
「你好,來自東方的驅魔人,我是瓦拉克。
再次聲明一下,這裡的事情跟我沒有關係。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會被一個亡魂召喚過來。
同樣也不知道為什麽我離開不了。
這些東方人也不是我殺,是這些邪教徒惡靈乾的。
他們甚至連我都想乾掉。
他們是女巫的信徒,跟我沒關係。」
「我明白,就是被殺的一個亡魂,都開始求助惡魔了,輪著呼喚名字,隻有你做出了回應。」
溫言隨口回了句,瓦拉克這話,他倒是信的。
這家夥能混到小弟都跑路,不跟他混了,就知道他混得有多慘。
溫言是真信他搞不出來這種場麵,他真沒這本事,也沒這運氣。
「來,說說唄,這地方到底怎麽回事?怎麽跑神州疆域了?」
「都是女巫的信徒,也可能是彆的,反正跟惡魔和魔鬼沒什麽關係。
這裡還有秘銀畫的驅魔符文,小惡魔根本沒法進來。
小領域裡展現出來的東西,我隻能看出來是在血祭。
可能是想複活什麽東西,可惜,他們選的時間不對,根本沒可能成功。
不是為了跑到神州疆域,隻是路過,目的地是歐羅巴。」
說到這,瓦拉克看了看這裡的東西,補了句。
「可惜當年的舉行祭祀的那些邪教徒,都被你殺的差不多了。
現在剩下的惡靈,大部分都是那些被獻祭的對象。
他們的靈魂沒獻祭出去,全部都被困在這裡,化作了惡靈。」
聽到這話,溫言念頭一動,打量著瓦拉克。
「先說好了,你們擅自闖入神州領域,是肯定要被驅逐出去的。」
「恩。」瓦拉克不甚在意,他都被驅逐習慣了,溫言這算是非常客氣了。
「你們沒在神州疆域犯事,又不是神州人,所以就隻是驅逐。」
「恩。」瓦拉克隨口應了聲,沒聽太明白。
但跟著,他就反應過來,溫言說的驅逐,跟他之前經曆的驅逐不是一回事。
溫言隻是想讓他滾出神州疆域而已,滾去哪,溫言根本不在意。
溫言也沒解釋,隻是遊走在整艘船裡,他身上的陽氣化作火焰,不斷的掃蕩所過之處的每一個角落,大範圍無差彆淨化。
轉了一圈之後,來到了底層的鍋爐艙,一座座燒煤的鍋爐,佇立在底部。
原本最臟亂差的地方,此刻反而是整艘船裡最乾淨的地方。
沒有塗寫的符文和圖案,沒有破壞,沒有屍體,隻有一種陳舊的死寂感。
溫言走到一個巨大的鍋爐前麵,燃燒室的艙門,忽然打開。
裡麵黑暗一片,沒有燃燒的火焰,隻有一排排布滿鏽跡的鋼鐵化作的利齒,利齒相互交錯著。
空氣在鍋爐裡穿過,發出嗚嗚的聲音,就像是一個張著大嘴,等待著喂食的幼鳥。
下一刻,就見這裡的一座座鍋爐上加煤的倉口,全部打開,變成一張張大嘴,發出嗚嗚的聲音。
溫言感受到了一種單純的意念,就是餓了,等待著喂食。
溫言身上不斷綻放的,帶著淨化力量的陽氣,不斷的衝刷而過,那些大嘴裡鋼鐵所化的利齒,開始逐漸消散,邪異的力量,被強行淨化。
可是那一張張大嘴,卻還是張著,發出嗚嗚的聲音,跟看到了成鳥飛回來的幼鳥似的,根本不在意彆的事情,隻是張著嘴喊餓。
溫言都被這一幕搞的有點懵。
他之前就猜,這艘船是活的,沒想到嘴巴是在這裡,還不止一個嘴巴。
而且,這艘船,根本不在意什麽力量。
也對,這艘船對什麽力量邪不邪惡,怕是根本沒概念。
「閉上嘴。」
溫言嗬斥了一聲,那些鍋爐大嘴依然張著,發出嗚嗚的聲音。
溫言伸出手,一巴掌拍在鍋爐上,留下一個清晰可見的掌印,依然沒什麽用。
「再不閉嘴,什麽吃的都沒有。」
此話一出,所有的鍋爐,齊齊閉上了嘴,之後還是跟小狗似的,發出嗚嗚的低聲嗚咽聲。
「等著,一會兒給你找點吃的。」
溫言轉身離開,回到了上層,甲板上密密麻麻的站著一大堆被淨化了,也依然不願意消散的阿飄。
瓦拉克坐在一個圍欄上,看著這些人,靜候著被驅逐,這是他覺得,被驅逐的最舒服的一次,果然,神州人都是講道理的。
溫言走來,看著這些阿飄,這些是當年的受害者裡的一部分,他們執念太深,被淨化掉了惡靈的力量,也依然沒走。
人家的事情,溫言沒什麽好說的,他拿出手機,在甲板上都沒信號,難怪剛才還專門給了個臨時能力來保持通話。
而船外麵的海,依然是黑漆漆一片,陰沉的天空,如同黑墨一樣的海水。
向著遠處望去,都看不到那幾艘水鬼的沉船了。
溫言眉頭微蹙,他之前以為是這艘船自成領域,其內還有一個小領域。
現在看來,好像並不是領域的問題。
他隻要在領域的範圍內,都可以進去,以至於他現在對領域的事情,都沒個特彆明顯的邊界和感觸,隻是跨出一步就進去了。
這裡好像壓根不是在南海了。
溫言看了看瓦拉克。
「你認識這裡是哪嗎?」
「不認識,我也沒來過你們神州。」
溫言拿出電話,給高斯打了個視頻電話,他現在隻能聯係到高斯了。
「喂,高斯,你有風遙的電話吧?你幫我給他打個電話,問問他,還能不能鎖定我的位置。」
「好的。」
等了一分鐘,高斯給回話,還用攝像頭給他拍了一下一張圖片。
上麵顯示的,是俯瞰視角下的大麗花號,高清圖片上,顯示著大麗花號的甲板上,什麽都沒有,一切還是那副陳舊,布滿鏽跡的模樣。
「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
「沒事,要是我沒進領域的話,那就是看到了另外一片地方了,可能要跟人乾架了,你們也幫不上忙。」
「你可以召喚我啊。」
「有需要了我就召喚你。」
溫言向著遠方望去,黑漆漆的海水,開始掀起了波瀾,海中開始出現了一些咕嘟嘟的聲音,大量的氣泡,從海麵之下湧現了出來。
下一刻,嘭的一聲悶響傳來,船身晃動了起來。
海浪的波動越來越大,似乎海麵之下有什麽東西在。
「你把這裡的惡靈全部淨化了,周圍可能有什麽東西,不再忌憚這艘船了。」瓦拉克提醒了一句,他趴在圍欄上,伸長了腦袋向外望去,不禁感慨。
「幸好我從來沒來過神州,這地方比傳說的還要危險,真不知道,你們的船,是怎麽天天在海上航行的。」
溫言來到邊緣,向著海麵下望去,什麽也看不到,隻能感受到,似乎有什麽龐然大物,氣息深沉,像是某種巨獸,而且還不止一個。
他靜靜感受了一下,這裡的死寂丶荒蕪丶壓抑,並非是隻有之前的大麗花號才有的,而是目之所及的一切,統統都是這種氣質。
當大麗花號被淨化了,便如同一張黑布上出現的白點,一下子就顯得特彆顯眼。
讓他能分辨出了白,順便也能分辨出了周圍的黑。
這種感覺,溫言想了想,好像感受過一次……
仔細回想了一下,應該是德城殯儀館,有一次天黑的時候,來到殯儀館,閃現了一刹那,整體上也是這種感覺,有差彆,可基調是相似的。
大麗花號是還在南海,也同時在彆的地方,而他,現在就在這個「彆的地方」。
忽然間,海水炸裂,一根快兩米粗的巨大觸手,從海麵之下衝出,十幾米長的觸手高高豎起,其表麵上碩大的吸盤緩緩的張開,露出一圈圈還掛著肉屑的尖牙,腥臭的味道,撲麵而來。
碩大的觸手落下,落在甲板上,那一個個長著利齒的吸盤,咬住船體的圍欄和邊緣等一切凸起的地方,不斷的啃噬。
鋼鐵在那些尖齒的撕咬下,發出一陣陣難聽的嘎吱聲。
船身都在微微顫抖,那幾個大煙囪裡,也開始冒出黑煙,嗚嗚嗚的聲響不斷響起,像是大麗花號在驅趕這些不速之客。
而海中,一根根巨大的觸手,一個接一個的伸出海麵,那些觸手伸出海麵大部分,短則十一二米,長則二十多米。
目之所及的範圍內,至少有十幾頭海中巨獸,已經將大麗花號包圍了。
溫言出發的時候,還覺得太師叔祖讓他直接帶一隊大僵,實在是有點高射炮打蚊子了,太過誇張,也沒想鬨的太大,畢竟,隻是過去打死幾個邪術師而已。
如今看來,靈氣複蘇的進度加速,進入第二階段之後,真是什麽牛鬼蛇神都出現了。
要是帶了一隊大僵,現在可能的確好解決點。
不能讓這些巨獸把大麗花號毀掉了,他可不想流落到這片海水都是黑色的海域裡。
要是這水是異常原因才導致的發黑倒也罷了,若不是,那老話說,水黑則淵,這裡的深度肯定是非常深。
他一步跨出,左手如同突刺,直接刺入到巨大的觸手裡。
黑指甲上攜帶的屍毒,開始順著傷口蔓延開,然而下一刻,就見那觸手驟然縮小了一圈,又驟然膨脹開,將他彈飛出去七八米遠。
那觸手卷起,吸盤上的尖齒撕咬著中毒的地方,從那裡強行撕扯下來一塊一米多大,好幾十斤的血肉,直接丟在一旁,避免了屍毒擴散。
被撕咬到的地方,血肉也在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飛速的重新生長出來,恢複原來的樣子。
再看了看周圍波動的巨浪,越來越激烈,巨獸的數量也開始越來越多。
溫言眉頭微蹙,不能跟這些家夥拉扯了,也不用試探了,必須以最快的速度解決。
但是他看到這些觸手,卻根本沒有任何提示。
想到高斯剛才的話,溫言腦海中閃過一道靈光。
他將山係天敵的稱號換下,換上了鬼神天敵。
他一個暴烈大日加持上去,猛的一跺腳,腳下一座祭壇出現,兩杆白幡迎風招展,詭譎的氣息開始浮現。
溫言站在祭壇上,巋然不動,看了一眼周圍越來越多的觸手。
麻煩的不是這些觸手,而是他已經感應到,遠處似乎有更強的家夥在靠近,凶猛霸道,帶著強烈壓迫感,就像是溫言第一次見到大僵時的感覺一樣。
那種任何現階段他可以使用的能力,都毫無勝算的壓迫感。
那他就隻能開大了。
他手捏招魂印,猛的一跺腳,腳下一道金光浮現。
他沉聲低喝,念出了要招魂的人名。
「溫言!」
腳下的金光,微微一頓,下一刻,便見那金光大道驟然衝出,消失在溫言的目力極限。
隻是幾秒鐘,就見那金光縮了回來,繞了一個圈,又回到了溫言腳下。
金光頻繁閃爍,這個招魂的能力,遇到了巨大的挑戰。
這可能是這個能力出現之後,唯一一次遇到,施展招魂的人,招魂的目標是自己的魂。
但偏偏這很合理,因為溫言早就沒靈魂了,靈魂給了傻兒子。
而另一邊,剛吃飽飯,正舉著雙手,岔開雙腿,睡的四仰八叉的傻兒子,忽然睜開了眼睛,一點幽藍色的光芒,在傻兒子眼中浮現。
溫言呼喚自己的靈魂,先天契合度,就超出招魂其他任何一個目標,先天的聯係,就能跨越任何距離。
傻兒子感受到了,但是這個招魂是不可能成功的,溫言這不是在招自己的魂,也不是在召喚傻兒子。
這是在召喚噬魂獸,這也是唯一可能召喚到的東西。
傻兒子瞪大著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天花板,然後,他好像聽見了什麽「吃飯」「吃飽」「嘗一嘗」之類的關鍵詞。
他吧嗒了一下嘴巴,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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