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9章 張之維肢解天台宗的手段
枯榮大師口中說的德雲,是一個須眉皆黑,身材高大,圓麵大耳,牛眼闊口,長須直垂到胸口的大和尚。
雖和德宏,德性同輩,卻半點不顯老態,反倒一副威猛氣概。
大和尚手裡抓著一串微微有些開裂的榆木珠子,一步邁出,似乎縮地成寸一般,直接從大雄寶殿的直匾下,來到了張之維的麵前。
「阿彌陀佛!」
德雲和尚聲音很大,中氣十足:「你這小娃兒,好生無禮,要討公道,上門便是,為何要一腳踏碎那水陸道場的法台?惹得本寺震怒?待本座將你擒下,押回龍虎山,交予張靜清當麵,看他怎麽說?」
張之維盤坐在九頭獅子背上,眼睛微微開闔,居高臨下的看著的德雲和尚,笑道:
「你們方丈要你儘管施為,生死不論的將我鎮殺,你卻想將我擒下,交予師父,大和尚,你違抗命令啊!」
德雲和尚說道:「人生在世,普通人也好,修行人也罷,都是在如履薄冰,一不小心就會墜入執迷業障。」
「你的無禮之舉,讓我寺當著眾多同道和香客的麵顏麵掃地,所以方丈動了嗔念,想將你鎮殺!」
「方丈這麽說,貧僧卻不能這麽做,冤冤相報何時了,隻有一方放下仇怨,以德報怨,才可解除。」
「德宏師兄身死,不論前因如何,與倭寇同流合汙,襲殺神州義士,本就是入了魔障,他被你鎮殺,貧僧雖心痛,卻也無話可說。」
「但你今日之舉,卻是真的錯了,德宏師兄雖入魔障,與倭寇一同襲殺你,但錯在個人,不代表本寺也像他一樣入了魔障。」
「你不分青紅皂白,牽連全寺,實在是以偏概全,錯的離譜,貧僧要懲治你一番,讓你長長記性,再交予張靜清處理。」
聽了德雲和尚的話,九頭獅子背上,張之維本來半眯著的眼睛,緩緩睜開,瞳孔微動,第一次正視麵前的大和尚。
他在打殺了德宏法師之後,使用藍手,從德宏法師的屍體上攝取了些許靈性,得到了一點記憶。
雖然天台宗被滲透的很嚴重,但裡麵也是有硬骨頭的,麵前這個大和尚,似乎就是一個硬骨頭。
「那看來是我魯莽了,」張之維認真說道:「大和尚,像你這樣的,天台宗裡,多嗎?」
德雲愣了一下,沉聲說道:「本寺內佛法高深,比我優秀者不知幾何?」
「那也就是說,沒有多少!」張之維咧嘴一笑:「大和尚,你既然要發慈悲,饒我一命,那我也發慈悲,饒你一命。」
「對了,還有一件事,雖然你們天台宗不圍攻我,但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
你去把和你誌同道合的和尚全部叫來一起上吧,我剛才說的依然算數,饒你們一命。」
「豎子休得猖狂!」
即便德雲是心性俱佳的高僧,卻也被張之維的一番話語氣的夠嗆,麵前這人,根本講不通。
他猛地躍起,一伸手,一把金剛降魔杵出現在他手中。
這是他祭煉多年的法器,一經催動,有梵音唱響,金色的佛光透出。
降魔杵的一端為把手,另一端為三棱杵,中段有三佛像,一作笑狀丶一作怒狀,一作罵狀,此法器通常為修降伏法所用,用以降伏魔怨。
德雲和尚把降魔杵上的佛像的忿怒相對準張之維,以作金剛怒目,隨後狠狠鑿下。
一時間,風雷俱動。
而下方的張之維,就那麽盤坐在九頭獅子的背上,對那勢若崩雲的一擊視若無睹。
他的周身覆蓋有一層薄如蟬翼的金光。
這層金光極細,在德雲和尚的金剛降魔杵的佛光照耀下,就好像不存在一樣,但它的防禦力卻是無法忽視的。
隻聽得「鏗鏘」一聲洪鐘大呂般的巨響炸開,以張之維為中心,巨大的衝擊波如漣漪般層層蕩開,在廣場上留下一圈圈由深到淺的螺旋狀的坑道。
這是水陸法會的場地,一共有七個法台,張之維先前一腳踩碎了其中最大的一個,此刻又有幾座法壇在餘波中崩塌。
但即便如此,這氣勢如虹的金剛降魔杵,卻依然無法鑿開張之維體表那薄如蟬翼的金光。
一擊不成,德宏法師周身金光大作,他的麵目變得憤怒猙獰,就和他手中金剛降魔杵上的那張忿怒相的佛麵一模一樣。
他已經人杵一體,如此方能發揮法器和自身的最大威力。
「阿彌陀佛,諸位施主,雖有些不妥,但隻得得罪了!」
德雲和尚低語一聲,懸停至半空,高舉金剛降魔杵,宛如傳說中手持鑿子的雷公,對準張之維就是一通疾風驟雨般的狂轟亂鑿。
「轟隆隆!轟隆隆!」
金剛杵猛烈轟擊在張之維的身上,就跟打鐵一樣,交織出無數的金光,金鐵低鳴聲密集如雨,且越來越大。
周圍觀戰的人,個個屏氣凝神,劇烈的轟鳴聲在他們耳邊炸響。
異人倒還好,雖然體內炁息有些震蕩,但影響不大。
而那些普通的信眾就有些不好受了,他們隻覺得好似有人拿著重錘往耳膜擂鼓,擂的他們耳朵失聰,眼冒金星,什麽都看不見,什麽也聽不見。
張之維見了,心念一動,運轉金光咒,隻見他周身本來薄如蟬翼的金光,突然變的濃鬱,並且向外蔓延,形成一個金色的圓球,宛若一輪熠熠生輝的大日環繞著他。
緊接著,這輪大日忽然炸開,金光以炁化形,變得粘稠,如水銀瀉地般層層鋪開,把周圍那些無辜的信眾包裹,讓他們免受餘波侵擾。
這對張之維而言,並不算什麽難事。
劇情中,天師下山剿滅全性,在天師將上百全性高手包圍在巷子裡的時候,為避免出手毀壞了周圍的建築,便是以這種方式,給周圍的建築鍍了層金光,然後瞬秒了那些全性高手。
有了金光的保護,剛才被聲波震的頭暈眼花的眾多信眾,頓時隻覺得天地一清,同時耳邊有經文在唱響:
「天地玄宗,萬炁本根,廣修萬劫,證吾神通,三界內外,惟道獨尊……」
聽著這與先前法會上的梵音截然不同的道音,他們隻覺得心裡無比的寧靜,先前的痛苦一掃而空,有一種久在樊籠裡,複得返自然的感覺。
遠處,張靜清見到了這一幕,微微點頭,雖然先前不打招呼,直接一腳踏碎水陸法會法台的舉動有些欠妥當,但現在這事卻是做的不錯。
「那和尚不是真慈悲,」左若童讚歎道:「之維小友此舉雖得罪了佛門,卻是贏得了人心,金剛手段,菩薩心腸,不外如是。」
「內聖外王!」
張靜清默默補充了一句,在佛門的地界,說道士菩薩心腸,金剛手段有些怪怪的。
……
大雄寶殿前,枯榮大師攥緊握住九環錫杖的手。
這個年代,消息再靈通,也隻是口口相傳,哪有親眼所見來的真切?
都說這小天師厲害,但到底有多厲害,心裡卻沒有數,現在見到了,他才知道,即便已經把這小天師想的很厲害了,但還是低估了。
該如何把這小天師折在這?他眉頭緊鎖,心裡在盤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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