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真隻說了一句話,便消失在了江羽的視野中。
江羽沒有追問什麼,畢竟蠻荒就在前方。
他垂落一身玄黃氣,配合著現在的至尊體,以超絕的速度趕回蠻荒。
還是那個赤地千裡,滿是荒涼的地方。
見慣了那些靈氣充裕的寶地,更能感受到蠻荒的貧瘠。
所以說蠻荒難出天驕,即便是學會了萬靈歸一法,這裡的人修行好幾年才抵得上彆人一年,甚至不如。
江羽途中不做任何逗留。
的確如魯真所說,蠻荒已亂。
確切的說是蠻荒更亂了。
以往的蠻荒本來山匪橫行,盜寇遍地,除了五大城周邊以外,百姓的生活都很艱難。
江羽這一路行來,發現有蠻荒赤地上是屍橫遍野,滿地餓殍。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即便是蠻荒條件艱苦一些,也不至於如此才是。
他急匆匆的趕回了淩霄山。
他在一片廢墟上來回飛了好幾圈,最後懸停在低空,看著下方那熟悉又陌生的場景,撓了撓頭。
我那麼大一座淩霄山呢?
他很確定,這裡就是淩霄山所在。
可是……
群山早已被夷為平地,亂石堆上長滿了雜草。
而在廢墟的不遠處,還有一座廢城遺址,也是滿目瘡痍,沒有一棟完好的建築。
淩霄山……沒了。
他不知道自己創建的神庭還在不在。
當初神庭的那些成員,而今又身在何方,他們是死是活。
他在淩霄山廢墟上停留了一小會兒,內心五味雜陳。
他決定去五大城看一看。
一去數千裡,突然發現下方有一對母子被幾隻異獸攔住了去路,都化了形,但保留著部分本體特征。
那對母子跪在地上哀求:“求求各位大人了,我們真的沒錢了,放我們一條生路吧。”
“少廢話!”
化形的異獸疾聲嗬斥,沒有半點憐憫之心,“你隻有兩條路,要麼交錢,要麼死!”
中年婦女的額頭已經磕出了血,她緊緊的攥著孩子的手。
孩子還小,麵黃肌瘦,在這幫強盜麵前表情十分木訥。
即便才活了幾年,對於這種事也是司空見慣了。
江羽看不過去,於是飛了下去。
淩霄山千裡範圍之內的山匪,以前早就被陶雲謙夷滅了。
他出現在那對母子的麵前,怒視著眼前的山匪,叱道:“淩霄山地界之內,你們竟敢行如此勾當?”
聞言,那幾人先是一愣,而後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還淩霄山呢!淩霄山早就被聖陰教夷為平地了,小子,我勸你最好少管閒事,否則我家千足大王若是知曉了,定沒有你的好果子吃!”
“千足大王?”
江羽眉頭微微一皺,這稱號他太耳熟了。
旋即,他拿出一張錢票來,遞給對方,道:“錢我幫他們給,不要為難他們。”
幾人見狀,都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心說這人還挺識趣。
其中一人瞪了眼那母子倆,道:“算你倆今天運氣好,滾吧!”
中年婦女連忙起身,朝著江羽作揖致謝。
“走吧。”江羽指著碧水城的方向,道,“去城裡好好生活。”
說罷,他又拿出一張錢票遞給婦女,雖然不多,但足夠他們用一段時間了。
可中年婦女卻遲遲未接,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江羽見她是在忌憚那些山匪,便提議說送送他們。
他們緩慢的朝前走去,幾個山匪一直盯著江羽的背影,那覬覦的眼神絲毫不加掩飾,就像是看見了一頭肥羊。
行至遠處,江羽停下,再次把錢票遞給婦女。
他低聲道:“錢不多,但足夠你們在城裡生活一段時間了,在城裡找個工作,安個家,好好把孩子養大。”
婦女搖了搖頭,紅著眼道:“蠻荒的山匪太多了,即便是有錢,我們也走不到碧水城的。”
山匪太多,他們遇見一個,可以破財消災,但再遇見第二個的話,就隻能留下性命了。
江羽狐疑道:“這些山匪都是從何而來?”
他很是奇怪,按理說至少淩霄山附近的山匪早就被拔除了,即便淩霄山覆滅,也不應該有山匪聚集在此才是。
這才兩年多啊,神庭餘威應該尚在。
他知道,淩霄山被夷為平地,這一定是聖陰教的手筆,畢竟他消失兩年多,肯定有傳言說他死在了藏虛山,聖陰教一定會趁機動手。
但聖陰教偌大一個宗門,應該不屑於做占山為王落草為寇的事。
他盯著婦女,最後得到了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答案。
隻見中年婦女用渾濁的眼神看著他,緩緩從嘴裡吐出三個字來:“淩霄山。”